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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挣扎的夜

静香的笛声,慢慢的响起,雪儿也跟着翩翩起舞,在前方的火光照耀之下,看清楚了她的脸蛋,她没有恐惧,完全就像一个看见光明的女孩子。

轻盈的脚步,她很认真,看得出来她非常的放松,心里没有任何的负担。

笛声扬起,犹如普天之下,就只有这一种声音,或长或短,或高或低,或尖或沉。

此时虽然已经是黑夜时分,人好像在一个广阔的林子之中,一下子和山水融在一起了,特别是对于雪儿来说,因为她看不见,所以他更加的放松,可以幻想自己就在一片静静的林子当中,没有其他人,它可以尽情的挥舞,展露出她的舞蹈。

她跟着笛声的节奏变化,把自己能展露出来的技能,都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就像是花草之中,偏偏起舞的彩蝶,刚进入花丛之中,带着的是惊奇和谨慎,然后开始了她的探险之旅,直到确定一切都是安全的,没有危险在向她靠近,慢慢的就放松了下来,谨慎也就消失了,剩下的是惊奇。

似乎整一个世界,在此时此刻,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没有不安,从她的表情之中,看出的是淡定和天真。

那一刻灵儿已经完全惊呆了,对于一个盲人来说,特别像雪儿,她成为盲人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个多月,可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多月,很多人都还没有来得及适应过来,这个时候,人还在抱怨和挣扎之中,那还有什么心思去学舞蹈,但是雪儿却做到了。她看到了一种从没有过的坚韧与坚强,尽管是她,她也做不到,特别是在那些日子之中,她是多么的渴望光明,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她抱怨,而就在此刻,她却看到一个完全不同于自己的人,看出了她对生活的向往,她如何能不受到强大的冲击。

一只单脚的大转身,又要展露出优美的姿态来,那一刻,所有人都担心雪儿会因此而摔倒,都表现出了紧张来,似乎雪儿也有所意料,但她还是完成了那一个高难度的动作来,摇晃了两下,还是稳稳的站住了,脸上,却展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来,似乎是因为她已经征服了前面的障碍,像一个胜利者,那天真的笑容,像是绽放开的花朵,特别是在此刻,她又是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裙子,不太鲜艳,却在平凡中带着一份高雅。

云凡在那一下子也激动了,他没有看到过如此美的舞蹈,而心里一阵心酸,或许因为感动,因为雪儿的毅力征服了他。

雪儿继续飞舞着,经过前面那个极高难度的动作以后,她似乎一下子找到了感觉,完全放开了一般,后面越加的顺畅了,完全让人忘记,她是一个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

高山流水一般的曲调正好和她此刻优美的舞姿形成了搭配,人们已经渐渐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完全被她的舞蹈带入了其中,随着曲声结束,她也慢慢的停了下来,犹如落入了花丛之中的蝴蝶,一下子周围变得安静了起来,在观看的人已经忘记了这一切的发生,眼睛还在盯着带着天真笑容的雪儿来。

直到雪儿带着喘气而喜悦的说道:“好了,总算跳完了,不好之处,请大家多包容一下,要是给我多一些日子,准可以跳得更好的。”

那些人早就哑口无言了,灵儿带着闪烁的目光走了过去,佩服的说道:“那一刻我真的忘记你看不见了,即使像我这样看得见,学一年,也比你高明不了多少,你很厉害。”

“你太过夸奖我了,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两个人回到了位置之上。

灵儿却知道,要想跳出这样精美绝伦的舞蹈,视线正常的人也要跳上上百遍,更别说雪儿了,灵儿知道这不容易。

那一刻云凡也已经说不出话来,直到白碧拍了他一下,他才缓过神来。

雪儿还带着微笑的在喘气,说着:“下一次,让你们欣赏一下,另一支更美的舞蹈,定比这一曲更加的引人注目。”

灵儿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夜已经渐渐的安静下来,大家开始纷纷的收拾了东西,准备今晚的休息了。

云凡带着微笑离开了香茗居,还是回到映云阁住,可今晚的心却无比沉重,似乎预料到,有些事情还是无法避免的要发生,他从灵儿的眼睛之中已经看出,像灵儿这样性格的女孩子,有一点男孩子般的性格,以前因为知道自己心里还有雪儿,就已经那般,现在一下子发生了这种事情来,她不会什么也不做的。

所以云凡心情表现的有些沉重,就是不知道这一场暴雨从哪里来,而对于他来说,要是可以的话,真想把一颗心分成两半来,可这些都是不现实的,他不想对不起灵儿,却又不忍看到雪儿如此,他狠不下心来,越是这样的徘徊,越是不知所措了。

经过一天的徘徊,渐渐的也明白过来,看来事情已经是躲之不及了,要发生的事情还是要发生,所以他表现的有些沉重,一路而回映云阁,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反正那颗心挺沉重的,而现在嗜血邪王的事情还在那里摆着,今天早上选择回魔都去,就因为这个,想把自己的心思都放在正事情上面来,可是今天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由不得他来决定。

云凡来到了映云阁的门口之中,这里很暗,水流声不断传来,他在阶梯上坐下来,不知所措的看着正前方,看着夜色,听着蛙声传来。

真是应了那一句,事情总不可能十全十美,有得就有失。

灵儿那样的性格,不会当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阿盈这时候从远处走过来,她住的地方正好在映云阁的隔壁,看到一个白衣的人,一声也不发,还吓了一跳,吆喝一声:“该死,黑漆漆的,你在这里坐着犯什么傻?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

云凡抬起头来看她一眼,长吸一口气,又转过头来。

阿盈看出他心烦,说道:“看来也确实很头疼,以前觉得,很多人喜欢你的时候,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才对,可今天不这样认为了,多人喜欢,反而不是一件好事情,就像此刻的你。”说着在他身边坐下来。

云凡问道:“不睡觉吗?”

“陪你呆一会。”

云凡又沉默了下来。

阿盈说道:“估计这一件事情,你想躲避,也躲避不了了,要发生的事情还是要发生。”

“是呀,我也不想躲避。”

“你这么聪明,就没有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来?”

“想到呀,把两个都娶了。”云凡带着开玩笑的口气说道。

“呵呵,一个你都搞不定,还想娶两个,这两个女孩子,都不是一般的人。”

“是呀,我也知道呀,真想把自己劈开成两半,让他两个人各要一半。”

“是挺头疼的,我看灵儿不会什么事情也不做。”

“是呀,她肯定会做点什么的,这是必定的,要是她什么也不做,那就真的奇怪了,就好比太阳从西面出来。”

“既然是这样,你还有什么好想的。”

“也是,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好想的,应该学一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可是我又想做一个负责任的人呀。”

“只怕你想做一个负责任的人都做不到。”

“是呀,现在的主动权不在我这里,她们两个手中才握有主动权。”

“既然是这样,你更没有什么好想的了。”

云凡点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但是,却免不了要伤害到别人,就像雪儿因为我失明。”

“但是你心烦,就能避免得了吗!这感情就是这样,没有尽善尽美。”

“是呀,这话很有道理,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呢。”

“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好像的,该怎么还得怎么。”

“的确应该这样,狠心一点是好事情,可是我就是那样多愁善感!”

“你多愁善感,说出来鬼才相信你这样的话呢。”笑着说道:“不过可以说,两个女孩子都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的心里到底喜欢谁多一些。”

“你猜?”

“我猜应该是雪儿。”

“呵呵,你那么相信?”

“直觉告诉我,你喜欢雪儿多过喜欢灵儿的,但是你选择和灵儿成亲,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情理之外的是,雪儿现在是最惨的。”

“所以你的心里放不下雪儿。”

“放不下。”

“你想又跳回来,你要是真的跳回来,可就成为一个真正不负责任的人了。”

“只怕现在由不得我。”

“也是,现在肯定由不得你。”

“所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是这样的一个道理,你要明白才行。”

“我明白有什么用,你明白才是最重要的。”阿盈说道。

云凡望着星空,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呢,现在真不想折腾了。”

“最好的办法,逃回你的猴子山去。”

“不错,看来最了解我的是你。”云凡笑道。

阿盈瞄了他一眼,说道:“到时候你就真的成为了仙城和魔都共同通缉的对象了。”

“只要我躲在猴子山之中,我在山里长大,找一个大荒山躲起来。”

“对,然后,变成野人,一辈子也别出来,好好找个山洞呆着。”

“是呀,那样的生活还很简单,只要顾饱我的肚子,我吃饱了一家都不饿了。”

阿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那你当时干嘛要从猴子山出来。”

“脑子进水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想出来到处看一看,谁曾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

“呵呵,两个女孩子被你折腾成这般模样,我看都恨不得掐死你。”

“是呀,要是可以的话,我真想这样闭上眼睛,然后什么事情也没有了。”云凡说着。

“不和你说了,你慢慢在这里折腾吧,看看是不是可以把你的心劈开成两半,每人给一块。”

“有道理,但是你有这样的刀吗?”

“你身后的那一把就可以,不用我给你刀了,你想怎么劈,怎么砍都行,只要你愿意就行。”

半夜时分,夜深人静,外面只有风的声音,灵儿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脑海之中闪过了很多的画面,若不是因为雪儿,今天失明的那个是她,但现在失明的那一个却是雪儿,对雪儿太过不公平了,她无法这么坦荡的接受这样的结果。

此刻的雪儿更需要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在自己的身边,一个生活在黑暗的世界上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孤独,这种孤独的滋味她体会过,那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了的,雪儿更需要云凡在身边,她这样的想着。

对于她来说她如今已经拥有了最好的,她可以照顾好自己,而雪儿就不一样了,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她完全做不到,忽然将心比心的一看,雪儿为了让她看见光明,都可以把自己的眼睛给她,而她也做不了过于自私。

更重要的一点是,云凡的心里一直都是有着雪儿的,雪儿在她心理面的位置无法撼动,这一点她很清楚,云凡和雪儿在一起才是最正确的,要是这样和云凡在一起的生活,云凡的心里也不会完全安定下来的,他一定是不可能放下雪儿来的,两个人一定会生活在一种煎熬的当中来,似乎自己的快乐,一下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中。

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看来目前唯一的一条路,就是她选择退出,这或许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情,雪儿得到云凡的照顾,自己也会放心一些,自己呢!倒也无所谓,或许会痛苦一阵子,但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了,自己良心上也能过得去,她这般的想着。

带着心事从床上爬了起来,那个念头已经由心而生,接下来就是怎么说服他们了。

心已经平静下来,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星光,风摇曳着桉树,树叶发出了哗哗的响声来,在此刻,又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来。

现在特别想念那个时候,想起两个人想认识的那一会,也不会想到后来会发生了那么多的故事来,更没有想到那个丫头,为了她,可以舍弃自己的一双眼睛,而且再也不会复明了,多少有些遗憾,但她很开心,能认识这么一个人,如今,自己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这件事情了,此刻,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必须要为她做点什么。

月亮开始逐渐向西面偏去,微风有些冷,经过脸颊的时候,凉飕飕的。

看着雪儿那间房间,灰暗的窗户,让她想起了今晚的那一曲舞蹈来,她真是服了这个女孩子,她竟然真的可以跳舞,而且跳得这么好,多少让她感觉有些欣慰,看到她积极向上的生活,没有因为失去了光明,就自暴自弃,自己还是挺开心的。

但愿云凡和她可以好好的。

在另一件房间里面的雪儿,也睡不着,心里一想到灵儿,她太了解这个女孩子了,以她的个性来看,一定会胡思乱想起来,最不想发生的一幕,还是这样的发生了。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静香听到她翻来覆去的声音,知道她一定睡不着,便问道:“雪儿,你睡不着吗?”

“睡不着,你过来和我说说话吧。”

听了这话,静香借着暗淡的光线走了过来。雪儿腾出了一个位置给她。

静香问道:“你是担心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受到影响对吗?”

雪儿沉默了一下说道:“你是不知道灵儿,她的性格直来直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定会觉得欠我的。”

“是呀,灵儿,的确是那样的一个人,她不会想欠别人什么。”

“可这不是我的初衷,我做这件事情,并不是为了什么别的目的。”

“我知道,我明白,你做这件事情,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你是觉得整一件事情因为你而起,你觉得应该以你为终点。”

“是呀,我的确是那样想的,并不是想让她觉得欠我什么。”

“对,但是你这么做,却让她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她也失明过,她知道失明的人的苦楚。”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别想这么多,因为你想再多也没有用,只有她自己说服自己才行。”

“我不想看到他们分开,不想因为我而影响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对,但是你要知道她不是你,她会在她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事情怎么会这样子呢!”雪儿说着。

静香说道:“别去乱想了,你想再多也没有用处。”

雪儿好奇的问道:“你说现在的云凡是怎么想的呢?”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件事情最终还要看灵儿到底怎么想,是不是能接受。”

“该死的云凡,他怎么不早些离开,要是早一些离开,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了。”

静香却道:“不能这样想问题,我总觉得这件事情,隐藏的了一时,却隐藏不了一世,对灵儿隐藏的越久,越不好,她迟早都要知道的,要是知道越迟,反而越加的不好。”

“怎么能这么说呢。也许过两年,什么都成定局了。”

“呵呵,是,可事情就这么不凑巧,全部都揭开了,那些话现在还说,也没有什么用。”

“是呀,那些都已经是后话了。”

静香忽然说道:“其实现在灵儿知道倒是一件好事情。”

“为什么你会这样的认为。”

“因为云凡已经知道了,他心里其实还是很放不下你的,就算他真的回到魔都和灵儿生活在一起,心里也是有负担的,因为他会十分徘徊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灵儿,他知道要是灵儿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生气他的隐瞒的,所以对她们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有很大的影响,不管你信不信。”

“可是他们现在已经成亲了,还能改变什么呢!”

“不知道,反正我也真有点弄不懂你们三个人。”

“怎么会成这样子。”

“只能说明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有考虑过后果。”

“我是没有考虑过后果,这一点我承认,但我不是要别人来可怜我的。”

“嗯,这一点我相信,今天晚上你那一曲舞蹈,就很好的说明了这一切。”又道:“但是灵儿和云凡的眼中都显出了泪光来。”

雪儿沉默着,没有说话。

静香却说道:“谁叫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云凡呢!”

“唉,这不是废话吗!”

“是废话,但我们现在谈这么多,一样也都是废话,因为最终的决定权,是靠灵儿,灵儿才是主动者。”

“云凡也是。”

“呵呵,我看他也是傻呆了的。”

“怎么这么说。”

“两个人他都不想伤害呀。”

“呵呵,都是他害的。”

“但是这件事情,真是怪不了他,谁想到天珠会闹出这么多事情来,也许老天爷早就注定好了,要让你们折腾一番。”

“我真的不想再折腾了,就想好好的过日子。”

但是对于静香来说,她心里也是有种想法的,她知道雪儿一直放不下云凡,说道:“其实我真的还是希望云凡跟你在一起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这种话我不准你说。”

“好,我不说。”心里却觉得,要是云凡不和她在一起,对她确实太不公平了。

雪儿说道:“现在嗜血邪王的事情已经足够伤脑筋了,一下子又唱了这一出,真是太伤脑筋了。”

“是挺伤脑筋的。”静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雪儿说道:“你怎么也学会叹气了呢。”

“跟着你们学的呀。”又道:“都不知道那猴子,那世修来的福气,坏的时候,很让人讨厌,好的时候一样那样的让人讨厌。”

“不说了,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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