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丝阴冷划过宁初初凤眼,她佯装无心的喃喃:
“若非心虚,景王为何要逃?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啊。”
秋风萧瑟。
宁卿卿明显感觉到,慕容泽刚刚落下去的滔天怒火再度飙涨,似冲天的火舌,要把人吞灭。
在这之前,她想,无非一死,没什么,反正父亲和桃花坞不复存在,情深意切的阿泽也悄然失踪。
而今,她却不敢这么想,因为身体里正在孕育一条小生命。
她不敢死。
即使不得不死,也得等到把孩子生出,将他托付给值得信赖的人。
墨染般的眸子用力锁住她的身影,慕容泽思忖少顷,凌然转身:
“通缉景王,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给朕抓回来!罪人宁卿卿,按西苍律,念其有孕,待分娩后再行处置!”
宁卿卿松了一口气。
宁初初和碧桃相对一眼,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彼此郁闷得恨不能立刻提到将宁卿卿剁碎。
眸光一转,宁初初碎步追向慕容泽,劫后余生般的道:
“臣妾代姐姐多谢皇上的恩情。臣妾就知道,皇上的心最是仁善,有您这有的君主,真是央央西苍的福分。”
“朕不过是按律行事。”
慕容泽杨出一个晨曦般的笑,伸手将感恩戴德的人儿拥入怀抱:
“你呀,赶紧给朕生个小王子才是正事。”
“皇上……”宁初初娇羞不已,媚眼如丝,“皇上可以送臣妾回宫么?您累了,让臣妾给您松松筋骨。”
“美人相约,怎可辜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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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深寒。
大概是看慕容泽同意让她生下胎儿,狱卒给宁卿卿换了一间牢房,虽然还是简陋,不过相比之前,好了些。
同时变好的,还有每日吃食。
宁卿卿久经沙场,曾经又是高手,如今怀孕,对入口的东西十分谨慎。
六个来月,小腹微有隆起,她边吃狱卒送来的午餐边含笑抚摸,摸着摸着,肚子突然阵阵隐痛。
痛楚很快加剧,疼得她握不住筷子,豆大的汗珠从额间和背心滚落。
“来人……”她踉踉跄跄走向铁门,“好痛!来人,救命……救命啊!”
片刻功夫,她已经痛得汗如雨下,脸如白帛,呼救的声音也随之微弱。求生意志让她苦苦支撑,她竭尽全力握拳捶打着铁门,可是,仍然没有人过来。痛楚慢慢变得深入和绵密,血从身下涌出,她哆哆嗦嗦一摸,满手鲜红。像有人在拿刀剔着骨肉,她软软滑下去,血越流越多,很快浸染至地面。
“救……我……的孩子,救……”
冷冽刺骨的寒风从窗户口灌进来,满身大汗的她忽然又冷,腹部随之开始收缩。
钝刀割肉的痛,汹涌如潮的血,宁卿卿绝望的意识到,孩子保不住了……
门外。
宁初初听着宁卿卿的呼救,只觉身心舒畅,她端起茶碗,道:
“那天,要不是姑姑让人去景王府传信,说皇上要杀他,他怎么可能会逃?”
“谢娘娘夸奖,还是娘娘棋高一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