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微笑颔首,继续道:“皇上竟然同意那贱人产子,老奴当时心慌着呢,生下来,滴个血,不就真相大白么?幸亏娘娘聪慧,想出妙计,让狱卒焚烧阴玉膏的同时,再在她的饭菜添加断红散,这两者分开,并无任何后果,一起摄入,那可是剧毒。能撑到今天,算狗屎运。接下来,娘娘有何打算?”
宁初初阴冷一笑。
打算?
这几天,南越和北昭蠢蠢欲动,似有调兵遣将之势,慕容泽无暇他顾,宁卿卿这个贱人,自己怎么可能让她好死?
她亲眼看着宁轩惨死,连生父的肉都吃了,还能忍辱坚韧,心底里恐怕寻死着报仇雪恨呢。
对付这种贱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彻底摧毁她的心神!
“姑姑,去御兽园领一条藏獒过来。”她搁杯,捻着丝帕印了印红唇:
“就领那条名叫平安的吧,每次去逛园子,那畜生都殷勤得紧。”
很快,一条嗷嗷的藏獒被碧桃牵着进入天牢。
宁卿卿被冷水泼醒时,看到的,就是一条半人高的藏獒,在对面兴奋的乱吼。
没空去管天牢怎么会多出一只獒,强打起涣散的精神,她颤颤巍巍摸向腹部——
轻轻一碰,心神俱裂。
微微的隆起不见了,不见了!
纵然早有预感,这一刻,她的心还是像被撕裂,痛得她忍不住痛哭流涕。
“姐姐在哭什么?”宁初初娇笑着走进来,钗甸流翠,玉容得意,“对于姐姐的心机,初初还没来得及佩服呢。”
又一次希望破灭。
又一次奢望粉碎。
宁卿卿什么都听不进去,身体蜷缩成弓形,本能的缓解着近乎灭顶的伤痛。
“啧啧……瞧姐姐这伤心欲绝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有多心疼这个孩子呢。”宁初初抚摸着名叫平安的藏獒,獒敏锐嗅到空气里的血腥味,变得越发狂躁,一会儿吐舌头,一会儿举起前腿,“难道姐姐不是得知景王被擒,所以置之死地而后生么?阴玉膏加断红散,也亏姐姐想得出来,真可怜呀,那小家伙都已经成形了呢,可惜满身乌青,一看就是中毒导致死亡,所以提前引出。”
十指深深掐入臭熏熏的床板,宁卿卿一点点抬头,目光锐利:
“是你!宁初初,是你!你这个毒妇,他才六个月,六个月啊!”
“怎么是我呢?”
宁初初笑得摇曳,恍若看猴耍般扬眉:
“明明是姐姐你害怕奸情败露嘛。我呀,还会帮你消灭罪证呢。”
说完,她扬扬下巴,沉默阴冷的碧桃将一个食盒打开,脱缰的藏獒飞一般冲上去。
“怎么样,妹妹我是不是够情分?特地找来只伶俐畜生替你消灭罪证。”
食盒里,血肉模糊一团。
宁卿卿很快想到什么,顿时目呲欲裂,如同身在地狱。
辩解控诉全是虚妄,唯一能做的是杀了她,杀了她!
两行血泪从眼角滑落,宁卿卿脑海里反复翻滚着这三个字。
说时迟那时快,她猛的从陋床扑下,迅速将得意忘形的宁初初压住,同时掐住她纤细美丽的脖颈,绝望大叫: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等碧桃反应过来,宁初初已粉面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