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上去捶打宁卿卿,同时大喊人帮忙。
身强力壮的狱卒对宁卿卿拳打脚踢,拽的拽臂,扯的扯腿,砸的砸头,好半天才将于绝望里爆发的人扯开。
宁初初呼吸不畅,气得发抖,怒道:
“贱人!想杀我?想让我愤怒处死你?我偏不如你的愿,来人,给她灌点喝的,留住小命,待本宫好好折磨。”
慕容泽是十日后才知宁卿卿引产。
南越北昭试探后,同时大兵压境,他忙得不可开交,没空顾及旁的。
当慕容泽听说宁卿卿是得知发现景王行踪而对腹中胎儿下狠手,他越发觉得宁卿卿行事狠厉,出人意料,和从前出征时一模一样。她制定的作战计划,从来兵行险着,置之死地而后生。和厌恶同时升起的,还有忌惮。这样一个能文能武的帅才,这样一个歹毒至极的女人,又有百年江湖组织桃花坞作为后盾,她要想背叛,或者谋逆,轻而易举。
他甚至庆幸,自己先下手为强,将桃花坞一举歼灭,再无后顾之忧。
但是,朝中大臣却不这么想,他们觉得如今战乱开启,应当放宁卿卿出天牢,让其戴罪立功。
甚至还有人发起联名上奏,请求饶恕宁卿卿。
一个打入天牢的死囚居然还有这等号召力,慕容泽大怒之余,心里更添猜忌。
唯一让他觉得龙心甚慰的是,宁初初怀了龙胎。
失去孩子的宁卿卿彻底放弃求生念头,一日不如一日。
若就这么死去,也好,能早日和父母亲团聚,了结这场没有止境的痛苦。
她没想到,慕容泽竟然还会出现。
“你来做什么?”
明黄映入眼帘,宁卿卿冷淡开口。
时至今日,她压根不再想去做什么分辩。
如今的慕容泽早不是当年的阿泽,他心里只有宁初初,也只信宁初初。
她们用残忍卑鄙的手段拿掉自己的孩子,他不可能不知情,却任由行恶,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根本不相信孩子是他的骨肉,说明他真的将往日恩爱抛去九霄云外。
如此断情绝爱的男人,若还抱有幻想,是犯贱。
她的口气很冲,再无从前的敬畏和爱慕,慕容泽不爽,冷道:
“你以为朕想来?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用力从烂草堆中坐起,形销骨立的宁卿卿将坠在发上的几只跳蚤捏掉,心中布满难以融化的玄冰。
自己被关进天牢这么久,还能干什么事?
看到缓缓坐起,形如老妪,色似阴霾的她,慕容泽还是怔了怔。
之前她躺在那里,隔着铁栏,看不太清楚。
不过,惊讶很快又被愤怒取代,她那是什么眼神?冰冷,不屑,甚至还有怨毒!
慕容泽深吸一口气,主动开口:
“南越和北昭同时出兵,情况危急。你是行家,应当清楚,两面夹击有多危险,所以,朕派密使去北昭,试图和谈。”
宁卿卿垂了垂眸。
原来,那日迷糊听到的战号声,不是幻觉,是真的。
她还是不吱声,慕容泽郁闷极了,又道:
“密使……带回条件,北昭王仰慕你的风采,希望朕能答应,送你和亲,缔结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