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上还顶着雪。
爆竹声带来了烟尘。
陈白捂住嘴,避免吸入口腔中。
这个地方是十几年前他和林乐夕一起来的地方。
他记得,那一幅场景。
“我特别喜欢这里你知道吗?”
“那多呆一会?”
“下次陪我来这里拍照片好不好?下雪的时候?”
“现在拍一张不好吗?我带相机了。”
“才不要,没有雪,一点也不好。”
“你可真是挑剔。”
“要是我们以后结婚了婚纱照来这里好不好?”
“..你要是特别喜欢下雪我带你去国外那些雪国随便去。”
“你怎么这么没有情调啊。”
如今十来年也过去了。
陈白把手插在裤兜里,开始纳闷了。
这个地方有那么好看吗?
他靠在了右面的一棵枯木上。
留点什么做纪念吧,他翻了翻身上,找到了一把刻刀,但又觉得刻名字没什么寓意。
他看到了自己的红围巾。
他把围巾拿了下来,拿刻刀刻下一小节,这样看起来会像红丝带。
他紧紧系在了这棵树上。
“新年快乐”
陈白悄悄地对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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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夕也来到了这个地方,只不过她没有遇到陈白,陈白离开一个小时后她才来的。
她经常来到这里,因为她真的喜欢这里。
如果一个人有什么心结的话,她的心结便是这里,尽管毫无道理,但是只要她能呆在这里就会很安心。
她也还记得那些话。
陈白依旧派着阿杰和小九保护着她。
只不过他们现在放着假,初五过后他们便要一人看一天度过这个春节。
林乐夕停在了一棵树旁边。
谁这么有情调系上了红丝带?林乐夕看着拿起了树上的红丝带看了看,“陌生人,虽然不知道你是谁,祝你新年愿望成真啊。”林乐夕笑了笑。
她一直不知道陈白派人保护她的理由是什么,但是她知道,陈白不会害她。
有信任感的人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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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在外地接起了这通电话。
“搁哪里鬼混呢,Tony?”
“老板!”Tony喝了不少,情绪激动,“你等..等一下啊,我这里吵,一会再打。”电话随即被挂断。
梁嘉明无奈地收起了手机,从冰箱里面拿出了一瓶汽水。
他在国外谈着一桩生意,当然是见的人的生意,不然他会小心谨慎的很的。
两个小时后,Tony喝的酩酊大醉,倒在了桌子上,与他一同倒的,还有他的朋友们。
“服务员!钱先结了!”Tony头倒在桌子上举起一只手叫来了服务员。
大醉的Tony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大街上,一头栽到了马路边。
几个游手好闲的青年刚好从旁边路过。
“大哥,你看他钱包都掉在地上了。”
“那还看什么啊,看把里面的钱拿了,哎哎哎,钱包放他身上就行,那人家证件人家会追究的,你想进拘留所啊?”
“啊啊好,他带着这么多现金!大哥,走吧!”
“手机也装上,走人!”
几个青年翻了翻布袋,拿走了Tony的手机,逃跑了。
在冬天的寒冷里睡着了不是闹着玩的,黄昏之时,路人把他拍醒了。
“醒醒,在这睡觉会被冻僵的。”
Tony睁开了眼睛,这种寒意让他酒醒的更早了一些。
“啊,谢谢。”Tony站起了身子,发现手机不见了。
那手机处理过,但是里面存的东西都是非常多,里面的信息足够让他暴露身份。
Tony把两手放在裤兜上骂起了人。
“怎么了,东西被偷了?”
“..对,不好意思,能接你的电话一用吗?”
他翻开钱包,里面的记了梁嘉明的电话。他没有选择打自己的电话,而是直接打向梁嘉明。
“梁哥,我有事跟你说。”
“怎么了,现在才方便?”
“梁哥我手机被偷了,里面东西很多,你帮我一下。”
梁嘉明听完之后也镇定不起来了,他怕连累到他。
“我帮你做什么”
“我手机有定位,你现在照我讲的做。”
七八分钟后,他搞清楚了位置。
谢过了陌生人,他直接向目的地奔去了。
晚间七点,三个青年在仓库里头打着扑克。
“三代一,我走了!”
“你今天走什么运了!”
Tony在这个时候站到了他们面前。
“大叔,也来玩牌吗?”
Tony笑了笑,非常和蔼,不像是冷笑。
“手机给我。”
“大叔你在说什么。”
“啊抱歉,那我的意思是手机借我一下。”
几个青年畏畏缩缩,互相对视。
“大叔你不会想拿了就走吧?”
“不会,借我用一下。”
三个青年害怕到极点,他们认出了下午喝醉的Tony,但是内心还有一丝底气,他确信Tony当时喝醉了,而且周围没有人,不可能把他们认出来。
“诺,一会还喽。”
Tony打给了梁嘉明。
“梁哥,帮我看一下手机还在这个仓库这里吗?”
“我给你查查,啊对,再靠左一点的位置。”
Tony随便抓起一个青年,丢向了另一边。
“现在还在那个位置吗?”
“还在。”
其余两个青年害怕了,其中有一个人直接趴到了地上,从内衣兜里拿出了手机。
“在这呢在这呢,叔叔我是第一次做,我实在没有钱了会这样的,原谅我吧叔叔!”
Tony没有领会,站在他面前,把头低下。
“想不想我叫警察来?”
“叔叔你怎样都可以,可千万不要叫警察来。”
“真巧,我也不想。”
Tony把他用手提了起来,朝墙面狠狠地摔过去,紧接着用力用脚不停踢着他的肚子。
他先是惨叫,再逐渐疼得叫不出声。
“你以为光看看就没事了吗?”Tony把另一个人踹倒在地,用脚踢了起来。
两个人都被踢断了肋骨,用身子支在地上,他们发不了声,只能听见喘息声。
Tony站起身,对一开始被丢出去的青年笑,“我不打你了。钱我不要了,你打个车,送他们去医院,钱付医疗费,不够的自己看着办。”
Tony走出了仓库。
另一个青年慌了神,坐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他不知道他碰见了一个怎么样的人。
Tony订好了机票,便回去了。
大年初二下午五点半,Tony到了。
此时天已经昏暗,接近于全黑,冬夜来的总是这么早。他依旧记得起一年前的冬夜、十年前的冬夜,同样十年后也会记得现在的冬夜,如果再能活十年的话。
用他的话说,杀手,就是容易有钱没命花啊。
Tony一下飞机就打电话给梁嘉明。
“梁哥,我到了,去哪里见你?”
“我在外地。”
“耍我啊?把我骗回来。”
“我给你新任务了,钱比上次翻一番。”
“翻一番?对陈白下手了?”
“他一日有我把柄,我就一日没法对他下手,只有他的把柄不见了我才能除掉他。你这次目标是绑架林乐夕,当然现在还不要行动,要不抓了人我不在也不方便,你等我三天后回来再行动,这三天你先准备准备。”
“OK。”
挂断了电话,Tony嘟囔了一声“我还用准备吗,准备准备三天假期吧。”
Tony把车开到了海边的观景台,享受起了冬夜。
他注意到了前面的一个背影。
他很确认,那是阿杰的背影。
这很惊喜,要抓林乐夕的人遇到了要保护林乐夕的人。
Tony走到了阿杰身后。
“阿杰,我劝你别保护林乐夕,不然我下一个除掉的人就是你。”
阿杰没有回头,继续望着前面的冬海。
Tony转身又上了车,奔驰而去了。
海浪冲击着石墙,给人庄严而肃穆的威严感。
阿杰把耳机摘下了,自言自语道:
“耳机声音太大果然对耳膜不好,我现在好像还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