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哲听到有两个男人的声音,如墨般的眉拧到了一起:“你在哪儿?和谁在一起?”
何凌薇微微顿了下,随口编了个谎话:“跟朋友出来爬山,山里信号不太好,回去再说吧。”
蒋明哲听得出,她说的不是实话,但也没再追问,她有她自己的事,她不说,他总是识趣的不多问。
挂了电话,启轩凑过来:“阿哲,你和何凌薇......到底什么关系?”
蒋明哲以为他要问的是何凌薇在哪儿?没想到他问的却是这个。
这还算是个问题?
蒋明哲一副“你想说什么赶紧的”的表情。
启轩心虚又担忧:“你和何凌薇是纯洁的同学关系?”
蒋明哲无语,反问:“不然呢?”
启轩还是有些担心,既然问了就要问清楚,他憋了好几天了:“那怎么觉得你们好的不一般?”
这问题一出,游舒扬和高辰皓都看向蒋明哲,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
季雨檬不禁皱眉。
蒋明哲看了他们三个一眼,骂道:“我*****们三个不会以为我有了小盼,还和薇薇怎么着吧!?我们只是朋友,像跟你们一样,纯洁的朋友关系,纯的不能再纯了。”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确了,他们是朋友,他从没把何凌薇当女人看,是当“哥们儿”相处的。
启轩听了格外的开心,长臂搭在蒋明哲的肩上:“那我就放心了。”
游舒扬:“放心什么?”
启轩眯眼:“可以放心追薇薇了。”
蒋明哲连忙拉住启轩:“你是我哥们儿,薇薇也是我朋友,但你不能追她。”
这话一出,就连高辰皓也意外的看向蒋明哲。
季雨檬则是听得云里雾里,好奇这个何凌薇到底是何方神圣。
蒋明哲解释:“我把她当朋友,怎么能眼睁睁的看她往火坑里跳。”
启轩一拳捶在蒋明哲胸口,特别不满:“哥们儿怎么就成火坑了,我配不上怎么着?”
蒋明哲摇头又点点头:“论家世,你太丰裕,论经历,你太丰富。”
启轩竟无言以对。
高辰皓和游舒扬不厚道的笑了,启轩遇到这个何凌薇以来,总是打破常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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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村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何凌薇觉得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
村长安排她住在了自己家。
第二天一大早,村长带着她在村子转了一圈儿,指着村北头的一家院子说:“这个就是他们家。”
何凌薇打量着院子,很小,很破旧的院子。
这就是哥哥的家,哥哥住过的地方,也是她觉得离他最近的地方。
王科说了,领养哥哥的那家,男的叫张贵生,女的叫王春英,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
能找到他们家已经很不错了,可是这人就没那么好找了,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
村长继续说:“唉,这一家人说来也可怜,张贵生和王春英这两口子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一直怀不上娃,后来就出去打工了,村儿里年轻的都走了,就剩下俺们,这老的老,小的小。
这两口子跟着出去有五六年,突然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个小男孩儿,不用说,村里人也猜的出来,那娃不是他们亲生的,他们出去五六年,咋能有个九岁大的娃。”
何凌薇转身问村长:“那他们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村长叹了口气,抽着旱烟:“听说,那张贵生有了这娃以后,在外是没白没黑的干活儿,日子过得也不错。那天回去晚了,让人开车给撞了,命倒是捡回来了,人给瘫了。”
村长带着何凌薇转完了,就往自己家走:“撞人的车也跑了,张贵生光是瞧病,都花了老些钱,王春英带着孩子和张贵生在大城市里难熬,就回来了。
那娃不爱说话,倒很懂事,家里的活儿都他干。
这王春英在张贵生被车撞的时候,正好查出自己怀孕了,那时候村里也穷的很,家家户户都过得紧,王春英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张贵生又是个瘫子。
唉……
那娃大冬天的穿的打补丁的衣服,脚上的鞋还露着脚指头,一天就吃两顿饭,也吃不饱,俺们街坊邻居的看着那娃可怜,时不时的这家给一口吃的,那家给一口吃的。
这娃也倒知道感恩,谁家地里有活儿,他就过去帮忙,抢着干活儿。
张贵生没多久就死了,这王春英好不容易生了孩子,却落了病,拖了一年多,也死了,从那以后就再没见过那娃和刚生下来的小娃。”
何凌薇听得满是心酸,哥哥竟过得如此艰辛,自己吃不饱穿不暖,无家可归,小小的年纪,还要带着个孩子生活。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因为照顾她,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哥哥都是留给她。
想到这些,她眼圈有些微红,她抬头望着蓝蓝的天空。
村长推开自家门:“派出所的杨所长特意打了招呼了,俺们这山里穷,你别嫌弃。”
她被村长说的不好意思了,明明是她给他们添了麻烦:“村长,是我给您添麻烦了,真是抱歉。”
山里的人淳朴实在,村长摆摆手:“别看俺是村长,可俺们这儿一年到头,也没啥事儿,哪说得上麻烦。”她感恩自己遇到的每一个人,这世界上还是心存善念的人多一些。
跟着村长进了院子,吃了饭,何凌薇换了衣服,便跟村长打了声招呼,在村子里闲逛,满脑子想的都是哥哥小小的身影,穿得破破烂烂的样子。
听村长的老婆李婶说,张贵生给哥哥起名叫张远,还说听哥哥提起过自己有一个妹妹,以后要回去找妹妹。
曾经她还一度的生哥哥的气,气他不回来找她。
现在,她心里只有无尽的想念,无尽的迫切。
她走到张贵生家门口,门上上了锁,围墙不高,看得见院子里种着一颗枣树,这么多年了,枣树很茂盛。
和这破旧的院子格格不入。
她放下包,拿出厚厚的本子,轻轻的画着“印象中的哥哥”,还画了小时候的自己。
“画得真好。”
不知何时张华雨站在了何凌薇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