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妇人心啊!
今日江采算是真正了解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从这些天的情况分析,不难看出原主的野心勃勃,没想到她的胆子竟然已经大到对皇帝下手!
江采忽然有些可怜起容湛,这个身居高位,却没实权的空心皇帝,竟连女人都敢去挑衅他的权威,然而现在,她该可怜是自己,一缕幽魂寄体,却要承担这一切的烂摊子。
她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前世自己做法医时死人见多了,才积攒来这么个晦气!
皇帝的意思明显是要找她秋后算账了,江采赶忙从一堆珠宝里掏出个手掌心大小的盒子,她一脸欣喜的道:“找到了!”
容湛闻言果真不再纠结与刚才那个话题,看着她掌心的盒子,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装吧,他就可劲儿的装吧!
江采是打从心眼儿里鄙视他,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她笑盈盈的将盒子往他面前一送:“这大概便是国印吧。”
容湛并不接过,只轻飘飘斜了她一眼,她瞬间了然,将盒子打开,内心却差点没被吐槽淹没。
天地良心,他这颐指气使的态度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是要被打的!
“这是凤印。”
容湛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
江采一愣,收回手时,果真见盒子里躺着一栩栩如生的凤凰玉,她随手将凤印放在一旁,再次埋入一堆五光十色的聚宝盆里。
她找的极其认真,宛若一条干毛巾,拧不出半点水分。
江采那样扔烫手山芋的态度,令他忽然间不那么想抽走她的权利了。
容湛唇角缓缓绽放出一个弧度,山间悬花般危险致命,那张淡色唇瓣微微扇阖:“母后不必急,慢慢找。”
他语气分明没有半点攻击力,却叫她生生沁出一身冷汗,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带到屠宰场,屠夫却迟迟不肯落刀,煎熬又难受。
他越这么说,江采越瘆得慌,翻找的动作不自觉快了起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当她看到没有任何包装的青龙玉时,几乎要感动哭。
“这是国印了吧?”她迫切的问。
容湛笑眯眯的点头:“是。”
江采还没来得及兴奋,他好心的又补充一句:“还有虎符,母后慢慢找,儿臣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看着他脚下生风的步伐离去,江采张了张嘴,终于想起个重要的问题。
“你还没告诉我虎符长什么样啊!”
金银珠宝塞得满满当当的密室,连回音都被吸走,江采对着一片静默,几欲抓狂。
没个形状怎么找啊!
困难是什么?困难的存在就是为了被克服,江采生无可恋了会儿,再次重拾信心,一头扎在满室奇珍里。
……
大宣二十七年,风和日丽,有微风,御书房前。
“往左点,再往左点,好,抬脚,放!”
拥有特别声线的李公公在门前忙前忙后的指挥,江采老神在在的坐在贵妃榻上,将手揣在古代版暖宝宝里,听着李公公的声音,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和他探讨下戏腔。
在大宣创立一个新歌种,似乎也是件挺有成就感的事。
不同于江采的一脸悠哉,容湛虽是在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他看着一趟趟,一来回运进来的箱子,尾音沾上些凉意:“母后这是何意?”
最后一箱落下,江采站起身,将一众闲杂人等赶了出去,才回答他的话:“我将密室里所有像虎符的东西都运来了,但我不识虎符真面目,只能委身陛下找了。”
她说着将箱子挨个儿打开,排列整整齐齐的玉便豁然展现在眼前,并且都按照大小颜色分好了类别,细致到挑不出任何毛病。
容湛微微失神,眼前的一幕与记忆中的重叠,猝不及防的冲击感令他难得的发怔。
“皇上?”
见他走神,江采轻唤一声,容湛抬眸看着她,对上那双如海水般湛蓝的眸子,以及,他清楚的看到她眸中藏着隐隐对自由的躁动。
瞧,她在多么卖力的完成他的一切要求,求得就是他的大发慈悲,放过她。
多么卑微的奢望,如果不满足她,会显得多不近人情。
容湛忽的轻笑出声,他抬起修长的手,拿起面前一块精致的玉,语气温柔的无懈可击。
“母后记好了,虎符是这个样子的。”
江采被他的笑惊得背后一凉,仔细去想,却又想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收起狐疑的心思,她试着问:“那我回去了?”
容湛依旧笑着,温和的一塌糊涂:“去吧,今个儿风大,路上小心些。”
江采一脸莫名其妙,外面阳光明媚的很,风哪儿大了?
御书房里的容湛把玩着掌心的虎符,空闲的手打了个手势,他微微眯眼,低低笑出声。
今日风大,谁知道会刮来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