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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忆苦思甜

学校东边,是一排高高的曲曲弯弯的榆树,整天随风摇动,哗哗作响。树后,是一堵高高的土墙。墙的那边,是大队办公的地方。

同样是一排稍微周正些的土坯茅屋起脊房。与普通民居不同的是,它两端的檩子,前后的椽子,外层都镶着天蓝色的实木挡板。还有,天蓝色的木制窗框上,镶着亮晶晶的玻璃。这使它成为附近乃至十里八村少有的特殊和显眼的建筑。加上院落里经常停放的当时庄户人少见的凤凰、永久等名牌自行车,出入的穿戴整洁衣冠楚楚的干部,再加上一人多高的围墙的阻隔,这里显得更加庄重与神秘。

这里便是管理着两个自然村落,100多户人家生产与生活的,在当时农民们看来拥有至高权力的领导机构,西十三号大队队部。门口挂着的木质白牌黑字,不声不响地显示着它的高贵与权势。

据说当年日本人占领东北的时候,这里是伪满洲国的属地,为便于管理,日本人将这一带的村屯就失去了原有的名字,都统一进行编号管理。这一带的村屯都叫多少多少号,沿用至今。老年人还记得,我们屯原先叫大桥。

6月份的一个早晨,我们没有上课。老师把我们编成一条长龙,领进了隔壁的队部。房间很宽阔,摆放着很多土墩子。当我们走进礼堂,其他年级已经坐得很规矩了。我们也坐在门口旁的两排空位上。坐好才发现,礼堂前面挂着一块黑板,散发着臭墨汁的味道,黑板前面是一张旧木桌和一条木凳。这就是主席台了。

黑板上粗重的粉笔字写着“西十三号大队忆苦思甜大会”几个大字。主席台上端坐着一位泥塑一样的老人。仔细一看,这个人我认识,是住在村西头的老张头。他又黑又瘦,矮矮的个子,背部弯曲得很,从侧面看像个锅的形状,村里人都叫他张罗锅。

张罗锅一个人过,没有成家。提起张罗锅,村里的婶子们,总是撇着嘴说:“张罗锅年轻时给地主干活,后来地主被打倒了,他也老了。哪个缺心眼的人家能把姑娘嫁给一个又老又穷的驼子,就是寡妇也不干哩。”

我和拴柱曾好奇地“潜伏”进张罗锅的家。走进昏暗的茅屋,迎面就是个土灶,土灶上架着一口锈迹斑斑的锅,锅里泡着一个豁牙旧碗。土灶旁是一口裂了纹的水缸,只在缸底存了些水。隔墙的炕上零星散放着几块席子,屋里甚至没有一床被褥。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穷老头,会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但是今天他竟坐在了主席台前,看得出,他在尽力挺直弯曲的身子,表情有些严肃。

忆苦思甜大会开始了。

扩音器里传来了张罗锅嘶哑的声音:“要说这万恶的旧社会,狗日的坑人啊!”

“扑哧,”下面的学生听着脏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是。这万恶的旧社会,是真坑人啊!”张罗锅意识到这样的场合不能说脏活。

“天天没日夜地干活,吃不上,穿不上啊。冬天没有鞋穿,野外放牛,天冷了,脚冻得跟猫咬的似的,怎么办啊,就把脚插进牛刚拉的粪便里。”

张罗锅眼睛圆睁,满脸愤怒。扩音器断断续续,张罗锅的声音时隐时现。

类似的故事听了不下十遍了。孩子们早已失去了兴趣。我伸手推了推前面的拴柱,拴柱抬起腿来向后踹,二狗子也加入了,向前推搡着我。三个人正玩得热闹,一抬头看见老师正瞪着我们,表情严厉。我的脸上一阵灼热,赶紧低下头,意识到这个时候是不允许我们打闹的。于是正襟危坐,做出倾听的模样。

“别人忆苦思甜都哭着,这老头怎么不哭?”在我眼皮越来越沉重的时候,人群里不知是谁问了一句。显然这是个参加过忆苦思甜大会的人。周围的人也都说,是啊,怎么没哭呢?话音刚落,台上的张罗锅,语调突然哽咽了,脸上的褶子像纸扇子一样又开又合,还举起袖子,抹着眼角。袖子上大窟窿小眼子的都是洞。

这一哽咽,更听不清他说什么了,他干脆也不说什么了,就坐在那里抹眼泪了。他这一哭,前几排的孩子受了感染,跟着哭起来了。拴柱、二狗的眼眶也红了起来。整个礼堂都是哽咽、抽泣和擤鼻涕的声音。我愣愣地看了看周围,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抬头又看了一眼张老师,她竟然也哭了起来,我觉得我也应该哭了。干涩的眼睛没有眼泪,于是在腿根处,狠狠地掐了一把,疼得龇牙咧嘴,硬生生地挤出了几滴眼泪,才觉得满意了。

工作人员抬来一个大笸箩,里面装满了高粱面馒头。工作人员每人发给我们一个。馒头扎嗓子,噎人,很难咽下去。老师严厉地要求我们必须吃掉,说这是在回忆旧社会的苦,不忘新社会的甜。于是大家边吃边哽咽着。粗粝的高粱面,到了嘴里细细地咀嚼着,和唾液充分搅拌,还是咽不下去。我偷偷扔掉了手里的馒头,最后把嘴里的一口也吐到了手里,扔掉。

吃完了忆苦思甜饭,大家又挥着胳膊,在老师的带领下,有力地喊了几声“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会议结束了。端坐了许久的孩子们,一窝蜂地跑出了礼堂。我走在最后,看见地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高粱馒头。工作人员又端来大笸箩,捡拾地上的馒头,嘟囔着:“猪今晚又能啃上高粱面馒头喽。”

下午的作文课上,老师布置作文题目:以张爷爷的故事为素材,写一篇作文,表现对旧社会的憎恨和新社会的热爱。

写作文是我擅长的,也是我最喜欢的。已经不止一次,老师将我的作文当成范文在全班朗读。张罗锅的故事讲得啰啰唆唆,前言不搭后语。不多,也不系统,没有打动人心的地方。我冥思苦想,突然想到了村里另一个很穷、很瘦的老头——老马头。老马头七十多岁,须发斑白,驼背弯腰,走路的时候五指总是僵硬地张着,像四股叉一样。一家人住着一间破旧的茅草房,很拥挤。近半年他每天往返于家和马号之间。原来儿子娶回了媳妇,家里实在住不下,无奈他晚上在生产队的马号睡觉。

我猜测这个年纪大又贫穷的老头,也一定有很多在地主家受苦受难的故事吧。把他的故事写成作文,一定能在班级引起轰动。

放学后,我就坐在老马头平时经过的路口上等他。

阳光褪尽,月盘挂起。老马头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晃晃悠悠地走来了。

“马爷爷,马爷爷,您能给我讲讲您在地主家受苦受难的故事吗?”我仰着头,问老马头。

老马头似乎没听见的样子,脚步没有停顿,从我身边走过。他仿佛没有看见我,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理我。

我灵机一动,又想出一个办法。

我家的灶房有个柴火堆,是平时堆放柴火的地方。它的下面是个土豆窖,平时用几块木板盖着。我要是烤几个土豆送给老马头,他就会给我讲故事吧?

于是,晚饭后,趁父母不在,我推开上面的苞米秆等,掀开两块木板,一股冷森森的凉气扑面而来。底下黑咕隆咚,不知深浅。我用苞米秆向下试了试,不深,便扒着窖沿,试探着一点一点地蹿下去。事情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刚一下去,便觉得眼睛像棉被捂住了似的,什么都看不见。同时觉得棉被不光捂住了眼睛,还捂住了嘴巴,一口气也喘不出来。想喊,喊不出声,想动,动不了。我没有摸到土豆,就无声无息地晕倒了。

等我醒来,已经躺在自家的土炕上。只觉得全身无力,一摊泥一样躺着。映入眼帘的,不仅有天棚上糊的旧报纸,还有爷爷奶奶、父亲和母亲的脸。此刻,他们焦急地围着我,高声地呼喊着我的名字,急得团团乱转。见到我醒来,亲人们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土豆窖长年封闭,处于没有氧气的状态。有经验的人,下窖之前,都点上蜡头,先顺下去。如果蜡头灭了,便等一阵再下。蜡头有火光,说明有氧气,才可以放心地下去。我没有这个经验,险些酿成事故。幸亏父亲及早发现,我才免于灾难。

“我要吃烤土豆。”苏醒后第一句话。我这样小声地说。

父亲下到窖里,捧出一堆土豆。母亲选中几个个头中等的,埋进火盆。不到半个时辰,从炭火里拨出,土豆熟了,丝丝地冒着热气,泛着金黄色,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很快,我用手绢包着土豆,跑到了老马头住的马号里。

马号里的尿骚味儿和粪臭味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有点熏眼睛。马儿的喘息、刨地声,充斥着耳膜。

老马头见到我有些意外。我先拿出热乎乎的土豆,再说明了来意。老头的眼睛亮了,脸上也堆起了笑容。土豆有些烫,他不扒皮,倒吸了几口凉气,一口咬下一半,便连吹带舔地吃起来。吃饱了,老头抹抹嘴,便开始给我讲故事。

他发音不准,吐字不清,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连呼哧带喘,说说停停,总算讲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我将他讲的故事稍加整理和加工,很快写成一篇作文。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我14岁那年,母亲不幸患肺结核去世。家里几年来给母亲看病花去了大半个家当,没有钱发丧母亲。眼看着母亲的遗体躺在土炕上,爹和我只有流泪,却拿不出钱来安葬。后来,还是邻居帮着想出了办法,向村西的地主借钱借粮来渡过难关。可是,狠心的地主竟以要我进他家放牛为条件,才答应借4石高粱。为了安葬死去的母亲,为了安慰凄苦的父亲,我咬着牙,答应了。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安葬了母亲。我却从14岁起,便成了地主家的“小牛倌”。

地主叫刘世英,家坐落在我屯的西边。全村各家都是矮趴趴的草苫泥土房,唯有地主家是青砖到顶、青瓦覆顶的四合院。那片房子占了全村一小半的地方,周边筑有一人多高的青砖围墙,围墙周围种着与房脊一般高的白杨树和榆树。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这一片青砖青瓦的建筑。院子中间,建有高高的炮楼和炮台。站在炮楼上,可以向四面八方鸟瞰十里八村。炮台上有四门土炮,用来对付偶尔来抢粮的胡子(土匪)。

地主家的门口,有两只蹲着的石狮子,穷人走到这里,便会心生一种恐惧感和威严感。我走进石狮子守候的黑铁门,如同进入了人间地狱。

老地主领着他的三个老婆和十六个孩子及兄弟姐妹住在正房里。穷人连一个老婆都娶不上,连一个孩子都养不起。他却有三个老婆、十六个孩子。他的管家、长工、短工和家丁住在东西厢房里。而我这样的放牛娃,大多数时间只能住在牛棚里。夏天躺在草堆里看星星,冬天才能挤进长工的土炕上,免得冻死。

老地主家有一眼望不到边儿的土地。咱们村里近一半的耕地都属于老地主家。老地主伪善地要求家人,来了要饭的人,一定要让他吃饱,他拉屎都得拉到咱家地里肥田。老地主走在路上,地上有一棒玉米穗、一枝高粱穗,他都会弯腰捡起来,尽管家里有几年吃不掉的粮食。老地主出门,总是拎着粪筐,顺便捡粪到家里肥田。村里曾流传着老地主舍不得将屎拉到外面,急着跑回家弄脏裤子的故事。他自己也说过,吃饭的时候,孩子都放下饭碗了,老地主也要薅着跑到外面玩耍的孩子的耳朵,将孩子拎回来,拾起掉在桌上的饭粒。

老地主家生活相当好。每年春节,都要杀掉四五头猪,将肉冻进大缸里,慢慢地吃。过年过节,鸡鸭鱼肉摆一大桌子,一大家子人,有说有笑,欢声不断。而我们这些小长工,只能吃点残汤剩饭。当我进他家时,老地主承诺,长工与他吃一样的饭。谁知道是他先吃我后吃啊!

老地主家照明点洋蜡,那玩意大又亮,又不熏灯烟子,可是,对长工们,他家连煤油都舍不得买,长工们缝补衣服,连洋油灯都点不上。多数的时候,都只能摸黑。

我白天放牛,晚上回来还要抱柴烧火,挑水,打扫院子,这样没白天带黑夜地干了8年,还没有还上母亲去世时借的4石高粱。按照约定,再有2年就可以还上债了。不幸的是,一头黄牛不慎跑到场院偷吃黄豆胀死了。老地主不但罚我2年工钱,还要我赔偿黄豆。如果不是共产党来了,搞了土改,我至少还要在老地主家放牛5年时间。

1948年,轰隆一声震天响,村里来了共产党。地主家的土地被分到了贫苦农民手中,连地主家的四合院,都分到了贫农的手中。穷人翻身了。我分到了土地,分到了牛马,还分到了房子,娶上了媳妇,有了儿女,过上了今天的幸福日子。

最后,我又把报纸上常用的政治语言运用到作文的结尾,全篇文章的主题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升华。

马大爷个人的遭遇,是千千万万贫下中农在旧社会遭遇的缩影。广大的农民阶级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才打倒地主阶级,成为新社会的主人。但是,被打倒的地主阶级人还在,心不死,他们无时无刻不梦想变天,回到他们的天堂中,让广大贫下中农再吃二茬苦,遭二茬罪,我们贫下中农决不答应。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

跟着共产党,永远干革命!

因为全班的同学写的都是忆苦思甜大会的题材,内容也不完整,多是拼拼凑凑,加上当时流行的政治口号,而我的作文显得十分突出。老师以我的作文为范文,进行讲解,如何选材,如何布局,等等。讲解前,老师要我将自己的作文念一遍。于是,我激动地站起来,声音洪亮,饱含感情地将作文念了一遍。全班的男女同学都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我。我知道,我成功了。

第二天,老师让我拿着自己的作文跟他走。我不明白他的用意,只好跟着他走。奇怪,他竟带我来到8年级的教室。

坐在这个教室里的同学,明显地比我高出一头。坐在桌上,他们的胳膊把桌子全覆盖了,腿也明显地支在凳子外面。上学路上经常看到他们。有的看上去有些面熟。此刻,他们都在等着上课。男的梳着好看的分头,女的也都梳着好看的辫子。

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让你们写作文,这个费劲呀。作文有什么难?不就是把要说的话写到本子上吗?现在,你们来看看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同学,看看他是怎样写作文的。来,扎麻棵(我的名字),把你的作文念一遍。”

我这才明白老师的用意,让我来念作文呀。这可是8年级的大同学,明年,他们就要毕业了。我偷眼看讲台下,那些平时正眼都不看我,有的甚至还欺负过我的大哥哥大姐姐们,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我,有的还张了惊愕的嘴巴。那表情,有不解,有期待,有疑惑。我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次难得的出头露脸的机会。它充分说明了老师对我的抬举和重视,也说明我的作文足以引起高年级的赞美与夸奖。想到此,我鼓足了勇气,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用嘹亮的饱含感情的语言,将作文念了一遍。出乎意料,我的话音刚落,小小的教室里竟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我的作文写得有那么好吗?我悄悄地问自己,我不能回答自己。

我激动地回到家。

晚上,吃饭桌摆在土炕中间,上面放着满身油腻的灯盏。它豆一般大的灯火光,照得屋内昏黄一片,灯光上面晃动着筷子一样长的黑烟。母亲在打袼褙,一块一块的旧布用厚厚的糨糊沾到面板上,将来晾干便可用它纳鞋底。父亲在炕上躺着,脚放火盆上烤。我照例向母亲描述了我作文的成功。然后我自信地读了一遍,等待父母的夸赞。

“不行,作文不能这样写!”父亲咕哝一句。

望着父亲,我不解。我知道父亲一天书没读过,他不懂作文。

“刘世英是你太爷!你是要打倒自己的祖宗呢!傻孩子。”父亲一下翻身坐了起来,一脸凝重告诉我。

“是我太爷?怎么会……”这地主竟然是我太爷,我竟然是个地主的后代?我小小的脑子里有些混乱,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还是母亲聪明,她说,去掉太爷的名字,就可以。不说那个地主的名字,作文还是成功的。名字去掉了,作文还是作文,可是我是地主的后代,这让我难堪,也让我不解。巨大的迷雾笼罩着我的精神世界。我有些迷茫、彷徨、忐忑。

父亲感叹一声,“孩子大了,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便向我讲述了祖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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