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快要烧塌的面铺,彻里不花不禁纳起闷来,都烧成这样了,里边的人也不见动静?难道是不愿投降,被烟熏火燎而亡,或者还有其他原因?
正思虑间,只听得闷雷般轰响,紧接着,大地颤动,让他在马上栽了三栽,晃了三晃,好悬没从马背上摔下来。
再看步兵们,好似喝醉酒般,踉踉跄跄,站立不稳;骑兵们更惨,战马受惊,嘶鸣而起,坐在上面的骑士,犹如往锅里下的饺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现场是一片混乱。
就在他们惊慌失措的时刻,一杆长枪,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像离弦之箭,飞刺彻里不花前胸。
彻里不花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战将,讲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闻得劲风响动,便知大事不好,赶忙两脚马镫前蹬,身子向后倒仰,来了个‘金刚铁板桥’,躲过必杀一击。
还未等他起身,来人将长枪当作大棍使用,挂定风声,挟雷霆之势,朝他的肚腹砸来。
虽说他前后左右都是元兵,但事出突然,一个个都反应不及,彻里不花只能硬起头皮,孤零零的面对。
就见他双脚甩脱马镫,两腿一夹马肋,战马吃痛之下,向前一窜,他借势倒飞而出,‘腾!腾!腾!’退出几步,才踏稳地面,四周亲兵呼啦往上一裹,把他护在中间。
朱元璋一招走空,便知无法再将彻里不花杀死,暗叫可惜,只得飞身上房,迅疾远离,前去与况普天等人会合,来探讨给他们送信的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彻里不花长这么大,征战无数,却从未吃过这种亏,不由勃然大怒,可凶手已然远遁,追之不及,他便将心中怨气都撒到眼前的面铺上,也不等火还未熄,就命令手下军士强行突入。
几间房子早烧通了顶,坠落在地的房梁和木檩,以及被砸烂的桌椅板凳,不断冒起股股浓烟,偶尔还传出一两下‘劈啪’的声响,可奇怪的是,搜遍了整个面铺,却不见一具死尸,或者是烧焦的人形。
都督府偏厅,满脸漆黑,全身裹满绷带,像木乃伊般的最后一名番僧,躺在担架之上,如果不是因为疼痛还能不时抽动一下,几乎与死人无异。
头发凌乱,衣衫破烂的‘鬼秀才’汇报完毕,站在和他同样凄惨的‘北奇’董浩天身旁,显得有些疲惫,而彻里不花,则是气哼哼的站在另一侧,开口道:“统领大人,发生这样的事情,末将需要一个解释!”
董昂霄没有理会他的责问,却是望着跪在地上的‘无影鹞子’刘向天,轻声道:“向天,还是你来说说调查情况吧!”
“是,大人!”刘向天沉声道:“经卑职彻查,胡记面铺与百米外的杂货铺互有地道联通,只是杂货铺的地道已被破坏,无法具体查出他们逃至何处?”
接着,他面露愧色道:“属下无能,到现在为止,依然无法弄清,那些贼人是如何发现被跟踪的?辜负了大人的重托,造成如今无法挽回的局势,请大人重重责罚!”
董昂霄听罢,轻舒剑眉,潇洒一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向天不必挂怀,贼人当中,亦多奇人异士,纵被发觉,也是难免,为今补救之计,则是全城遍布侦骑,一有发现,立即拘捕!”刘向天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董昂霄转头看了看地上的番僧,又瞧了瞧‘鬼秀才’司徒剑南,再道:“还要有劳司徒兄一趟,用‘天香散’吊住他的性命,将他连夜送往京都,见到国师,详加奏禀,务使国师再派人手,前来讨逆。”司徒剑南随即安排启程。
这时,已经冷静下来的彻里不花开口道:“统领大人,刚才多有鲁莽,还请见谅,脱脱太师早有叮嘱,让末将听从统领调遣,需要做什么,您就直说!”
“客气了,我奉脱脱太师之命,来淮西主持大局,还要靠将军鼎力辅佐,才能铲除叛匪。”董昂霄不卑不亢的道:“如今张桐已死,白莲教贼人暂时无法探知军内详情,所以将军仍可按前议行事,率领所部不定期进山清剿,可保庐州无碍。”
看着彻里不花离去,董浩天出声道:“二少爷,您这是要毕其功于一役吗?”
董昂霄苦笑道:“董叔儿,贼人势大,与其分而守之,不如聚而歼之,就让我们在蕲州一决胜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