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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年初一

2016年2月8日

大年初一

对于中国人来说,这是一年里最为特殊喜庆的日子。

在这一天,人们走街串巷,互道祝福。孩子们翘首以盼,穿着新衣服向长辈们问好。最开心的还是能拿到垂涎许久的压岁钱。

当然,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吃饺子。

民间春节吃饺子的习俗在明清时已有相当盛行。饺子一般要在年三十半夜子时吃,这时正是农历正月初一的伊始,吃饺子取“更岁交子”之意,“子”为“子时”,交与“饺”谐音,有“喜庆团圆”和“吉祥如意”的意思。

到了现代,大部分人家会选择在三十晚上或者大年初一早上吃饺子。

容温起了个大早,就进了厨房和面,趁着醒面的功夫,又洗了莲藕,葱姜和猪肉绞成了馅儿,,又炒了两个鸡蛋,用铲子碾弄成碎末,加进了肉馅里。

顾未一起来的时候,容温已经擀出了两摞饺子皮。

平日里总见她穿浅色的衣服,和那张乖巧可人的小脸凑在一起,总有种邻家女孩的气质,难得今天穿了件樱桃红的粗线毛衣,红色衬得她肤色更白,袖口被她挽起,依稀看得见白色蕾丝设计,和下面那条蛋糕裙裙摆处的花边如出一辙。

“睡的好吗?”察觉到身后的人容温回头看了一眼,但手没停着,一张接一张的擀着圆圆的饺子皮。

顾未一走近了些点了点头,从一旁抽屉里也拿出一件围裙系上,他穿着件深蓝色的绸缎睡衣,因为刚睡醒,周身还带着些慵懒散漫。

案板上铝制大碗里的肉馅几乎成泥,和着些蕊黄的小块,他指了指,“温温姐,这是什么?”

“炒的鸡蛋。”

“温温姐,你确定肉馅里可以加鸡蛋?”顾未一仔细的凑近看了看,第一次对容温产生了怀疑。

“相信我,少量的熟鸡蛋只会让饺子馅更加有层次感。”

顾未一不疑有他,学着容温有模有样的擀起饺子皮来,整整齐齐的摞了四叠。

容温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拿出一个竹蓖铺上一层屉布,准备用来放包好的饺子,笑道,“你这厨房虽然看着没怎么用过,东西倒是挺齐全。”

“原本就打算学着做饭的,就问了问我奶奶,把该买的不该买的都备下了。”

“奶奶?”容温手上动作一顿,抬了抬头,“是外婆吗?”

他摇摇头,“是我亲奶奶,爸爸有个姐姐,自他去世后,我随妈妈生活,奶奶便跟着姑姑他们住了,我工作忙,平时也不能常常看望她,有时大半年才见上一次,昨晚忘了跟你说,一会儿吃了早饭,我得去给奶奶拜年,一起去吧。”

容温面露难色,“我去会不会有些唐突?毕竟是你姑丈家…”

“不会,放心吧,奶奶现在没和姑姑住一起。姑丈的父母也随他们住,早些年管着三个老人地方实在不宽敞,我有了收入之后,就给奶奶买下了他家对面那户房,姑姑平时照料奶奶方便,奶奶也住的舒服。”顾未一细细的解释,语气温柔,笑着说,“这会儿奶奶肯定固执的一个人待着家里,就等着我去看她呢。”

“是嘛,那咱们动作快些,一会儿给奶奶带些你亲手包的饺子,她见了肯定高兴。”

两个人包起饺子来都是有模有样,顾未一包的是传统模样,容温则包成金元宝模样。

四十多分钟后,两个竹蓖上被整整齐齐的摆上了饺子。

“接下来就是蘸料了。”容温递给顾未一半个蒜头。

“蘸料?不就是陈醋配些辣椒油吗?”

“那么普通的蘸料像是我的风格吗?下饺子去。”容温挑起眉毛,洋洋得意,见他剥蒜的速度实在太慢,一把拿回了那半个蒜头,安排他去煮饺子了。

她这边把剥好的蒜敲成末,在碗里放上辣椒面白芝麻,又把蒜末放上去,起锅热油,淋上,加入少量盐和味精,又倒入少量味极鲜,再加上陈醋,搅和匀了,分在两个小碗里。

饺子煮好摆盘,和蘸料一起放在餐桌上,按住了顾未一伸出的筷子,她变换角度对着饺子拍了好几张照片,顾不上吃,调了滤镜,先发了朋友圈,“各位都吃饺子了吗?”

“好吃。”顾未一试探的先沾了一点汁儿,吃了一口便由衷夸赞。

事实证明,他之前的怀疑都是多余的,饺子配上这个蘸料,让他平白生了几分相见恨晚的感受。

“以后还质疑我吗?”容温笑嘻嘻的看着他。

顾未一摇头,“哪能啊…”

容温咯咯笑出了声儿,相处这么些日子,她和他之间距离感总算消除了不少。

吃完饭,顾未一撸起袖子就要洗碗,容温拦住,让他赶紧去换衣服准备出门,自己漱了漱口就转身帅气的投身到洗碗大业中去。

顾未一穿了件和容温身上颜色极其相近的圆领红色毛衣,下面叠穿的白T恤比毛衣长些,领口处略露出点白圆领,他站在楼梯口,犹犹豫豫没迈开步子。

容温从厨房出来,细细打量他一番,又看看自己身上的红毛衣白裙子,咧嘴一笑,“新年就该穿红的…”

他长吁一口气,稳稳的迈步子下来,其实他今天本来打算穿另一件黑色的卫衣的,打开衣柜竟然鬼使神差的伸手拿了柜子最边的红毛衣,想起她袖口的白色蕾丝边,还特意在毛衣下叠穿了件白T。

容温看着从楼梯走下男孩的那一头顺毛,突然就想起了姜觅家那只白色博美犬,姜觅最爱红色,她家那狗也常年随她穿红的,每次见了它总喜欢缩在她怀里,让她揉它圆圆的脑袋。一个没忍住就垫脚抬手揉了揉顾未一的脑袋,“好乖呀。”

顾未一愣了一下,“什么?”

“奶奶的乖孙子啊。”,容温快速缩回自己的手,先转身向门口走去。

她转身的太快,没能看到在她的身后,那人先是低头抿嘴偷笑一下,才追齐了她的步子。

看她穿上焦糖色的大衣,顾未一低头看看了他手里深色条纹的外套,又没忍住勾了勾唇。

奶奶家离的有些远,容温却一点儿也不困,一条一条翻看自己朋友圈的评论。

〔柳美人〕评论,“看着还像那么回事儿。”

〔姜觅〕评论,“终于暴露了真实饭量。”

〔随身听〕评论,“稍微有些小再努力。”

〔干妈〕回复〔柳女士〕,“我们小四跟着温温可有口福了。”

〔干爸〕评论,“好”

最后一条是钟格评论的,“吃了你最讨厌的三鲜馅儿。”

她咯咯的笑个不停,拿起手机朝顾未一晃了晃,“钟格这丫头要是知道我是和你一起吃的饺子,她恐怕会羡慕到说不出话来。”

“总听你提起这个名字,看来是很重要的朋友。”

“嗯”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可能是我面相有些凶,我们班里别的同学都觉得我不好相处,从上大学起,我和钟格就没分开过,说真的,要是没有我们家钟格,我都不知道每天应该在哪个教室上课,带什么书去。”

顾未一转头看了一脸满面纯良的女孩,确定是面相凶?

“那另一个呢,好像是叫姜觅?”

“姜觅和我是认识有八年了,彼此知根知底的,就我现在这性格大多是受了她的影响。”她手指抠了抠手机壳,“我习惯待在小圈子里。”

“挺好的。”顾未一语气里有些羡慕,“我圈子很大,但没什么朋友。”

他处在这个圈子,认识的人很多,但大多只是点头之交,没什么真心朋友的,或者说现在没有。

“我虽然是你姐姐,但也可以是你的朋友,你说这话,把我忘了不是?”她佯装生气,不过一秒就破了功,“圈子太大就画出个小圈子来…”

想了想,她又郑重其事的补了一句,“我得在你的小圈子里。”

“好。”顾未一也像她似的郑重其事,声音温柔清冽。

容温突然屁股一挪,往顾未一那儿靠近,拉的安全带都紧了紧,她眼睛里染上狡黠的光,语气隐含期待,“都有谁坐过你的副驾驶?”

“我拿驾照没多久,平常都是承哥接送,没什么机会自己开车,谁做过我的副驾驶?嗯…”他沉吟,突然眉头一舒,“好像只有教练坐过。”

容温收了手机,眼里放出比刚刚更加明亮的色彩来,小脚跺了跺,“我的妈呀,我竟然是第一个坐上你副驾驶的女人!!”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闭眼沉醉的摇头,道,“这简直是太荣幸了,一不小心就树敌千万,不过心情还有些好是怎么回事儿哈哈哈哈哈…”

她眉飞眼笑,他却看不太明白她的心思,只觉得类同于幸灾乐祸?洋洋得意?

“温温姐,你真的不考虑去当个演员?”

他发自肺腑的问,第一次见到自己能把自己逗这么开心的人儿。

“我就不了”,容温摆摆手,笑意更甚,“女演员太辛苦了,饭都不给吃,我有自知之明,受不了这个苦。”

原来是这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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