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哥，我白白荒废了八年的宝贵时光……如今还有希望吗？”吃过了午饭，三人一起就走出了院落，月明楼见伍果带头便向山谷幽密之处行去，急忙跟将上去，心中忐忑道。
“行万里路，更是胜过读万卷书。明楼，你这八年来的行走历练，开阔了你的眼界与胸怀，绝对都是无价之宝！至于失去的时间……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把它给补回来的！”伍果一边当先引路，一边回头正色道：“关于修行一事，明楼八年来肯定一直在苦苦思考的，不知心中有何高见？”
“明楼这些年走过了很多地方，也见到了许多异事……却是感觉越走越无力，越想越迷茫……以至于最后即便是想安心打坐修炼，也是不能的了！”月明楼先是苦笑着摇摇头，进而迫切追问道：“人族炼气，妖魔炼体，果哥，你说究竟哪一个才是对的呢？”
“我想……殊途同归，应该是没有对错之分的。”伍果想了想，认真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如果眼前这片大好天地最初真是由一方神祗创造出来的话，那么世间生物就只有去努力适应这片天地，如此才能继续生存下去……中原之地山川如画，地杰人灵，自古便生衍灵气，所以人族慢慢开启了炼气修行之事……而妖魔之地天昏地暗，从无一丝灵气衍生，所以妖魔两族自古以来，就只能以通天河水淬体来修炼神通力量……以至于后来即便是在大草原东边之地发现了灵石脉矿，但是炼体之术早已根深蒂固，魔族虽然在血脉上与人族相近，却也不敢贸然改弦易辙，在炼气一道与已有万千年宝贵心得的人族一较长短！至于妖族……万兽在没有成就妖师境界，化为人形之前智力低下，天生就不知道灵气为何物，更别说什么吞吐修炼了！”
“那么炼气与炼体……到底孰强孰弱呢？”赵叶虽然懒散，但身为豪门世家的嫡出公子，对修行之事自然也是极为重视。
“炼气者重意，意由心生，去势如电；而炼体者重势，势由体蓄，力大无穷……炼气者首重意境，比如四大剑宗，弟子修为有成之后不但剑法高超，更会着重演化剑中之意……筑基弟子施展剑法之时便可吞吐剑芒伤人性命，至于金丹之剑，随着修为精进，剑芒自然愈加凌厉，最后生死关头更可以自爆金丹，将全身真气尽数注与手中宝剑，飞剑冲击与敌最后一击……那便是有去无回的以气驭剑！至于元婴境界后的剑气剑意，我虽然听师父讲过许多次，但毕竟没有亲身体会过，总是不能全盘领会……所以等我成就元婴之后，再与你们说吧！”伍果又驻足想了想，沉吟道：“而妖魔晋阶精华便在于力量大小，力量愈大，境界越高！相当于人族筑基期的妖师魔师开始便有十钧之力，等到晋阶为妖将魔将之时就有了百钧之力，以此类推，妖王魔王便有千钧之力，至于那最顶尖的妖圣魔圣，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有雷霆万钧之力！可到底是人族的唯快不破，还是妖魔两族的一力降十会，那是什么时候都不好说的……说到底，只有狭路相逢勇者胜，才是万古不变的道理。比如三年前悬空阁前的那场血战，那四个身有千钧之力的魔王，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有把十个金丹真人粉身碎骨的千钧力量，可是在真阳四子的舍命驭剑冲击之下，最后亦是两伤两亡，铩羽而回！”
“妖圣魔圣的万钧之力……那不就等于有了三十万斤的力量！”赵叶在一旁听得舌头都伸出了老长，好半天都缩不回去！
“比如市井中两个赤手空拳的小童打架，你一拳，我一脚的，就是打上半日，即便彼此最后都是鼻青脸肿的，却也总没有性命之忧……而修行者绝非如此！说到底，无论是人族还是妖魔两族，修炼无非都是为了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而当彼此境界都强大到了一个气力加身而无法抵御的时候，那便是交手一瞬便已上下立分，生死立判！妖魔两族虽然通过圣水淬体而使身体强韧无比，不过人族毕竟智慧无穷，万千年来，人族为了抵消妖魔两族的力量优势，更是一边继续研习更加高明深湛的剑法剑意，一边又层出不穷地发明出来各种防御法宝，其中有些更是巧夺天工，便是为此！”伍果说了一阵之后，又当先缓缓向前行去：“人族自古身体羸弱，尤其是面对妖族的时候！曾听师父和我细细讲过，妖族万兽只要修为达到了妖师境界便可开启腹中智珠，幻化成为身具十钧之力的人形……而到了妖王境界，开启了本命神通之后，遇到生死攸关之时更可以回复本身法相，虽然之后会元气大伤，但施展之时生龙活虎，力大无穷，人族修士绝难抵挡！相传如今那个身为通天河主的妖族妖圣，便是几千年前出于猿族的一位大能，当那个通天老猿最后回复本身法相拼命之时，那磨盘大小的拳头从半空中砸将下来的时候，人族修士如果没有极品法宝护身的话，那可真是转眼之间就要飞灰湮灭！好在之前八百年末法时代，通天河水几乎断流，妖族万兽失了根本，所以能够晋阶的极为稀少……”
“果哥，那可不可以……炼气与炼体同时进行呢？”秉承着投机取巧的一贯性格，赵叶想了一会，突然好奇问道。
“哎呀！真没想到小叶这几年虽然每天都是吃酒啃肉的，见识却已经如此不凡……眨眼之间竟然就已想到了双修之法！这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害人果顿时双眼放光，急急回过身子，亲亲热热地拉住赵叶的手就再也不松开了：“小叶，你天天在山下开黑店勒索那些前来拜师的各地少年，现在手中可是淘弄到了什么珍贵之极的双修秘籍……快些拿出来给我参详一二！”
“……”赵叶顿时就是一头瀑布大汗。
“果哥……”月明楼也是一脸无奈，摇头叹气。
“自古人族吞吐练气，妖魔圣水淬体，气与力之间，就仿佛是那鱼与熊掌永不能兼得……”伍果干笑几声，转而正色道：“能够同时修炼自然是好，可是修行无限而生命有限，这一万年来，即便是生在盛世年代，人族那些大能修士就是穷毕生时间打坐练气，也没有再出得一个破空大能！如何还有时间与精力再去打熬身体力量？你看军中那些体魄雄壮之无敌将军，每日里都在战场上血战厮杀，最后或许会力大无穷，可是练气境界从来没有一个超越金丹进入元婴的！有限的气力双修，只适合有限境界内的快速提高，比如结丹之前……在有限的生命之中，无论人族还是妖魔两族的大修士们，最终目的绝不是气力之争，而是最后破空而去！去探寻苍天白云之后的那个未知世界！人族修炼到了气之极限之后便能以意冲天，妖魔两族自然也可以将身体淬炼到了极致，最后以力破天！这才是正道！无论是哪个，只要登峰造极，便是殊途同归！但是如果在气力两边都耗费了时间，最终寿元将尽之时，两边却还都练了个半吊子，岂不成了人族修行者的笑柄，魔妖两族修行者的另类了……最后那可真是连哭都没地方哭的！”
赵叶顿时愁眉苦脸起来，仿佛无论练气，还是淬体，都是一件极为无趣的苦差事。
“不过事无绝对，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伍果突然转回脸，坏坏一笑：“明楼，别人不成，而你……或许可以把炼气炼体都修炼到极致！”
“什么？！”月明楼与赵叶这回真是大吃一惊，四只眼睛都瞪得犹如铜铃大小，呆呆地望着伍果，一时间惊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害人果莫非又在诈人！为什么别人不行，而明楼就能双修？呸！呸！呸！什么双修！怎么把我都给绕进去了！”在度过了一段时间的无比惊讶之后，赵叶自然不服，第一个跳起来道：“果哥，为什么单单就只有明楼一个可以同时既炼气，又炼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