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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另一个我

冬去,春老,夏近。翔子高考的日期渐渐迫近。

这一天下午,夏夏早到了德赛洛,正穿着汗衫在擦洗吧台,翔子一个人跑来了,说是来替胖子取一个章,报税用。

翔子自行车骑得急了,一头大汗,夏夏绞了毛巾递给他擦。翔子热坏了,干脆跑到夏夏洗杯子的水龙头下,拿凉水把头冲了个遍,然后接过夏夏的毛巾,一边擦,一边说:

“最近烦死了,天天复习,做的卷子都能堆到天上去。”

夏夏笑:

“高考嘛,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不如干脆考得好一些呢。”

翔子甩着头发上残留的水珠,异想天开地说:

“我其实盼着考不好呢,有时候我真的希望,我是一个留级生,我爸爸什么都不是,我家里又穷又没地位,这样我跟玫瑰一样,玫瑰就不会这么讨厌我了。”

他把毛巾还给夏夏,内疚地征求她的意见:

“你看我这么想,是不是很堕落,很没有良心啊?”

翔子那天下午的谶语,竟然很快成真。

忽然传来消息,翔子的父亲被“双规”了,停下一切公职,由纪委彻底调查他的情况。每天在翔子家前呼后拥的客人,立时像苍蝇一样,哄地散了,只剩下空落落的大客厅,和常常独坐发呆的母亲。

不久,翔子父亲的问题查实,不妥当地利用职权派发批文,幸而没有受贿行为,留党察看,但是职务是保不住了,被调去做了一个协会的会长。一时间,所有叔叔伯伯对翔子的好脸色,统统消失了。学校里也因为翔子长久不参加训练,总算毫无顾忌地把他开除出了篮球队。

夏夏一半是怜爱,一半是私心,打算最近一段多宽解翔子。出乎意料的是,正如翔子傻乎乎的预言,玫瑰照旧和他腻在一起,该骂他的时候还骂他,该指手画脚的时候,一样把他使唤得团团转。

认为终于看见玫瑰真心的翔子,仅存的一点对父母的内疚和伤感,也被巨大的幸福掩盖住了。这让他在眼下的状况中,看起来有些没心没肺。

又到了周日下午,按照约定的时间,夏夏照例在大华书场门口,等翔子和玫瑰。

已是初夏,闷热的午后,梧桐树的绿叶疯长,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出浓烈的气息。几乎静止的空气里,几只蜻蜓在不安地游弋,似乎在等待一场暴雨的发生。

电影开场了,这天放映的是《一颗红豆》,音乐的低音从剧院里传来,然后是隐约的台词声。等了小半场电影,还是不见这两个人的身影,夏夏于是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打到玫瑰家里。

她母亲接的电话,干涩的声音,说她早就出门了。

夏夏犹豫了一下,第二个电话拨到了翔子家里。

“夏夏,你快来啊,我们打架了,他要打我,你赶紧……”居然是玫瑰的声音,电话中途被粗暴地挂断。

夏夏惊了,再拨过去,这次是翔子的声音,气喘吁吁地笑着:

“你别理她,她在发疯呢,把我们家枕头都撕开了,羽绒飞了满天……”

电话被玫瑰又抢过去:

“宝贝儿你别听他的,是他要用枕头来打我,哎哟哎哟,他也在撕枕头呢,搞得满床都是,要把我埋起来……”

电话显然落在了一边,笑闹的声音,争相从听筒那边传来。

“不是我埋她,是她扑上来抓我,哇,我明天要没法见人了,脖子都给你抓开了!”

“你不要压住我,啊啊,压死人啦,我喘不过气来了,救命啊……”

电话突然断了,嘀嘀嘀焦躁的忙音。

夏夏不由自主地再往那儿拨,铃声长长地响着,再也没有人接。

一声连一声刺耳的铃音,在听筒的这边,在这个夏日静止的午后,震耳欲聋。

夏夏不再让翔子送她回家,她把一家一当搬到了德赛洛,借口要准备期末考试,就干脆住在了舞厅里,反正只是几个小时的睡觉时间。

胖子就说了一句,别费电啊,也没有阻拦。

早上在德赛洛醒来,夏夏看见光秃秃的地板,堆满杂物和电线的DJ台,顶上锈迹斑斑的效果灯一串串挂下来,有如一堆废铜烂铁。前一天夜里,还令人迷醉的梦想之岛,此刻看上去竟是一片荒凉。

很快,一场大火吞噬了这里的一切。那场清晨来势凶猛的火,据说有如闷烧锅一般,把顶上落下来的灯,也烧得扭曲变形。地板焦得陷了下去,酒架倒了,绚丽的酒瓶一律摔作齑粉,音响哑了,电线熔断,引起了整栋楼一度的停电。大火过后,什么都没有剩下。

德赛洛不复存在了。

我确信,那场大火对我的意义非常。

那场大火烧死了夏夏,她从此在白天销声匿迹,只在某些夜晚,在我身体中出现,像一个久久不愿散去的幽灵。

至于她为什么会变成一个隐匿在我身体里的幽灵,这个问题我实在找不到答案。我甚至不记得起火的原因,然而据说当时,我是唯一留在现场,并在最后一秒钟逃出火海的人。

“案发的早上,你说你并不是特意来到案发现场,而是本来就住在那里,是这样的吗?”

“是的。”

“谁可以证明?”

“德赛洛的舞厅经理周胖子,还有吧台领班,和其他工作人员,他们都知道。”

男警官边上的女警,侧过头低声与他耳语了两句,把两份文件推到他面前。男警官点点头,继续问:

“我们勘查表明,最早起火的是一张简易钢丝床,那张床是你平时睡的吗?”

“是的。”

“我们在那张床周围,发现了汽油的残留物,怀疑是有人把汽油倒在棉被上,然后纵火。”

“舞厅里只有酒,没有汽油。”

“起火的时候,你在哪里?”

“就在舞厅里。”

“据德赛洛周围目击的居民反映,他们是看到浓烟冒出来以后,你才从舞厅里冲出来的,晕倒在大街上,被他们送去医院,诊断为吸入过多烟雾。这也就是说,你曾经在火场滞留过一段时间。”

“是的,我发现起火以后,曾经努力想把火扑灭。”

“如果按你所说的,你当晚睡在舞厅,直到火势不可扑灭才离开,那么你不可能不知道起火的原因。你再跟我们说一遍,当时的情况。”

然后,我继续复述,我说过一千遍的情况——

我早上起床,叠好被子,先到吧台里的水池边洗脸刷牙,然后在酒架下的柜子里拿面包,准备吃了早点,待会儿把钢丝床收起来,整理好书包,就赶着去上学。

就在我蹲下拿面包的时候,突然不知怎么的,吧台外面就起火了,我的床全着了,而且火势很猛。我吓坏了,赶紧冲过去,一边大叫,着火了,着火了,希望叫到人来帮忙,一边手忙脚乱地拍打被子,想把火扑灭。火丝毫没有减弱,而且越烧越猛,烧到了我的手,呛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跑到吧台里,从水池里舀水,想要把火浇灭,一个转身,火舌竟然已经舔到了天花板。因为我的床是靠墙放的,其它地方也都着了起来,我发现我已经被火包围了。

我来不及抢救我的书包和其它东西,冲出火海,冲出了大门。

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这些和你前几次说的,完全一样。”

“是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可是你还是没有说清楚,为什么会突然起火,而且是在你的床上?”

“我说过了,当时我在吧台里,蹲着拿面包,站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吧台外面,我靠墙的床已经着火了。”

“按你的叙述,你是一个人住在舞厅,也就是,舞厅里这个时候不可能有其他人,是吗?”

“是的,就我一个人。”

“我们假设,有另外一个人,从大门口进入舞厅,走到你的床前,浇上汽油,然后纵火,再离开现场,至少需要几分钟的时间。你蹲下拿面包,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算他是在你蹲下的时候进来的,你站起来的时候,他也一定还没来得及离开现场。告诉我,你看见了谁?”

“我真的只记得,火就这么着了,其它完全没印象了。”

“难道汽油会自己跑出来,火会自己着起来吗?”

“也许是,老鼠,或者别的什么。”

男警官严肃地重申:

“邓夏,我们希望你配合调查。”

我陷入了巨大的麻烦中。我承认公安局的推理是有说服力的,也就是说,既然我在现场,而且又是非正常起火,我怎么可能对起火的原因,毫不知情。当我蹲下的时候,可能没有看见纵火者进来,但是我起身的时候,一定不可能只看见一张起火的床。

我的记忆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它把最关键的一段擦掉了,或者说,那是专属于夏夏的记忆,我本来就无权拥有它。夏夏死了,我怀疑那个凶手可能是我,所以即便我不是那个纵火者,因为夏夏藏起来的记忆,我就很可能因此获罪。

“邓夏,既然你坚持,案发现场只有你一个人,那么你就是唯一可疑的纵火者。”

问话还在继续,白天连着晚上,无休无止。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住在舞厅里的?”

“起火的三周前。”

“为什么要搬到舞厅睡觉?”

“我本来就在那儿工作,最近要期末考了,节省来回的时间复习。”

男警官翻了两页文件:

“我们从舞厅的工作人员那里了解到,你一直暗恋舞厅的一个常客,那个常客有女朋友,他们俩总是一同来舞厅跳舞,而且最近关系很亲密,是吗?”

“是的。”

“你是不是因为嫉妒,不想再看见他们两个在你面前出现,所以一时冲动,纵火烧毁了舞厅?”

“不是。”

“你经常看到他们两人搂搂抱抱,你不觉得受刺激吗?”

“我习惯了。”

“舞厅经理周胖子曾经调戏过你,是吗?”

“是的。”

“那你是不是因为想报复他,所以烧毁了舞厅?”

……

他们挑战我的每一种情绪,每一根神经,试图让我突然间激动,而露出破绽。

如果换了夏夏,恐怕早就崩溃了,这些都是她不能面对的东西。她只能接受自己善良、友好的一面,关于她内心存在的所有怨恨、嫉妒、猜忌、渴望,她一概努力回避,仿佛那些都是美杜莎的眼睛,一旦正面看见,就会立时把活人化为石头。

所以,她无趣且没用。

好在,坐在他们面前的是我,我有夏夏的一部分记忆,但是关于那些时光中的爱与痛,我毫无知觉。那也是只属于夏夏的,她的感情,我感觉不到,只有漠然视之。

我理性地跟他们分析:

“我为什么要烧了德赛洛呢?我家里没有一个亲人,所以我没有任何经济收入,我吃饭交学费都是靠这份工作,舞厅烧了,我工作也没了,以后靠什么生活呢?我的一家一当全在这儿了。要是我故意放火,我为什么要烧自己的行李呢?而且连我的课本都烧掉了,眼看就要考试了。”

转而,我又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

“我晚上打工,就是为了白天能上学。为了坚持上学,我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今天,哦,现在应该说昨天了,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我又一天没上课。而且,我现在很迷茫,将来我怎么办呢?既没工作,也没家人,我还想念书。”

说完这些,我瞪大了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们,好像在问:

“你们看,我像个纵火犯吗?”

男警官和女警官也困了,他们相互对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女中学生,不是一个极其阴沉的罪犯,就是一个真正无邪的孩子。他们宁愿相信后者,也只能相信后者,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

在黑沉沉的屋子里待了两天两夜,大门洞开时,外面的光线照得我睁不开眼睛。女警官在耳边对我说:

“邓夏,我们过两天会去你学校一次,跟他们商量一下你今后的生活。你别担心,好好回去睡一觉。”

我应着,困倦而蹒跚地走上街道,自由的空气扑面而来,让我觉得世界忽然如此美好。

其实我一直很害怕一个事实,在空白的那段记忆里,也许,那是我,蹲下来,拿了面包,本来想吃早点,忽然间食欲全无。失恋折磨着我,让我寝食难安,胖子丑陋的脸,更时时寻找羞辱我的机会。

我扔下面包,再次蹲下来,从酒架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一罐汽油,也许是杰克为摩托车加油留下的。我再次站起来的时候,神态怪异,目光狂热,疯狂寻找合适的地方。我看见墙边的被子和床缛,每晚辗转无眠的所在。我走过去,把整罐汽油均匀浇了上去,随后掏出打火机,点亮,松开手,火苗顺势落下,瞬间变作熊熊烈焰。

看着火光腾起,我猛地清醒过来,连忙大喊,着火了,着火了,拼命扑打被子,试图灭火,但是火势已经张开魔法般的斗篷,很快吞噬了一切。

我想,这一定是长时间问话的后遗症,每个被反复指认的人,最后都或多或少会产生犯罪的内疚和妄想。记忆如何地脆弱而不可信,由此可见。

我告诉自己,那一定不是我,我要摆脱这个疯狂的念头。那也一定不是夏夏,她至少没这么大魄力,那她为什么要把这段记忆藏起来?我无数次在梦境中,化身为夏夏,试图寻找那场大火完整的记忆,夏夏似乎也执着于这场大火的意义,反反复复回到那个夏季的清晨,重演火场的噩梦。

每一次,还是如此,正如大学宿舍里的同学曾见的,我在梦游中蹲下,站起来,向床扑过去,喊叫,拍打。

我在梦境中蹲下,站起来,我努力看向那张床,眼前迷蒙一片,恍惚中有人站在那张起火的床边,面目模糊,只看见滔天的火光,末日般向我迎面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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