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欢醒来的时候,全身上下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疼。
肌肤上的红痕深浅不一,小腹阵阵坠痛,她忍不住碎骂一声禽兽。
浴室的门开了,从里面出来的男人腰间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结实的腹肌之下就是若隐若现的人鱼线,古铜色的胸膛之上,是显眼的抓痕。
嗯,那是她的杰作。这样一对比,就彼此彼此了。
戚言商狭长深谙的眸子睨着床上的女人,她倒是有些心虚的低下头,避过他这能杀死人的目光。
“尹清欢,”他淡漠的嗓音中不带一丝温度,却透着的厌恶不言而喻。
“昨晚胆子不小。”
胆子不小,可以把这话当做在夸她吗?
尹清欢蓦地轻笑出声,缓缓抬起头,看着那人。
“戚总是指我强睡了你这件事么。”
男人倒也不怒,睨了眼床单上那抹暗红,尹清欢可以从他的眼中看到那抹嘲讽之意。
“戚总该不会是不想负责吧?”
虽然昨晚,是她是她扒了他的衣服,可做的时候,没见他被动啊。
所以说到底,她还是受害的那一个。
“怎么,想让我娶你?”
戚言商说着,俯身贴近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女人的下颌,菲薄的唇角扬起冷笑的弧度:“可惜,你姿色太差。”
姿色差?尹清欢倒是娇笑出声,白皙的柔荑顺势攀上男人的肩膀,红唇贴近那气息几分,掀唇道:“戚总你也很一般啊。”
她说的不是颜值,而是那方面的技术,嗯,很一般啊。
戚言商眯了眯眸,推开她的力道不轻不重,她都不知是该说他怜香惜玉呢还是不懂情调?
见他慢条斯理穿上西服,尹清欢再度开口:“下了床就翻脸无情,戚总我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她身体都给了,总得拿到该有的报酬吧。
他挑眉,整理着西服袖口,棕黑色的瞳孔中看不出情绪喜怒,但说出的话,就格外伤人了——
“据我所知,几天前尹小姐刚为别的男人自杀过,这么快就能忘情爬上我的床,是该说你轻浮还是放荡?”
言下之意,骂她是个放荡的女人呗。认识他那么多年,倒不知他对外面的女人说话也这么嘴毒。
“何必这么挖苦我,你不也一样么。与乔小姐的订婚宴才过去没多久,就按捺不住寂寞睡了我。我们呀,是彼此彼此。”
若说她是**,那他就是那个奸夫。
他说一句,她就怼回去一句,戚言商以前怎么没觉得尹家这小女儿说话这么伶俐。
尹清欢是有意提到他的未婚妻的,但似乎……这男人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变化,大概是压根就不在乎吧。
掩去唇角的苦涩,女人白皙的小脚从被子里探出,触碰到他的西裤,有意无意的来回摩挲着,那柔白的脚趾更是轻一下重一下的撩拨着。
下一刻,脚踝被他大掌扣住,抬眼正对上那人眼中的阴柔,几许寒凛,尹清欢心里微微一颤。
“尹向泽调教出来的妹妹,跟夜色里带出来的女人还真没区别。”
夜色,封城最大的娱乐场所,里面的女人一个夜出费也值不少钱。
他把她,比作小姐。
被深爱了多年的男人这么羞辱的滋味如何,尹清欢只能说,心脏不是自己的,所以很无感。也清楚他不会娶她,与其继续纠缠,不如——
“那嫖客先生,给钱吧。”
得不到戚太太的头衔,也不能让自己被白睡了一晚,既然把她说做小姐,那他也是个技术经验不走心的嫖客。
……
从酒店里出来,尹清欢就坐上了出租车回尹家。车上,看着手中支票上那戚言商三个字,她暗下了眸色。
戚言商,如果那晚上你在我身边,也许……
也许我就不会被那个人活生生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