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扇了蔡家的不过十来个巴掌,蔡家的一张脸就已经肿胀起来,整个人看起很是凄惨。钱氏此时发话,“住手,可以了。”钱氏走上前,目光冷冷的盯着蔡家的。收拾蔡家的,不光是为了永芳出头,钱氏还有自己的考虑在里面。当初青瓶来请她,话还没说清楚,钱氏便估摸着是永芳对蔡家的发难了。来了一看,果真如此。这蔡家的就是个没眼色的家伙,早晚是要被人收拾的。收拾了蔡家的,顺便能将费婆子给教训一顿。虽然不至于将费婆子的差事给卸了,但是至少能让她知道点好歹。
钱氏早就看费婆子不顺眼,连带费婆子那一家都不待见。如今永芳给了钱氏一个机会,钱氏自然是不会放过。钱氏冷冷的盯着蔡家的,“蔡家的,你胆大妄为,以下犯上,更可恶的是竟然敢随意编排主子,胡言乱语,当真这伯爵府的规矩是治不了你吗?今日你犯事,我定会秉公处理,让你心服口服。”
“四……小姐,大少奶奶,奴婢知错了,请大少奶奶饶了奴婢。”蔡家的肿着一张脸,含混不清的说着话。
钱氏冷笑一声,转而问永芳,“四妹妹,如今这蔡家的已经得了教训,四妹妹觉着是放还是不放。”
永芳微微低着头,钱氏这番话分明是有意为难,不,或许说有意考量自己。永芳不想被人看轻了去,略微想了想,说道:“大嫂,这事妹妹可是做不了主,还望大嫂帮妹妹拿个主意。”
钱氏笑了笑,“四妹妹,话可不能这么说。蔡家的是在你这院里当差,又是在你这里犯事,于情于理也该四妹妹拿主意才是。”
永芳咬咬牙,说道:“大嫂说的也对。只是此事妹妹不敢自专。妹妹回府不到一月,这些丫头婆子除了青瓶,都是当初回府的时候,太太着人安排过来的。原先她们都是在太太那院里伺候。虽然蔡家的并非在太太院里伺候,不过对于蔡家的该如何处罚,妹妹觉着此事应该禀报太太。”
钱氏皱皱眉头,问道:“四妹妹果真是要将此事禀报太太?”
永芳点点头,“蔡家的以下犯上,胡言乱语。按照规矩,该如何罚就该如何罚,想来别人也说不出个不字来。不过法理之外无外乎人情,蔡家的毕竟是在府中有体面的人,此事禀报了太太,让太太拿个主意,想来定能顾全了伯爵府的名声,也能让蔡家的得到教训,知道好歹,以后也知道需得用心当差。大嫂,不知妹妹说的可对?”
钱氏笑了起来,“四妹妹说的有理,四妹妹这般灵通,倒是嫂嫂之前看轻了妹妹。妹妹可别见怪。”
“大嫂说笑了。大嫂每日忙碌,这会还要为妹妹的事情操心,倒是妹妹过意不去。此时不便,改日必置办一桌酒席亲自道谢大嫂的一片厚意。”
“道谢的话不用着急。咱们还是先将这事处理了才是。既然妹妹说的有理,那嫂嫂我便照着妹妹说的去办。”钱氏说罢,便转身对几个婆子说道:“将人带走,这事禀明了太太,让太太处置。”
“是,大少奶奶。”
蔡家的浑身哆嗦,她知道若是此事闹到太太跟前,自己定是讨不了好。别管黄夫人如何不待见永芳,但是并不意味下人就可以轻贱永芳。就好像做父母的,可以说自己的孩子不好,但是却绝对不乐意听别人说自己的孩子不好。这其实就是一个道理。
“慢着,大少奶奶,四小姐,奴婢有话要说。”就在蔡家的绝望的时候,一声天籁传入耳中。随着话音,费婆子带了两个小丫头走了进来。
一见费婆子,永芳便暗皱了下眉头。看着院中众人,这里的事情按理说并没有张扬出去,那究竟是谁将此事传到费婆子那里,还让费婆子及时赶了过来。永芳看了眼青玉和青花两个丫头,这两个丫头一直没出过院门,应该不是她们。青瓶不会,青袖或是云妮?或者是大嫂钱氏身边的人。一时间并不能确定究竟是谁将消息传了出去,不过此时要紧的是费婆子来了,事情便有了变数。
永芳看着钱氏,她想看看大嫂钱氏究竟会如何处置此事。
钱氏看着费婆子,挑了下眉,笑道:“哦,原来是费嬷嬷来了。费嬷嬷这会过来,可是有事?还是太太那里有什么吩咐?”
蔡家的犹如见了救星一般,睁大了眼睛,充满希望的看着费婆子。费婆子见蔡家的一张脸肿了起来,暗自皱了下眉头,心想钱氏好狠辣的手段。不过面对钱氏,费婆子也不敢放肆,勉强笑了笑,说道:“大少奶奶,奴婢听下面的人说东跨院出了事情,闹出好大的动静,连大少奶奶都惊动了。奴婢这才赶着过来看一眼。却不想原来大少奶奶正在教训下人。只是奴婢有一事不明,这里是东跨院,蔡家的是在四小姐这里当差,好像这里的事情和大少奶奶并没有什么关系。”
“哼,如何没关系?”钱氏先是冷哼一声,接着又笑了起来,“费嬷嬷难道不知如今我可是帮着管理家务,这管教下人的事情自然也是义不容辞。再说了,四妹妹派人来请,于情于理我都该过来。有些奴婢胆大妄为,以下犯上,胡言乱语,四妹妹人微言轻,我做大嫂的少不得要为四妹妹出头,好生将这大胆的奴婢教训一顿,也让下面的人知道点好歹。别以为是府中的老人,在主子面前有体面,就可以连伯爵府的四小姐都不放在眼里。四小姐虽然常年住在白云庵,极少回府,但是并不代表一个奴婢就该骑到四小姐头上。若是我明知此事却不管,哼,丢的可不是四小姐一个人的脸面,伯爵府都要被人笑话。费嬷嬷,你是太太身边的老人了,可觉着我说的有理?”
钱氏丝毫不给费婆子面子,说出来话的,分明就是指桑骂槐。费婆子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费婆子是气得肝痛。不过费婆子也心知钱氏的本事,自己可不敢跟钱氏打擂台。费婆子暗皱了下眉头,压住心中怒气,说道:“大少奶奶说的有理,像那些放肆的奴婢,的确该好生教训一番。只是这些小事,哪里需要大少奶奶亲自出面,派一个人过来就是。若是大少奶奶身边没个能干的人,奴婢倒是可以帮忙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