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锦衣卫掌权世家北宫瑜与北宫懿在城东侧府邸的书房中说话时,城西侧,神侯府内,诸葛正我与无情,追命,三人也是在书房中,除去在外地执行任务的冷血与铁手,可以说这三人就是六扇门的决策者,最大的掌权人。
诸葛正我手拿着一盏灯,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其中的灯芯。
灯火的奇异神色闪烁在他的瞳孔中。
追命依旧是散坐在座位上,喝着北地最烈的久,北野。
无情,坐在轮椅上沉默不语。
“陛下,可真是一手好棋手!”
追命微微吐出一口浊气,换届喉咙都灼烧感,“轻轻松松便将玄策放在了一个最好的位置上,六扇门与锦衣卫对于他而言,都是一样的了。”
无情与诸葛正我都没有说话。
这宗案子终归不是他们所能管辖的了。
诸葛正我放下灯火,从桌中的匣子中拿出一份黑色的卷轴,放在了坐在对面的无情与追命面前,伸手在桌上一滑,慢慢向他们两个都方向靠近。
无情手指一抵,顺势一拿。
展开卷轴,白色的布面。
江南窃案!
而后便是对这宗案件的详细解释。
“这是?”
无情眼中有着疑问,一旁的追命也微微倾身,仔细的看这个案卷。
“江南衙门传来的,是国公府的案子。他们也许想自己暗中的解决这件事情,但消息终究是泄露了,当地的衙门就上报了这个情况。”
“估计追命你们在路上遇见的那一伙人正是国公府派出的家仆追击盗窃贼人。”
诸葛正我顺势给他们解释。
追命眼中倒是出现揶揄之色。
“想来,苏国公当年也是号称大夏神将!虽说在征讨西北诸国中,锋芒完全被兰陵王给压住了,加上征讨漠族失败,他辞官归家,但一个偌大的国公府竟然被两个人给摸了个通透,一个人都没有留下来。还出了江南?这苏据是真的老了啊!”
语气中颇有感慨。
想当年神将时刻,他还是一个稚嫩的小孩而已。
人,都难逃时光。
“这件案子,尽早办理!”
诸葛正我正襟危坐,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了起来,大开大写,一股子书生意气,竟显于纸上,收好,封于信封内,又在信封表面上写上,国公苏据亲启。
将这封信交给绝情,他才继续说道,“你们明早便走,赶往江南,将这封信交给苏国公,他自会让你们负责。”
“其次,我已经派人给冷血,铁手带去我的口信,他们自会去江南找你们,这件案子,不容有失,你们四人必须以最快的时间将偷窃人给逮捕,不能让他们偷盗的事物流传出去。”
“记住了!”
诸葛正我眼中神色不明,但是其中的坚定却是清晰可见。
无情与追命都点头回应。
两人脸上都是严肃的神色,在没有一点嬉笑的表情。
追命起身,推着无情出了书房。
漫漫长夜,注定不只一个人无眠。
孟玄策这次没有在自己的房间内,而是走到了京城郊外。
他趁着黄昏时刻,吃了几口干粮,便驾马来到郊外的凝望亭。
此时,夜色正浓。
他坐在长椅上,看着近处的碧湖。
腰间挂着的是听雨,沧澜。
黑发仅仅是用一根丝带系住。
脑后别着恶鬼面具。
眉宇间有着一股阴郁。
凝雨亭算是京城比较出名的景点,前朝建立,由当初的一任皇帝为送别自己的童年好友而建,材质坚固至极,流传至今,也没有任何大的损坏,几乎大夏建立后,一段时间都要由工部来休整。
凝雨亭旁,便是春湖。
风景清秀,娟丽。
而春湖一旁是官道,另外一旁是高高的山峰。
关山,整座山都郁郁青青,树木繁荣。
孟玄策坐在亭中,微微调动内息。
下午的时间,他已经将卷轴看完,一共五十七起命案。
全部都是一招!
无论是刀,剑,枪……
都只是一招。
看过现场的六扇门捕快都评价道,手法熟练,狠辣,对于案发现场有着绝对的控制力。
绝对不是一个人!
这是孟玄策的感觉。
纵使,卷轴上面已经说明,命案是由南方不断向北方前进,几乎这五十七起命案现场都有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而且每次都案发时间间隔也不尽相同。
每一宗命案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是参与了当年的南靖叛乱,无论是叛军,还是征讨军,还是朝堂上的官员,朝堂下的官员。
无一例外,他们都与南靖叛乱有一定的关系。
而其中离他最近的命案,就有好几起。
但他没有选择发生在京城内的命案,而是选择了这几起中唯一位于郊外的这一起。
孟玄策回忆记忆中的这一起。
被杀者,李平东。
关山道观观主,六十余岁。
死于自己拂尘之下,白色的长丝将他脖子勒出利刃一般都伤口。
道观无一活人留下。
全部十六人,都被拂尘所杀。
而他当年是他父亲的近卫军中人。
死亡时间,三月初,距离现在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尸体被发现还是在遇害后的第三天早上,定期来山上送食材的一个小贩。
当时,尸体依然僵硬。
毫无线索。
这是记录在卷轴上的原话。
而且是由无情查看过现场的原话。
整个现场干净无比,除却低落的血迹,尸体,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
今夜,他倒是想到道观一观。
没有给他办案的时限,但不代表他不想快一点查清楚。
但,有人自从他出神侯府便一直跟着他。
不止一股势力。
他心底微微涌出烦恼。
这种情绪他很少出现,自从来了京城,出现的次数越发的频繁。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吐出。
起身。
扣面。
出尘的气质,恶鬼的面容。
一双瞳孔宛若雨夜中的闪电,让人心惊。
内力奔腾,身法跃现。
他在湖面上宛若蜻蜓点水,又如白鸟飞渡。
一袭白衣优雅而自然。
后方的密林中,微微有几道黑影闪过。
破空声响起。
几片树叶宛若飞刀,直接刺中黑影。
只听见几道比较沉闷的声响。
以及湖面上传来的孟玄策的声音,“不要再跟!”
余下的黑影瞬间往后退去。
孟玄策不断在关山的密林上跃起,宛若飞仙。
关山只有一个上山的道路。
但他没有采用。
他绕道后山,径直而上。
关观!
孟玄策带着恶鬼面具,微微仰着头看向道观的名字,只是嘴里喃喃。
一个月过去,这里早被贴上封条,自然是灰尘满布。
他撕开封条,推开正门。
径直而入。
蛛网,杂草,灰尘。
就像是一个被废弃多年的庭院一般。
墙壁上已经长满青苔。
他直接走到正厅,卷轴上表明,这是李平东死亡的地方,尸体直接横在大厅,摆出一个大字,脸上刻了一个鬼字。
他蹲下,眼睛在地上扫视。
任何线索也没有。
他在房间内踱步。
这么多年?
自从他父亲死后,叛乱基本被灭绝,作为他的近卫军自然解散被分配到其余的军中,但李平东没有,他退军,直接到了关山,建立起了这个道观,一直待到了现在。
以至于很多人都忘记了他原来的称号。
拂尘客!
一手拂尘,断绝千山。
绝对的宗师人物。
进入了近卫后却是默默无闻。
一直待在他父亲的身边。
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在关山直到死也没有离去,而开辟道观,招收弟子,他也没有传承自己的武学。
以至于整个道观内,完全没有反抗。
他走到大厅口,望向天穹,星光斑斓,月华纯洁。
他的心里却是迷惘无比。
从何查起?
他叹了一口气,在大厅内找到一个剩余的蜡烛,逐渐一个一个房间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