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萧瑟靠在枯树上看着同时走出房间的苏州与徐年，还是那般惺忪。
眼睛一闭一睁，有些困意。
加急从江南南域赶来洛阳。
自然疲惫。
而且越千山的死亡，也使得他现在无比轻松，至少天门遗徒这个名头再也没有人追查，越千山原先的揽天门也已经衰败，心中的轻松，倒是令得他在伤势好后越发的接近那一扇门。
苏州身躯挺得笔直站在屋檐下，看着台阶上的杂草，对于萧瑟的问话没有回话。
徐年摇头，走到苏州屋檐台阶下的草地之中。
盛夏逐渐展开画卷。
街道上的喧闹声与这个院落中的寂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怎么办？”
徐年询问苏州的意见。
一如既往。
阳光洒在枯树下的萧瑟身上，生出阵阵暖意，内力不自觉的在全身涌动，舒缓。
苏州看着枯树，沉吟许久才说，“查一查东海桃山剑宗还有没有传人出世？”
抬头，他看着有些刺目的阳光，皱眉，伸出手掌，只落下几缕光辉落下，“去听风阁打听一下，剑遗这个名字不也是他们给我们的吗？”
“你就不怕，其实剑遗与听风阁是同一势力，可能剑遗隐藏太深，很少有人知道，不过你们上次杀了剑遗，还摘掉了百位黑衣的头颅，估计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万一……”
萧瑟看着苏州眼中的眼神，还是说下去。
微微一笑，头仰着枯树。
“你们这次去就是自投罗网！”
“不通！”
苏州只有两个字。
说完便转身离去。
三人一同离开院落。
来的方式，也是去的方式。
正午已至。
自然去了酒馆。
而不是客栈，也不是饭馆。
“三壶青竹，几份小菜！”
萧瑟笑着对小二说。
等着小二离去，萧瑟才转动眼睛，示意苏州与徐年两人听周围酒桌上的话语。
“你们是不知道城北的那个李年轮连剑都没有拔出就被摘掉了脑袋，头颅与身体离开那种惨相！”
一个汉子喝着酒，还有些后怕的向着同桌的汉子说着。
还有些后怕。
一旁酒桌的人似乎听见了。
“李年轮好歹也是洛阳城中可以排的上名号的剑修，你这不是骗人的吧？”
语气有些讥笑。
汉子涨红了脸，站起来，指着那个讥笑的人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今天早上在城北的人都看见了！”
“好像是啊！最近似乎有许多外地人，与武林大会不同，他们行事十分低调，但是似乎惹到了他们的人都死得特别惨。”
“好像就是这样，洛阳城的官吏似乎也没有管？”
“江湖事，江湖人解决，官吏？”
………………
一时之间。
整个酒馆中都在讨论着进入洛阳的那些不同寻常的外地人。
苏州，徐年，萧瑟三人都安静的饮着青竹，听着这些最为细小的江湖事。
宗师已经是江湖的顶峰。
他们自然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朝廷的王爷一般，不会在意这些寻常城池的小事。
眼界决定了实力。
反过来也是如此。
“看来是十方盟决定要动那些还站在大夏的势力了，不过似乎整个南阳百姓……”
萧瑟言语即止。
其中的意思倒是有些明显。
南阳百姓有些不正常。
倒只是一些小的不正常。
比如说，对于大楚，内心臣服，对于楚辞，莫名的尊敬以及臣服。
苏州摇了摇头。
这些事情注定不是他们可以讨论以及在意的。
“洛阳南边千里的峨山便是首当其冲！”
徐年微微示意。
“我们还是考虑，是在洛阳接着查，还是前往东海剑宗，去问一问，看一看何有这位大剑仙与楚遗有没有关系？”
萧瑟轻笑。
“那可是大剑仙！”
“与你们师父剑主齐名的剑神！”
“你们如果去了，那可真的回不来了，你苏州可是杀了他的首席弟子越千山的？”
“人活着，总要有个目标，我与小年现在最大的目标便是找出灭掉剑门的凶手！”
苏州饮下一口酒后才颇为沉重的说道。
萧瑟看了一眼苏州，眼神中的意味只有他自己知道，可他还是说话了，“你们真的相信，红衣杀了剑主，曾经一剑破万甲的剑主，世间仅有的大剑仙？”
苏州沉默。
徐年同样沉默。
…………
上官断流闭上眼睛。
没有那张惨白的脸庞，只有一座高耸的青山，巍峨古朴，难以描述。
冉蝶衣坐在一旁，牵着男子的黑袍衣角，仿佛害怕再次失去眼前这个男子。
男子摘下盖在头上的黑袍，丝毫没有在意已经压迫而来的剑域，露出那张惨白的脸庞，比女子还要白净一些，自然奇怪，没有一丝生气的白皙。
颇为清秀。
上官断流却是闭着眼。
身躯前的剑域越发的向前。
周围的桌椅咔咔作响。
空气似乎都被挤压到了一处。
但男子脸上没有一丝的改变，还是那般平静，转头，看了看冉蝶衣，露出极为温柔的笑容，拍了拍她的手，松开后，男子直接起身，向前而去。
无数的剑气压去。
三尺之内，只有剑域。
坐下。
没有出声。
睁眼。
外面的阳光正盛，上官断流微微眨眼，将巨阙剑负在身后，这才看向男子，“什么生意？”
知道他剑窟行走的人，他也很好奇。
所以，在男子还没有回答后，他又在度一问，“你又是何人？”
男子没有笑。
平静的看着上官断流。
周围静默。
“与我做生意，我自然要考虑你的真实性，以及确定性！”
三句话。
男子终究出声。
“我没有名字！”
说这话的时候，上官断流明显看见了男子眼中的恍惚以及怀念，冉蝶衣低下了头。
男子飒然一笑。
“没有过去，自然没有名字，如果你没要知道……”
“不归人！”
“便叫这个名字吧！”
上官断流看向男子，“什么生意？”
“我知道你们剑窟在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失窃事件，剑冢中的许多名剑都被盗窃，而你也是第一代为失窃而出世的剑窟行走。”
不归人看了一眼上官断流背后的巨阙妖剑，才缓慢说道。
“巨阙妖剑便是其中一把，而你似乎才收回这一把，如果想要收集齐，几年的时间估计也不够。”
上官断流没有说话。
波澜不惊的心中却是有些泛起涟漪。
这般隐秘的消息，可以说就算是听风阁也没有得知。
心中对于不归人，他在度提升一筹。
“只要你帮我完成三件事，我便可以给予你三十八把名剑的下落，我还可以跟你一起取剑，验明正确性！”
“如何？”
上官断流倒了一杯酒，“哪三件？”
“先说第一件，峨山，摘掉一人头颅，儒门大先生顾刃弈！”
骤然，上官断流抬头，看向不归人的眼睛。
良久之后，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