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这件事后,孟玄策这才看向在一旁休息的沈髯,眼睛中神色难明,“沈神医!”
“孟大人!”
看见沈髯眼神中的淡漠,孟玄策只是自顾自说道,“明天来神侯府吧!”
他身躯靠近沈髯,在他耳朵边言语,“我可是期待着沈神医明天的故事呢!”
不知怎么,沈髯背后竟生一股凉意。
眼中黯淡,嘴中说道,明白。
孟玄策淡漠跨出寒医馆,对着后面的陈之泽说道,“不要忘记了画像!”
“大哥,我办事,你放心!”
陈之泽是一脸自豪的说道。
沈髯没有转身看孟玄策的背影,微微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整个医馆内一时之间,寂静无声。
…………
出了医馆,走在人群中,孟玄策却是出众。
人群中,一眼即可看见。
潇洒的身影,山岳般的气质。
看着已经接近黄昏的天色,他长叹一口气,加快了步伐,而他的方向正是皇宫的方向。
今天,他还有一件事情。
皇宫家宴!
这是前两天,他伯父,当今明帝派总管孙大海对他说明的事情。
今晚,邀请的都是皇族子弟,仅仅是一个家宴,必须要他来,对他也说了,太后许久未见,非常想念,受伤的事情还瞒着太后,必须来。
想着那个和蔼可亲的奶奶,孟玄策心中倒是难得一软。
老人的温情,却是是真实无比。
足以温暖他那一颗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桀骜不驯的心灵。
为了奶奶,他确实该去。
今晚,不要惹事,不要惹事,不要惹事。
他走在路上暗自祈祷。
不只是对自己,还有其他人。
…………
“怎么样?”
无情四人坐在桌子的四边,追命已然将在听风阁中得到的消息说与他们听,无情便顺势问冷血与铁手二人探国公府的情况。
追命自听风阁得到的消息在无情料来确实是毫无破绽,唯一的破绽就是时间,苏据隐瞒了至少一月时间,破绽就是在江南知府谢无姜身上,前几次拜访无果,但明天绝对要见到谢无姜,不然时间耗得太长了。
冷血在擦拭自己的长剑,没有出声,但脸上的愧色已然明显至极,根本没有摸进去,他们还特意避开了家仆以及府兵,没曾想没过多久就被发现,只有逃出来。
铁手也是如此,他们两个轻功不算太差,但都是如此,而西北漠族人体型较中原人士相比都大上几分,据他们了解西北漠族人轻功一向比较差,怎么可能到密室中偷出,除非真的有内应,但苏据,老管家,苏石,三人外出时间也非常正常,与西北漠族两个人接触过的也只有老管家,难道真的是老管家?
无情摇了摇头,有些烦躁,正因为苏据是国公,而且还是曾经的神将,他们不能动用太多的手段,“天色已晚,明天去知府府,正好,也在南域,不用出城!”
四人做神捕已然做了十年,无数的案件,逻辑思维就已经告诉了他们,时间的问题,就看谢无姜的证词了。
四人开了两间房,冷血与铁手的房间刚好在一旁,两人出了房间,追命看向无情,“最近京中传来消息,两天前,镇南王身亡,看样子,陛下是要将这件案子交给小孟,这还不算什么!”
他眼神中难得的严肃,无情微微动容,“怎么了?”
“今天我的一个江湖朋友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追命面露慎重,“有一个江东刀客,败了不少江湖名家,都是宗师人物,有人身亡,有人受伤闭关。”
江湖有规矩,六扇门与锦衣卫掌管的只是谋杀类的不明案件,挑战而亡,确实无罪。
他们有其独特的规矩。
“我那个江湖朋友告诉我,那个刀客用的不是正大光明的手段,所以,现在江湖上有很多人对他是比较仇视,怨恨颇深,前几日,他到了京城。”
“江东啊!”
无情细语微声,“这个地方有些敏感啊!”
“但这件事情,终究我们不能插手,这是江湖恩怨!”
“生死有命!”
夜色薄凉,宛若轻纱。
…………
紫禁城宫门有二。
朱雀,玄武。
驻守禁卫也有二。
朱雀军,玄武军。
孟玄策本来就在玄武主街的北道上,正好走到玄武门。
城门紧闭,两侧甲士威武。
纯黑色的甲胄,宛若黑曜石般夺目,手腰别长剑,手执大戟。
孟玄策走到门前,自然有人将其拦下,他拿出自己的腰牌后,将领直接开门,有些谄媚。
这不是他的都督腰牌,而是伯父赐予他的令牌,上面一面刻有九爪神龙,另一面书写四字,受命于天。这是皇帝陛下腰间令牌,只此一面。
玄武军统领魏羡鱼还特意下了城墙,静静等待在紫禁城内门前,缓缓开门,孟玄策踏步而进,看见明显不同于普通将领的甲胄,他停下了步伐。
魏羡鱼穿着的是黑色重甲,腰间别有统领令牌,他走向孟玄策,微微拱手,“孟大人,在下魏羡鱼,玄武军统领,皇上知道你还不熟悉宫中路径,特意让我领你去承欢殿!”
“有劳大人!”
魏羡鱼宛若儒士的脸庞,带着丝丝书生意气,微微笑颜,“哪有!”
他走在前方,孟玄策紧跟后侧。
此时天色已暗,但整个紫禁城中却是灯火阑珊,有些寂静。
“魏大人年方几何?看样子已经统领玄武军许多年了!”
孟玄策在后方便浏览四周边问道。
“三十又二!”
魏羡鱼微微笑道,“我二十五岁便开始统领玄武军,到如今却是有了七年之久!”
玄武军保卫紫禁城皇宫,责任重大。
统领任三品,官阶确实不低。
魏羡鱼在这个位置上待了七年之久,倒是说不清楚是有能力还有没有能力?
魏羡鱼?
孟玄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当朝宰相魏无忌是你?”
当朝宰相魏无忌在位二十年,能力极强,统筹大夏,无愧魏太宰之名。
“正是家父!”
听到魏羡鱼的回答,孟玄策嘴角挂起一抹微笑,便不再言语。
两人静默向前。
转向,跨过一道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宫殿,灯火通明,金黄色的光芒有些醒目。
殿外还分步着许多小桌,蜡烛火焰照耀一方空间。
四周站着无数的太监与宫女。
每一张小桌,都坐着身穿华衣的年轻公子,自然色皇族子弟。
魏羡鱼领着孟玄策径直走在大道上,一路上不免被这些贵公子打量,孟玄策却是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家宴,都已经坐在了外面,地位一眼便可以看见。
敌视!
羡慕!
孟玄策对于这些都不在乎。
魏羡鱼在前面与当值的公公交谈了一会儿,那个公公进入大殿,不多时便已然传来宣传声。
“宣孟玄策进殿!”
听着这宏亮浩大的声音,孟玄策直接踏入殿中。
而这时,魏羡鱼直接转身离开。
一身黑色重甲,渐渐隐于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