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萱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躲藏在暗处观察着售票室门口。
果然,柳正初的身影出现在莫雨萱视野里,柳正初买了去往自己城市的车票后,拿着车票去了候车室等车。
“傻瓜,我怎么会猜不到你的心意,专门送我还不敢说实话。”莫雨萱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转身向车站外走去。
昭阳市云水街,属于昭阳市的棚户区,一间挨着一间的平房就能看出这里的落魄,要不是莫雨萱给了双份的车钱,连出租车都不愿意来这边。
一路上遇到很多陌生人和自己打着招呼,自己却连对方是谁却一点的印象都没有。
抚摸着熟悉又陌生的墙壁,莫雨萱已经来到了自家大门口。
通过敞开的大门看着院内佝偻的身影,那不正是久违的父亲吗?她莫名的眼睛有些酸涩。
因为住的是平房,取暖要自己解决,父亲正蹲在院内劈着木头。
“爸我回来了。”莫雨萱将手中的行李箱丢在地上,声音沙哑的向父亲奔去。
听到熟悉的声音,莫国锋迅速转身,抱住了飞奔来的女儿。
“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呀。兰芳,快出来,雨萱回来了。”莫国锋对着屋内大喊,慈爱的抚摸着莫雨萱的头,此时的莫雨萱已经哭成泪人。
听到屋外丈夫的叫声,莫雨萱的母亲走了出来,说着同样的话语,埋怨莫雨萱回来没有提前说一声,用围裙擦着手上的脏污。
莫雨萱离开父亲的怀抱,奔入母亲的怀抱大哭起来,这样的场面,只有见到久别的至亲之人才会出现,无尽的心酸全部涌上心头。
“多大的丫头了,还哭鼻子。”母亲同样慈爱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我去买点雨萱爱吃的菜,你陪孩子聊聊天,今天我要亲自下厨。”父亲大笑,推着自行车向院外走去。
傍晚,一家三口幸福的坐在饭桌上,可以看出今天莫国锋很高兴,给自己和妻子都倒上了白酒,还特意给莫雨萱买了一大桶饮料。
这样的场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莫雨萱此时心中五味杂陈,一生中最关心自己,疼爱自己的就是面前的这两个人了。
莫雨萱的变化也让父母察觉,一向不爱说话,不喜欢与人沟通的女儿,离开半年后就好像换了个人,吃饭前还主动要帮助父亲,以前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和妻子交谈中也不像以前那样扭扭捏捏,反而侃侃而谈,看着现在的女儿,两个人都很欣慰。
饭后,莫雨萱主动收拾碗筷。一桌子都是莫雨萱喜欢吃的菜,兰芳基本没怎么动,一直在不停地给莫雨萱夹菜。
父亲莫国峰,当年在家族所有人的全部反对下,坚决与兰芳结婚。奶奶当时气急了,不再让任何莫家人帮助他们,莫国锋没有被现实的残酷击倒,和妻子白手起家,虽然日子过得辛苦,但是很幸福。
母亲兰芳,从小便是一个孤儿,身边没有任何亲人。把丈夫和女儿就是她最重要的人,为了这个家,不管多辛苦她都能忍受。
因为凌晨,父母还要出去卖早餐。所以很早就关灯上床,莫雨萱在自己屋中隐约能听见他们的聊天。
“国峰,女儿这次回来变了很多,你感觉到没有?”
“恩,现在的她成熟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腼腆了。”
“唉,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的女儿。”兰芳眼里充满了担忧。
“别瞎想了,快睡吧,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呢。”莫国锋翻了身,将兰芳搂在怀里,不大一会儿就打起鼾来。
凌晨3点,莫国锋和妻子就开始忙碌的往小车上装着买早点需要的东西。莫雨萱被吵醒,站在窗边看着在屋外寒风中忙碌的父母。
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父母风雨无阻的为了这个家忙碌着,让她很心疼。
莫雨萱急忙穿上衣服,顶着外面的寒风,跟在父母身后,一直到他们卖早点的地方。
“雨萱?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别冻坏了。”正在搭棚子的莫国锋发现了女儿,上前将莫雨萱拉倒火炉边,用自己长满老茧的手攥住了女儿的小手。
“没事的爸,我来帮忙。”莫雨萱挣脱父亲的手,从三轮车上往下搬着东西。
“雨萱?这里不用你,你快回去吧。”兰芳刚看到女儿,上前劝说着。
莫雨萱不理会他们,执着的自己搬着东西,一直帮着忙到上午十点,有了莫雨萱的帮忙,父母显然没有平时那样劳累了。
将东西收好,一家三口欢笑着推着三轮车回家。
回到家,莫雨萱将自己得到奖学金放到了父母面前,握着一沓钞票的兰芳愣住了,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的钱。
在当时的年代,他们累死累活的一个月都挣不到2000,还要拿出一半支付莫雨萱的学费,另一半是家里的开销。
一年到头也存不下什么钱,每用一分钱兰芳都要仔细盘算着。
“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兰芳握钱的手都有些颤抖,看着自己的女儿,莫国锋端着水杯,同样盯着莫雨萱。
莫雨萱笑了笑,从身后拿出一个奖状放在了父母面前,“我这学期考试得了年级第一名,这是奖学金和证书。”
莫国峰不敢相信的放下水杯,疑惑的拿起桌子上的证书,来回翻看着,兰芳认识的字不多,没有凑上去,而是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丈夫。
莫国锋对着妻子点了点头,大声道:“不愧是我的女儿,一会儿我就找个相框把这证书裱起来,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心情大好的莫国锋,又为女儿做了一桌子菜,正在享受这份甜蜜的一家人,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你们在吃饭呀,正好赶上了,我也没吃呢,雨萱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身华丽衣服的莫国安走了进来,大摇大摆的坐到了莫雨萱身边,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
莫国安,莫雨萱的三伯,为人有些软弱,家族任何事都不发表个人意见,都是看莫国华眼色行事,跟在莫国华身边做些承包买卖,也算是小有资产。
“三伯。”莫雨萱对这三伯的印象还是可以的,小时候家族人数落父母的时候,只有这个三伯在旁边一声不吭,是唯一一个没用语言伤害过自己父母的人。
在莫国安的印象中,莫雨萱还是头一次主动与自己打招呼,微笑着点了点头。
莫国锋拿来两个酒杯,想要给莫国安倒上白酒,却被莫国安阻拦,称自己开了车,不能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