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伯伯,遥儿妹妹近些日子寒疾复发,需要安心休养,所以请兰伯伯多派些人守着遥儿妹妹的院子,不要让闲杂人靠近。倘若兰伯伯觉得不大合适的话,我可以将我的贴身侍卫分几个过来。”
跟着叶轻辰的青音觉得自家主子真的是小孩子脾气,插手兰王府的家事不说,还要将自己的贴身侍卫送给别人当门神用,真是不知道老将军知道了这事会不会一个拐杖扔过来。兰王爷实在是不知道为何这叶轻辰会对自己那个女儿这般上心,他看得出叶轻辰的确是在担心并无半点掺假。
“轻辰是在跟本王说笑吗?我这王府人手众多,自是会好好护着院子。只是不知为何轻辰要特别关照本王的那个女儿?”他可不会被那句“情同兄妹”给唬弄过去,虽然那只是自己众多儿女其中的一个,但终归姓兰,他不能不管不问。
“兰伯伯,”一直未出声的容安开了口,叶轻辰狠狠地朝着容安的方向瞪了一眼,他还以为今天又要他自己唱独角戏呢,而当事人却全当做没看见,“容安的小妹流烟向来与兰四小姐交好,只是几年前被容安送去习艺,所以与兰四小姐也是多年未见。近日,流烟要回趟王府,就拜托我想要将兰四小姐接进容王府住上几日,以叙姐妹之情。不知兰伯伯可否应允?”
兰王爷刚刚还在思考叶轻辰和兰遥之间的关系,这边容安一句“流烟向来与兰四小姐交好”更是如晴日惊雷炸得他七荤八素。这容王府容二小姐容流烟可不是容安普普通通的妹妹,她可是跟容安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自是和容安感情深厚,还深得皇上皇后的喜爱。
“遥儿和流烟那丫头交好?这倒是好。说来,本王也是很久没有见过流烟了,既然流烟想要遥儿相陪,本王岂能不成人之美呢?”
“既然兰伯伯答应了,容安明日便前来兰王府接兰四小姐。本来容安是打算今日就将兰四小姐接去容王府的,但是兰四小姐寒疾复发,容安只能先让兰四小姐休养一日明日再来。”容安说完,也不等兰王爷回应,便起了身,朝着门外走去。兰王爷也只能连忙陪着站起身,送容安和叶轻辰等人到了王府大门。
“兰伯伯,今日轻辰去见了遥儿妹妹,只是她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便先躺下休息了,轻辰这才和安世子去找了兰伯伯,还望兰伯伯不要责怪。”责怪?我哪敢?你们都警告本王那丫头在休息不许去打扰了,我还能说什么?
黑色平顶的马车在兰府众人各种目光的洗礼下朝着容王府驾去。叶轻辰自觉地坐在马车外面,倒也是习惯了容安的臭脾气。
“病美人,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明明知道兰伯伯不可能让我派贴身侍卫去护着遥儿妹妹,所以你前几日才写信给流烟让她近日赶回来,黑心黑肝黑肺,连兰伯伯都敢算计!”
马车内并无回音。
“我一定要告诉小丫头,让她小心点,别被你卖了还给你数钱。不过把小丫头弄出来也好,省得那南宫炎整日惦记她。”说着,叶轻辰心情愉悦地开始哼起了小调。
“小将军,我刚刚看你最近功夫好了不少,正好我也想要找个人练练手,择日不如撞日,待会你跟我回王府,我们打一场如何?”开心着的叶轻辰只觉得自己像是从天堂掉进了无穷地狱,片刻迟钝都没有地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还顺便打了个滚。
而马车却连半点停留都没有,只留给了叶轻辰几缕青烟。青音忍住笑,将手中的马递到叶轻辰的手中。自家主子也真是,明明就不是安世子的对手,却偏偏要去招惹安世子,吃亏了也不长记性。
“病美人!仗着自己武功好,小心哪天本将军超过你,到时一定将你打个落花流水。”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跃上青音递过来的那匹赤吟马,不再迟疑,朝着城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安世子要将我接去容王府?”
兰遥放下筷子,望向坐在正中间的兰王爷。这人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我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无靠山无背景的庶出丫头,他接我去他的容王府做甚么?若是我得罪了他,凭他的能力,捏死我还不跟踩死只蚂蚁一样,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嗯,安世子说你跟流烟那丫头感情甚好。”兰王爷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兰遥脸上的表情,而一旁的王妃也是紧紧地盯着兰遥。流烟?那个被皇帝亲自封为郡主的容王府二小姐?和我感情甚好?我怎么不知道?
“总之,明日安世子会亲自前来王府接你去容王府,到时要多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语,免得落人口舌。”亲自前来?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大面子要劳驾“北祁第一世子”亲自来接我?我这是活到头了吗?
待得众人用完晚饭,兰遥带着风儿回了自己的倾月院,其余的小姐也一并回了屋,主屋里就只剩下了兰王爷和王妃。“玉儿,此事,你是怎么看的?”兰王爷靠在自己的太师椅上,显然,玉儿是王妃娘娘的小名。
王妃喝了一口杯中冒着热气的茶水,叹了口气,“王爷,倘若安世子的心思那般容易猜出,你觉得容王府会繁荣成现在这样并达到顶峰吗?”王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得也是,倘若人人都可猜出安世子的心思……”王妃伸出手捂住兰王爷的口。祸从口出,隔墙有耳说得都是有道理的,并且也都是有人亲身验证的。
“罢了,安世子向来疼流烟,也许就只是单纯地想要让流烟那丫头开心开心吧。”
这边,兰遥回了自己的倾月院,虽然路上被人冷嘲热讽了一般,但是惧于明日容安要亲自来接兰遥倒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刚到了屋子里,兰遥便呈个大字型躺在了床上。她现在的心情是相当的不舒服,一个上午生出的好感跑得一点不剩。这种被蒙在鼓里和隐隐约约掺杂了些利用的感觉让她措手不及甚至都想不出法子来平复自己的心情。你不是让我好生休养吗?那我偏不如你的愿。同容安的斗气,让她似乎忘了自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而且寒疾发了是她自己在受罪。这一夜,她就那么趴在屋中的书桌上睡着了,临睡之前还特意吩咐风儿把窗打开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