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到妆坊，都快一个时辰了。
秦世赟小声嘀咕着：“女人可真能逛，一刻钟便能到的地方硬生生走了一个时辰，可累死小爷了。”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却被齐珩听到了。
对于秦世赟这句话，他颇为认同。
左菀他们一进店便被妆坊的丫鬟领上了二楼，因为左菀每次来都是直奔二楼。
妆坊只卖中高端的东西，共两层，一楼东西为中端，一套头面最少几百两。二楼高端，一套头面几千两打底，所以这里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来的地方，相比外面街道的热闹，这里可以说是非常冷清了，偌大的铺面里只有少数几个着华服身后跟着丫鬟婆子的妇人。
左菀上了二楼，并没有急着去挑选东西，而是拉着秦玉柔去了二楼给客人休息的房间。
刚才逛了那么久，现在还眼花缭乱的，再说她和玉柔都有点累。
左莞一进房间，便朝领他们上来的丫鬟道：“上茶。”
左莞刚说完，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声音干净又温柔，听起来让人感觉很舒服。
“静娴郡主，秦世子，秦小姐，齐公子四位请喝茶。”妆坊的管事柳妃说完，她身后的丫鬟便把端来的茶放在了桌子上。
左菀端起其中的一杯，揭开茶盖，只觉得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单闻闻就觉得身心舒畅。
她轻轻抿了一口，不禁感慨道：“妆坊的沁雪香露委实不错，唇齿留香，只可惜这沁雪香露的秘方柳管事万金都不肯卖。”说完看向一身朴素，姿色普通，约三十左右的青年女子。
“静娴郡主说笑了，祖方不可外传，不是柳妃不卖。”柳妃唉了声，叹气道。
不肯卖因为一句话变成了不是不肯卖，只是身不由己。
“既然是祖方，那便算了，只能想喝了便来妆坊，不知柳管事这可否续茶？”左菀一口把茶盏里剩余的沁雪香露喝完，然后把茶盏递给柳色。
正在喝茶的秦世赟看到左菀的动作差点呛到，她什么时候这么厚颜了。
“沁雪香露每日只供应十份，桌上的便是今日最后的四份，柳妃为您添其他的茶吧。”柳妃接过左菀递给她的茶盏。
“不必。”左莞虽然遗憾，但也没必要强人所难。她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请求，不过是看秦世赟以往都会添茶。
齐珩听到后，便把自己还未喝的茶递到左菀的面前。
四个人里就剩他的还没有喝。
左菀看到面前突然多出的茶盏，抬起头惊讶的看着齐珩，有些迟疑道：“这是……给我的？”
齐珩点头，并未言语。
左菀注视他良久，颔首抿唇一笑。
对于左莞这不加掩饰的视线，齐珩心中一动。在此之前，从未有人用这样的眼光看过他。
当然，这并不包括坐在一旁，仿佛要吃了他的秦世赟。
一盏茶后，左菀起身对着一直在旁边与他们交谈的柳妃道：“柳管事，你刚才说的那只凤血玉镯带我们去看看。”接着又道：“表哥和齐珩就在这里等我们吧。”
秦世赟突然站起身，朝左莞递了一个荷包。
“禧禧，表哥说了喜欢什么买什么，费用我包。”
左莞没有接，眉眼温和，“谢谢表哥，你的心意我领了，我可不想再被娘亲骂。”
秦世赟轻轻笑了笑，手在宽大广袖之间的手紧了紧。
他知道左莞向来说一不二，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东西。
罢了，不要就不要吧，他抬起手来，扬手就要一扔，却被旁边一只横过来的手捉住手腕。
“哥哥，禧禧不要，你给我吧。”秦玉柔一脸期待的看着秦世赟，还卖萌的眨了眨眼睛。
“你呀，给，就当你不把哥哥斗鸡的事告诉母亲奖你的。”秦世赟伸出手指点了下秦玉柔的额头，把荷包递给秦玉柔。
待左菀看到那只凤血玉镯，眼睛都离不开了，她小心翼翼的拿起玉镯，细细打量，时不时发出叹之声。
极美，无论是色泽还是稀缺珍贵程度都少有。
“柳管事，你这镯子何价？本郡主要了。”
“三十五万两白银。”
“成交。”左莞抿唇一笑，眼里溢满了对这凤血玉镯的喜爱。
“郡主爽快，这镯子郡主是带着还是让柳妃给您包起来？”对于左莞这样爽快的客人，作为生意人的柳妃很是喜爱。
左莞如此大的手笔，秦玉柔见惯不惯，但还是忍不住咋舌，一只玉镯三十五万两，全晋中的女子里面，估计就禧禧有这实力，这魄力去买吧。
左莞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秦玉柔道：“玉柔，你没有看中的镯子吗？没有的话我们去看看其他的首饰吧。”
“嗯。”秦玉柔点头。
没过多久，两人均挑了些看中的首饰和胭脂水粉，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左菀突然停住。
“禧禧，怎么了？”秦玉柔见左菀停下，疑惑的问。
“没什么，就是看到了很适合一个人的东西。”左菀说完往左边走了两步，看着那个让她停下脚步的东西。
一直跟着她们的柳妃见左菀看着一条剑穗目不转睛，不由问道：“郡主是要买剑穗吗？“
左莞没有回答，自顾拿起这剑穗细细打量，若有所思。
齐珩进府十余年，一柄长剑从不离身。那时候她还小，只觉得这个哥哥未免冷淡少言不太有趣，因此她和他并不熟络。
虽然少言寡语，但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他抱着柄长剑挡在她的身前。
她依稀记得他那长剑柄端挂了一个古朴老旧，红绳作结的剑穗，十年间从未换过。方才，她被这剑穗吸引，只觉得他冷肃端方，却又公子如玉。
这剑穗，极配他。
“柳管事，这剑穗我要了，包起来吧。”左菀说完把剑穗放回了原处。
秦玉柔见状道：“禧禧，你那剑穗是给舅父买的？”
“爹爹不使剑，不是给他买的。”左菀回。
听到左菀的否认，秦玉柔很是好奇，如果不是给舅父买，那是给谁买？难道是哥哥？不对啊，哥哥也不用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