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庄园,我几乎是尽我所能地跑着进了卧室,推门看到七七八八正跟着新来的老师学叠自己的小被子!
我顿时怒火中烧!立即转身要去找萧明南,要去手撕了他,这个骗子!
孩子们看到了,追了过来,“妈妈!妈妈!”
我急火火的迈了两步,又猛地停了下来,努力压制着怒火转头冲着他们温柔地笑,“八八,七七,乖!”
两个孩子在我身上蹭着,七七咿咿地说:“妈妈不乖,跑!”
我这才想起,我是趁他们采蘑菇的时候走了,也没能跟他们打个招呼。于是柔柔地说:“妈妈错了,妈妈道歉!”
看到站在边上的幼师,我问:“秦老师,孩子们上午玩水了吗?”
秦老师立即答道:“没有啊,不过,我来的时候,看到萧先生正在给八八换鞋子,说是采蘑菇时踩到了水坑。”
踩到了水坑!
这叫掉水里了吗?
我暗暗磨了磨牙,却又不能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来,只能笑了笑,又笑了笑,“七七八八乖,跟老师好好学叠被子,待会儿,妈妈要看谁叠的最好!”
有老师在,孩子们自然是不经哄的,我便脱开身下去找萧明南算账了。
可是萧明南不在楼下,佣人们说他早先出去还没有回来。我蓦地想到了什么,于是赶紧朝停车场奔去,等我启动了车要出去的时候,萧明南的车正好进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下车,气冲冲地朝他走去,他也下车,倚着车头环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怒吼:“骗子!混蛋!萧明南你可真无耻!”
他掏了掏耳朵,一副要将无赖样演绎到淋漓尽致的模样,我看到他胸前的衣扣少了两颗,露着大片的胸膛,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我大声质问:“萧明南,你又打人了?”
他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笑,不置可否,我焦急地转身去开车,罗维祥的身体那么瘦弱,怎么能是萧明南的对手,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着实担心的很!
我坐进车里,拼命地按着车喇叭,萧明南保持着那个吊拽的姿势纹丝不动,我只得又下车冲着他吼:“萧明南,你让开!听见没有?”
他扬了扬嘴角,淡淡地说:“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到。”
“听到就快让开!”
他淡淡地说:“我只是想通知你一声,既然孩子在这里也得不到妈妈的照顾,那么我还是带他们回灵城的好。”
我一怔,又吼起来,“萧明南,你敢带他们走,我跟你拼命!”
他瞟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你也就剩这条小命了,好好留着吧。”
我被他气得红了眼圈,四年前我就在想,我比他弱在哪里?为什么总是任他摆布?过去是,现在还是,都是因为钱吗?
有些人生来多金,有些人就要一分一分的拼搏,倾尽一生也不一定能到达别人的起点,这算什么?
我握了握拳,隐忍地咬着下唇,他伸手捏我的下巴,我愤然躲开。
最讨厌他这种轻蔑的动作,动不动就摆出要调戏别人的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看了我一会儿,开口,“讨厌我?”
我看也不看他,他继续说:“你知不知道我们两个因为姓罗的吵过多少次架了?”
我不语,他又说:“本来好好的日子,只要一碰上他就会改变,你说这么些年了,你哪次发疯不是因为他?有时候我在想,要是这个人死了,这个世界是不是就太平了?”
我被激起的怒火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蓦地转变成了巨大的惊恐,我直直地看着萧明南,就像看着一个魔鬼,他连说让人死的话也说的这么自在。
我吼起来:“萧明南,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他的声音悠悠的,动作也悠悠的,他伸开五指,然后慢慢地攥成拳头,那样子好像就是要把别人的性命攥在手心里,我惊叫,“疯子,魔鬼!”
他瞟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然后上了车,把车开到车库里,给我让出了道。
道是有了,但是路却被堵死了,他说出那样的话,我还怎么敢离开庄园!
我极度沮丧地看着天空,昨日下了雨,今日的天格外的蓝,但是这却丝毫不能减轻我内心的压抑!
稳了稳心绪,我来到草地边,在长椅上坐下。
生活犹如一盘被下死了的棋,搞得人头晕眼花不知道该如何走下一步。
我拿出手机,要给罗维祥打个电话,问一下他的情况,萧明南却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在我身旁坐下,我站起来好离他远一点,他却一把按在我的肩膀上。
“坐着就好,这里地方大,适合说敞亮话。”
我嗤笑一声,“萧明南,你敞亮过吗?”
他倚在长椅上,看着前方说:“起码比姓罗的敞亮!”
我冷笑,只当他说了一句很好笑的话。
他看了看我,却也并没有生气,继续说:“罗维祥做了什么想必他没有告诉你吧。”
我嗤笑一声,“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个女人而已,我原谅他。”
萧明南看着我怔了怔,然后抿了抿唇,凉凉地说:“你真是大度的很,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小心眼儿的,看来是我看错了!”
我怒声,“萧明南,你少在这里挑拨,无论如何罗维祥总好过你有一火车的女人。”
他笑了笑说:“谁说我有一火车的女人?”
我哂笑,“是我夸张了,应该一辆客车就装完了。”
他又笑了笑说:“我只有你自己呢,你还是我的初恋呢,是我唯一的女人呢!”
我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弥天大谎,“萧明南,你看我像三岁吗?”
他又笑着说:“给你说敞亮话,你又不信,你这怀疑精神真没有七七八八可爱!”
我冷哼,“你的红美人可爱!”
“还吃醋呢?”
“谁吃醋了?”
他满脸坏笑地靠我近一些,我往外挪了挪,他再挪过来一些,我又往外挪了挪,看他有不罢休的架势,我打算站起来,他却突然压了过来,我没来得及站起来,一下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他看着我趴在草地上,没有拉一把的意思,反倒开心地笑起来,“莺莺,看来我刚才又错了,原来你跟七七八八一样可爱呢!”
我瞪了他一眼,“卑鄙!”然后悻悻地站起来,在孩子们的秋千上坐了下来。
他还径自嘿嘿地笑着,好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令他开心的事了。
是啊,他毕生的追求好像就是夜莺能倒霉,现在夜莺倒霉了他当然高兴,喜形于色,喜笑颜开,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