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南的世界腥风血雨,我的内心一片焦土,三五天的时间,我自己都瘦了一大圈,更何况萧明南。
我努力地想着可以帮他的人,他的几个兄弟,杨帆、钟成,又或者还有万里,可是万里还肯出手吗?那天的事情是彻底把他惹恼了!
我下意识觉得自己还是给萧明南添了乱,内心更加焦灼起来。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竟然是罗维祥打来的,我看着手机愣了很久,真没想到他还会给我打电话。
“雅雅。”
“祥子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他沉沉地说:“你以前留下的喃喃食品,我一直帮你管着,现在应该还给你了。”
我怔了怔说:“不,祥子哥,那是你的了,我当年已经委托律师赠给你了。”
“我没有接,只是替你管着,现在喃喃食品的净资产有五千万,你确定不要接吗?”
我一惊,“五千万?”
“是的,净资产。”
罗维祥的语气很平静,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可是无论有多少都不能算我的,那是他投钱在里边翻滚出的利润,净资产多,只能说明他投的更多,所以这些钱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能算是我的。
我回道:“祥子哥,喃喃食品是你的。”
他语声依然很平静,“五千万在天业股票中或许能翻个花,雅雅,你确定不试一试吗?”
我顿住了,这几天因帮不上萧明南而内心焦灼不堪,现在罗维祥这么一说,我仿佛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我下意识不愿意放弃这丝希望,哪怕那是罗维祥的钱,我也想先拿来用用。
想了想,我说:“那我先接着,以后慢慢还你。”
他笑了笑说:“随你,如果你要接管公司,来铭城吧。”
我抿了抿唇,想到了万千,想到了万里,想到了万家,犹豫起来,怕伤了万千,怕惹恼万里,怕万家在这个时候站到萧明南的对立面!
罗维祥像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顿了顿说:“前怕狼后怕虎什么事都做不成的,放心,这件事我会尽力保密的,而且,又或许,我能帮到你更多呢。”
罗维祥语气淡淡的,但他含含蓄蓄的话语让我心动不止,如果他真的能出手帮萧明南那便最好了,可是萧明南是他最恨的人他会出手帮忙吗?但是又想到在他落魄的时候萧明南曾出手帮过他,人总是得有那么一两次懂得报恩吧,我愿意相信罗维祥心底还是有善念的。
于是我回道:“好吧,我会尽快去铭城。”
挂了电话,想了想,我便去找向诗源了,这事我可以瞒着萧明南,但是不打算瞒着向诗源。
向诗源听了以后,惊得叫起来,“什么?你要去铭城找罗维祥?”
我戳了她一下,“你小声点。”
她小声了一些,惊讶地看着我,“莺子,你疯了?”
我焦急地说:“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五千万,我不能放弃,罗维祥现在很有实力,我也不能放弃,我要说服他出手帮忙。”
“可是莺子,如果表哥知道了会疯的,你自己也说过他不是心胸宽广的人,他怎么能容忍你去找罗维祥帮忙?”
我抿了抿唇,“可是我也不能看着他的事业毁于一旦,现在形势就像多米诺骨牌,越来越不可收拾。”
向诗源蹙了蹙眉,半晌咕哝:“或许他宁愿自己的事业毁于一旦,也不愿意让你去找罗维祥。”
我斩钉截铁地说:“不,你不知道事业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他的命,就连他现在肯来找我,也是在他的事业稳定之后。并且我敢肯定,如果天业现在还悬在他跟萧明西之间,那么他肯定早就跟哪家的大小姐结婚了,就算我带着孩子找上门,他都不会认的。”
向诗源惊讶地看着我:“呃,莺子,你是这么看表哥的,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呢,他不是放弃了跟董丹琦的婚姻吗?”
我抿了抿唇说:“那也是他在肯定自己能得到一部分利益的情况下放弃的,况且当时还有冯林插了一缸子,他便顺水推舟了。”
向诗源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那你还要跟他结婚?”
我顿了顿说:“或许我内心深处还是想着他的吧,所以愿意接受他,并容忍他把我放在事业之后,况且还有孩子,孩子生活在亲生父亲身边总是要好于其他人的。”
向诗源拧了拧眉,还是一脸不解,“那你还第二次的答应罗维祥的求婚?”
我扶了扶额,这是个解释起来费劲的事,于是敷衍地说:“说来话长,总之,这几天你帮我看好孩子,还有公司,小金年纪小,经验不足,她管不了公司的,对了,最近新增了一个花园,五百亩,你去熟悉一下,公司缺人的很。”
向诗源瞪大了眼睛,“五百亩?怎么突然弄了那么大一园子?”
“萧明南送的,总之以后有的忙了,所以你便借着这次开始上班吧,我现在私人的事太多,实在心有余力不足。”
向诗源还在感叹五百亩的园子,我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等我跨出门去,她才后知后觉地跟了上来,又恢复了一脸愁容。
跟七七八八告别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在他们让人心疼死了的满是泪水的小眼睛的注释下,我提着行李奔机场了。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但距离铭城还有百里,罗维祥开车来接我。
坐进车里,看着他恢复了一些的脸色,我不由得说:“祥子哥,你气色好了一些。”
他开动着,看着前方“嗯”了一声。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现在再坐在一起,隐隐有点尴尬,记得清楚,上次他说以后不要再来找他了,可是这么快又见面了,尽管不能算是我找他,但着实让人别扭,半晌,我看着路边说:“这几年S省变化可真大。”
他点了点头,直视着前方说:“嗯。”
他的话有点少,我更无措了,本来想问问他万千的情况,现在也只得识相地闭了嘴。
他或许也感觉到气氛的尴尬,于是便打开车载收音机,收音机播放着最近的新闻,这些新闻里又夹带了天业的那桩事情,日日都是那些事情,大众关心起来竟也不觉得累。
我气愤地关了收音机,哼道:“这些媒体太可恶了,差不多行了,非要置人于死地吗?”
罗维祥终于接了句长长的话,七个字的,“人家报道错了吗?”
我怔了一下,看着罗维祥,想着他这几天一定乐坏了吧,不然怎么连面色也红润了呢?可是我又有什么理由不让人家高兴呢,毕竟萧明南以前做了那么多对不住他的事。
我还是尽力反驳道:“把多年的瑕疵集结在一起,这就是误导,居心叵测,为了博眼球丧失职业道德!况且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的大事,他们都不去报道吗,整天闲着没事就叨叨这一件事了。”
罗维祥悠悠地说:“性质不一样,再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追着报道那些事情呢,只是你不关心罢了。”
我终于忍不住对着罗维祥冷哼,“祥子哥,你好不好不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好歹在你最困难的时候,萧明南还是帮过你的。”
他怔了怔,脸色微微变暗,“是的,他帮过我,不过那是用你跟他上床换来的,是我的耻辱!”
他说的那么赤裸裸,脸上滑过一抹狠厉,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车子蓦地加快了很多。
想起那天他失去理智,我惊叫起来,“祥子哥,你冷静点,现在在开车。”
他抿着唇,车子终于慢了一些。
我松了一口气,但看着他这种状态还是禁不住惆怅地捏了捏鼻梁,看来让他帮萧明南是不可能的了。
一个多小时后到了铭城,车子直接开到了罗维祥家里,我讶异地说:“我们还是直接去公司吧。”
他看了我一眼,哂笑,“你怕什么?”然后径自下了车。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就是怕,怕萧明南知道,怕万千知道,怕记者知道,怕罗维祥失去理智再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罗维祥帮我打开了车门,看着我说:“你不要下车吗?”
我仍然坐在座位上不动弹,心里纠结的厉害,罗维祥笑了笑说:“万千不在,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放心好了。”
看我仍然不动,他干脆不管我了,自己径自朝房内走去。
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了,我坐在车里也不是什么办法,于是下了车随着他朝屋内走去。
门口鞋架上依然放着我多年前的拖鞋,房内的摆设也没有什么变化,让人一进入就仿佛回到了多年前。
我慢慢地在沙发上坐下,他给我倒了杯水,这让我有点别扭,记得他习惯坐在对面的位置冲功夫茶的。
现在他仍然在对面坐了,只是浑身的气息都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那么的温暖和煦,仿佛陌生人一般。
我捧着杯子掩饰着这种别扭的感觉,轻声问:“祥子哥,你最近还好吧。”
他笑了笑说:“雅雅,你总算还知道问问我这个。”
我一噎,弱弱地说:“对不起,我最近过的乱乱的,所以……”
所以想不起关心他了!
这样的理由确实有些弱,连我自己都解释不下去了,于是住了口。
他就那么坐着,大大咧咧的看着我,看得我越发的别扭,半晌我还是忍不住开口,“祥子哥,你说的公司的事?”
他看了看我,笑了笑,声音有一丝凉“这么着急?看你都瘦了,为他的事急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