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
秦越跃跃欲试,如果真的是赫连芫欢所为,那只要从她身上入手就能查到线索,赫连芫欢此人刁蛮无知,绝没有那份精密心思和勇气去串通敌国,她身后一定有一个位高权重,权势滔天的人在操纵着一切。
“此事你不要再管,切忌莫要与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万幸阿越能够脱险,他绝不会再让她去沾染这些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一旦泥足深陷,便是万劫不复。
“噢,知道了。”
秦越也不想去管这些事,什么皇权斗争,百官阵营,她都没兴趣,只是希望能够随心所欲,自由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足够了。
——
瑞王府
“为何有人私自调走本王的府兵,这么久了本王竟一点都不知情!”
赫连枫怒不可遏,地上已经是狼藉一片,名贵珍稀瓷器花瓶都被毫不留情地狂扔在地上,碎得只剩粉末。
“殿,殿下,是芫欢公主威胁我们不要告诉您,否则她说要了属下们的命。”
为首的士兵是赫连枫私自豢养的府兵的一个小头头儿,他们两面做人,也是很为难啊,谁都惹不起。
“可笑!本王的人何时轮到她赫连芫欢说得上话了,她说要你们的小命,本王也照样可让你们十倍百倍的生不如死!”
赫连枫真是气得要死,她赫连芫欢竟如此嚣张,仗着自己对她的容忍,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是生非。
“一群狗奴才!”
若不是父皇对她宠爱得紧,他绝不会忍着厌烦去接近这种女人。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属下知错。”
底下一片人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赫连枫眼神凌厉,将死之人,何必多一秒浪费这片空气,扰人清净。
另一批手持同样弯刀的死士腾空而出,风驰电掣间利落地解决了这一片人,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私兵意外露脸,为防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必须毁尸灭迹做得一干二净,这样才能永绝后患。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开口说话。
赫连枫的生母楼贵妃,楼思浅,虽说颇得圣心,但楼思浅的父亲楼敢在她进宫前也只是一介区区从七品的太仓令,依借着女儿的势到如今也才做了个从四品的将作少监,协掌宫室、宗庙、陵寝等的土木营建,因此楼敢手中并无多大的实权。
赫连枫既非长子,也无像赫连靖一般有强大的母族势力的支持,他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取得赫连安的信赖,打败太子,登上那无数人虎视眈眈的至尊之位。
他赫连靖资质平庸,才疏德薄,何以担此重任,难道就因为他是嫡子就理所应当地继承大统吗?
不,他不配,只有他赫连枫才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他赫连靖迟早要被我踩在脚下苟延残喘。
“三皇兄,你们家的侍卫一个个真是没用!”
门外响起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语气中还夹杂着不满与愤怒,不是赫连芫欢还能是谁。
赫连芫欢不管不顾直接推开门闯了进来,大大咧咧的叫喊声从看到地上的一幕起戛然而止。
“这......”
赫连芫欢指着地上的一滩血迹支支吾吾,哑口无言。
“三皇兄,这是怎么了?”
一改方才盛气凌人,兴师问罪的态度,小心翼翼地看向赫连枫。
赫连枫微笑着向她走来,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轻柔地说道:
“阿欢不是说他们没用吗?这些下属办不好事,没用的人就该杀了不必留着。”
“我......”
赫连芫欢皱着眉欲言又止,方才虽然在气头上,想教训一顿这些人来出口气,却从没有想过要了他们的命,三皇兄这么做,实在是有点......
“阿欢觉得三皇兄太残忍了?”
赫连枫依旧笑得亲切温柔。
赫连芫欢急忙摆手反驳道:
“没有没有,三皇兄为了给芫欢出气做到此等地步,芫欢很是感动,只不过我头一次看到这种场面感到不太适应。”
赫连枫听着这话笑出了声来,拿着锦缎细细擦拭着利剑上的鲜血,语气出奇的平淡。
“阿欢多看看就习惯了,有三皇兄在,不必害怕。”
赫连芫欢心中一怔,怎么感觉三皇兄变得和之前认识的不太一样了,今日的他说不出的奇怪,整个房间里甚至整座王府好像都透露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三皇兄,我突然想起午时还要向父皇请安,就先走了。”
赫连芫欢挣开赫连枫的手,不作片刻停留,就急匆匆地离开了瑞王府。
赫连枫重重扔下手中的剑,“哐当”一声,将屋顶的寒鸦吓得扑哧飞走。
哼,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当然永远也不会明白地上的这些人为何而死,又是因谁而死,她只知道享受尊贵身份给她带来的荣耀与安逸,永远不会懂得何为苟延残喘,何为向死而生。
“找个地方好好安葬他们。”
赫连枫闭上眼吩咐道。
一朝心血,就此了却生命,何其不甘。
——
长公主府
“川儿,那么多年了,姑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华阳柔和的目光细细凝视着赫连川的脸庞,神思缱绻,似是在寻找某个人的影子。
八年了,时间过得很快,快得她已经快要记不清那个人的样子了,可时间却又很漫长,长得她对他的思念日益深重,甚至不想再独自一人留在这个满是污秽的世界。
记忆回到当年,那时候的她是元通皇帝和孝懿皇后最宠爱的嫡女,是全盛京除了母后以外最尊贵的女人,也是陆云最风华绝代的嫡公主,风头盖过了一众皇子公主,无人能及。
她生性桀骜不羁,向往自由,不愿受皇室繁琐礼制束缚,于是决定逃离那座死气沉沉的景云宫,独自一人浪迹江湖,过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就会这么平静悠闲地过下去,却没想到她遇到了这一生都刻骨铭心,无法忘怀的男人,也就是后来的陆云大司马,宁闻简。
她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坐在一匹红鬃烈马上,用一种平静得出奇的眼神俯视着自己,她知道,这个人是父皇派来抓她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