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芫欢听到这番嘲讽立即火冒三丈,纨绔子弟,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果然是没有教养。
突然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的样子,赫连芫欢不禁哑然失笑,她瞧着秦越还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越发确定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秦二公子,现在还有心情在这里逛街买东西,你还不知道吧。”
赫连芫欢故作玄虚,她就是想让秦越提心吊胆。
“什么?”
秦越一脸茫然地问。
齐淮知道赫连芫欢想说什么,立即将秦越拉至自己身后,怒视着赫连芫欢。
“你住嘴!”
秦越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赫连芫欢到底是什么意思?小淮又在隐瞒些什么?
“小淮,到底是什么事你要瞒着我?”
秦越拉着齐淮的手,迫使他正视自己。
“阿越,我......”
“既然他难以说出口,那就由我来告诉你。”
赫连芫欢看着那两人,神色是更加得意了。
“赫连芫欢!”
齐淮此刻真的想立即将赫连芫欢从这里丢出去,这个恶毒的女人!
“齐淮!谁给你的胆子敢朝本公主大呼小叫的,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
赫连芫欢走到秦越面前,看着那张令人生厌的面孔,一字一句地说道:
“秦二公子,你大哥,他死了,而且死得很彻底,尸骨无存!”
秦越顿时感觉眼前一片昏暗,仿佛遭到了五雷轰顶,耳鸣声覆盖了外界的一切声音,脑海里反复回响着赫连芫欢刚刚说的话。
他死了,死了,尸骨无存!
“阿越,你大哥只是失踪了,那些人只是暂时找不到他,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齐淮向早已将自己封闭起来的秦越极力解释着秦姜还有生还的可能,试图唤醒他封闭的心灵。
可赫连芫欢依旧不依不饶,雪上加霜,她就是喜欢看他们痛苦的样子。
“在战场上失踪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噢,我知道了,一种是还能找得到尸体,另一种就是被人砍得碎尸万段,血肉模糊,连认都认不出来了,呵呵呵!”
碎尸万段......
“阿越!”
齐淮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差点晕倒在地的秦越。
“赫连芫欢,你给我滚!”
齐淮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一双带着恐怖红血丝的双眼狠狠地盯着赫连芫欢,终是失控了。
赫连芫欢原本还想教训一番齐淮,让他体会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后果,可是当看到那双嗜血的眼睛顿时被吓得大气不敢出,只是呆呆地站在门口,直到齐淮抱着秦越走远了才略微回过神来。
——
江涵雁影梅花瘦,四无尘、雪飞云起,夜窗如昨。
拨雪寻迹,烧灯续昼。
寒风至,纸窗洞开,帷幔扬飞,落梅寻香,留得余温。
斯人已去,烛影已残,别是凌霜念旧人。
星野池早已被冰霜覆盖,满池的寒星,都从那个人的眼睛里跑出来了。
池畔的几株红梅还是当年他亲手种下,说要送给她作为生辰礼物的呢。
可是,树还在,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哥哥,你快来看看,花儿都快落完了,风一吹它们全都跑走了。
我抓不住它们,就像也抓不住你一样。
哥哥,你别走得太远,我会尽力加快脚步的,你稍微等等我就好。
你不是还说要带我去北疆看那漫山遍野的格桑花吗?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一路慢慢地走过去,到那边应该就是夏季了,阿越不怕苦的,我能走到那儿的。
哥哥,你再不回来,阿越就真的等不下去了,阿越不要再孤孤单单,盼着星星盼着月亮等一个人了,我再也不等了!
既不守诺,又何必许诺!
我看尽了千重繁华,喝尽了万般美酒,燃尽了无数寒灯,这次,再也等不到你了。
——
齐侯府
“明明上天,灿然星辰。日月光华,弘于一人。朕有一女,正于碧玉年华,二八妙龄,以其固众芳之所在,滋兰九畹,树蕙百亩,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今朕觅得佳婿,品行出众,德行相匹,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凤皇翼其承旗兮,高翱翔之翼翼,朕感上天之恩德,愿将嫡公主赫连芫欢赐与齐侯世子齐淮,婚礼于十日后举行,普天同庆。望自今以后,夫妻二人琴瑟和鸣,永结百年之好,钦此。”
“恭喜世子,喜得佳偶。”
刘公公笑得花枝乱颤,宫里这位无法无天的小主子终于要嫁出去了。
“淮儿,还不领旨谢恩。”
齐彦催促着儿子赶快接下圣旨,可齐淮却迟迟没有动作。
“父亲,为什么事先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齐淮直接忽视传旨太监还停留在半空中的那道圣旨,站起身来质问齐彦。
“淮儿,不得无礼!”
齐彦知道自己的儿子向来无拘无束,最讨厌被人强迫,可这是圣旨,是陛下有意为之,他也没有能力阻拦。
齐彦制止住齐淮即将爆发的脾气替齐淮接下圣旨,满怀歉意地说道:
“刘公公,对不住了,小儿无知,冲撞了公公还请担待着些,小儿骤然间得知此事,怕是一时之间没适应才会有如此应激反应。”
“侯爷客气了,奴才理解,奴才还要回去向陛下复命就先告辞了。”
“刘公公慢走。”
齐彦目送刘公公出了府门才将目光重新聚集在齐淮身上。
“父亲为何要要在此时自作主张替我定下这门亲事,您难道忘记了现在我国还在与南容交战,而秦大哥也生死不明吗?”
齐淮压下心中的愤怒,不解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齐淮的母亲裙熙郡主在一旁也很是疑惑,侯爷对儿子向来宠爱,这次怎么会不与他们商量就私自定下亲事,而且是在这种时候,秦家向来与齐家交好,现在他们家刚出事,我们齐府就马上要办喜事了,这如何说得过去。
齐彦叹了口气,扶着夫人坐下,这才开口缓缓道来。
“昨夜陛下宣我进宫,为的就是这事,我原本是想回来慢慢跟你们解释的,却没料到陛下竟然这么快就降下旨意来了。”
“你的意思是,这是陛下的意思?”
裙熙郡主端着茶的手顿了一顿,她现在听明白了。
“没错,这事是陛下先提出来的,我原先也是想驳了这门亲事,可陛下态度坚决,无奈之下我只能应下了。”
齐彦看着自己的儿子,满是无奈。他也知道秦姜这会儿刚出事,大家的心里都不好受,可他实在是捉摸不透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办得起喜事来。
“可咱们淮儿平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无丝毫可取之处,陛下怎么就会看上他做女婿呢?”
裙熙郡主为赫连安的这一决定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不禁皱眉思索。
齐彦在一旁听夫人将他们儿子讲得一文不值,心下抱怨,咱们淮儿还是很优秀的,怎么到了夫人你嘴里就是无丝毫可取之处了。
“我听陛下的意思似乎是芫欢公主自己提出来的,及笄少女最是芳心暗动的年纪,喜欢上齐府世子也不稀奇。”
齐彦说得轻松平淡,可齐淮听在心里就是变了一个味儿。
赫连芫欢到底想玩什么把戏,要想对付自己何必用如此卑贱下作的手段,歹毒心思,令人发指。
“父亲,这门婚事,我是不会同意的!谁爱娶她谁就去,我齐淮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看上这种女人的!”
齐淮双拳紧握,怒气冲冲地跑出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