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陆云与南容两个国度的虚紫江在黑夜里更显得寂静祥和,泛着点点寒光的江面一望无际,春风拂过,掠起阵阵涟漪,穹顶的耀眼星河倒映在江面之上,犹如万颗真珠洒落于尘世之间。
赫连芫欢从乾茗宫出来后便回了渠欢宫,除了自己宫中的侍女,没有人知道这宫里还藏着一个她从外面偷偷带进来的人。
傅寒已经被饿了整整一天,这期间她一直被关在渠欢宫的密室之中,没有任何人来过,她也不能向外传递任何消息。
按照赫连芫欢的性格,一旦有人惹了她,她不会轻易地让对方死掉,定会慢慢的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不可能会仁慈得直接将自己饿死。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宫女送来了饭,将碗里的饭直接倒在地上,等着傅寒自己去用手抓地上的饭吃。
想用这种方法先摧残她的自尊心,实在是小儿科,傅寒当初流亡在外,什么苦没吃过,饿到极点的时候甚至生吃动物腐尸,树皮草根更是家常便饭。
宫女见眼前的女子神色平静,毫无波澜地抓起地上的食物就吃,仿佛自信心备受打击,立马用脚碾碎了所有食物,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却没料到蹲坐在角落里的女子丝毫不介意,依旧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食物。
傅寒从小生长在权力斗争的腥风血雨之中,早已见惯了这些卑鄙的小手段,她可不能连救兵都没搬到,就憋屈地被饿死了。
“姑娘,要不咱们商量个事儿。”
傅寒抬起头,摸着腰间晶莹剔透的玉佩邪肆地对宫女笑着说道。
宫女神色略微波动,双眼一直盯在那块白如初雪的羊脂玉上。
“我告诉你,你可别耍什么花样。”
“看你这穿着打扮在宫里的生活应该不太乐观吧。”
傅寒讥笑道。
“关你何事!”
宫女被说中了心事,顿时慌了神。
“别慌啊,我还没说完呢。我呢,最不缺的就是钱了,而且对钱财这些东西向来都是不在乎的,要是有人对我有恩,我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报答她。”
宫女听到这话眼中立即流露出不一样的光芒,看此人衣着打扮应该非富即贵。
她既然说出了这番话定是要自己将她救出去,若是自己暗中帮她这一回,那日后就不必再低声下气央着那些势力的嬷嬷给自己谋个好差事。再说家中还有一双老父母病重,急需银子治病,弟弟们还等着自己的例银来交学费......
傅寒见宫女有些动容,便再继续锦上添花,循循诱导。
“我只需要你帮忙将消息偷偷传递出去就好,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即使最后没有成功,我保证绝对不会连累你。”
傅寒将腰间的玉佩解下来递交给宫女,随后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在本公主这里过得舒服吗?”
还未见到来人,门外便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是赫连芫欢回来了。
屋里的两人趁着门还未开前立即拉开了距离,赫连芫欢一进密室就看到自己的侍女狠狠揪着傅寒的头发,还扇了她一耳光,而傅寒此时也是双眼冒着怒火,披头散发,十分狼狈。
赫连芫欢看你到这幅场景,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慢慢走进。
“贱女人,让你嘴硬顶撞本公主,本公主告诉你,一旦进了我渠欢宫的密室你就别想活着出去了,本公主会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痛不欲生,生不如此!”
凌厉狠毒的目光自上方传来,傅寒却连一个正眼都没瞧她。
“公主殿下真是权势滔天,随心所欲滥用私刑,难道就不怕受到非议吗?”
赫连芫欢最是讨厌这种看待一切事情都心无波澜,毫不在意的人,火气瞬间暴涨。
“哼!真是可笑,本公主乃父皇最宠爱的女儿,有谁敢责备本公主,倒是你,一副低贱模样,就算死了也无人问津。”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公主如此枉顾国法,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你......”
赫连芫欢气急败坏,向旁边的侍女吩咐道:
“给本公主看好她,三日之内别再给她送吃的,本宫倒是要瞧瞧她能熬多久!”
说完,便甩门而去。
——
宁王府
“吴伯,这两日你不是一直在对面傅大人的府中管这修建房子的事吗?为何今日不去了,难道这么快就竣工了?”
绝明刚办完差事从外面回来,经过门口时无意间瞧见对面府中大门紧闭,感到有些奇怪,路上遇见吴伯便问了一番。
“诶,别说了,我原本是想着重新翻修一下小寒姑娘的院子,计划着先让她挑选一下自己中意的样式,谁知道一连两天,老头子都没见到过她,你说这着不着急。”
绝明听罢,顿时发现有些不对劲,按理来说傅大人孤身一人来到盛京,也没什么亲戚朋友,一连两日没有回来过,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绝明越想越不对劲,嘱咐吴伯最近多留意对面傅府的情况,说完便驾着上马火急火燎地往长公主府而去。
“长公主殿下,门外有人自称是宁王殿下的侍卫绝明,说有十分紧要的事要求见宁王殿下。”
赫连川今日早早地就来了长公主府,长公主说近日时常感到头晕目眩,赫连川便尝试用琴声为她舒缓,效果甚是不错。
绝明向来都很是稳重,最是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今日既然都冒昧打扰到了长公主,说明定是有重要的事。
“姑姑,我先去看看。”
琴声赫然停下,长公主睁开眼点了点头。
“嗯,去吧。”
自己这个侄子自小便与她十分亲近,前些年她还未回京时,总是隔三差五地寄几封书信问安,现在呢,一听说自己身体不适,便放下手中的政务前来探望。要是自己的孩子当年没有早夭,也会像他这般孝顺贴心的吧。
“主子,傅姑娘怕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