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光似水,涓涓汨汨,自天际倾洒而下,衬得那满片的竹林碎影斑驳,竹影摇曳,冷风戚戚,穿过竹林,“娑娑”作响的打叶声此刻就如一处绝佳的隐蔽之地,将所有的声音都掩盖其中,处处透着诡异、危险气息。
此时,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身影慢慢地向着这片竹林而来,行迹谨慎,脚步轻缓,在这么一个月黑风高夜,况且还来这么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地方,所做的,必定是杀人越货的买卖。
只见此人在一处小土丘前停了下来,神思凝重,背着一个看起来及其牢固的布袋,绕着上头堆满细碎小石子的小土丘来回地踱步,嘴中还时不时地碎碎念叨着:“我上次到底把钱藏哪儿了呢?怎么就没有痕迹了?真是奇怪。”此处如此隐蔽,应该没有人会来呀。
没错,这个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人就是秦家大小姐,秦越。
至于她来这做什么,显而易见,来取回之前不定期地存在这儿的家当,最近有大哥管着,生活过得很是拮据,听小曲儿,下馆子、进赌坊,哪个不要钱啊!没办法,只能抄家底了。那堆狐朋狗友见着她惨淡的生活情况,不仅不伸以援手,竟然还拒绝一起玩耍,就怕触怒了家里的那个阎王,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秦姜的手段他们可是见识过的,有一次秦越带着他们一起去逛小倌楼,有人通风报信给秦姜,不出片刻,便被抓了个正着,然后他们就站在小倌楼前等着被自家的父亲大人一个一个领回去。一回到家,老爹就抄起了家伙往身上招呼,那酸爽,真是一言难尽呐!
秦越借着微弱的月光终于找到了秘密基地,说干就干,拿起布袋里的铲子使劲地挖着之前留下来的坑。干的正起劲儿,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异样的声音。妈呀,不会这么背吧,好不容易出来一晚上,就碰上什么脏东西了?
“老天爷,不带这么玩儿的吧,只要您能保佑我平安渡过此劫,我以后天天给您烧香拜佛,真的,绝对不骗你。”秦越在心中祈祷着,对老天爷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般崇敬和信奉过。
哆嗦着双手,加快挖土进程,终于是见到底了,一对金光闪闪的东西出现在视野里,秦越的眼中尽是洋溢着欣慰的笑容,幸亏有先见之明,大哥虽拿走了大部分家当,可这里的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正欲拔腿跑路,可是方才的声音越来越响,似乎是利刃相撞的声音。越听越不对劲,便带着强烈的好奇心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处长满青草的地方,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观察情况。定睛一看,眼前的一幕深深冲撞了秦越的视觉,十几个杀手正在围攻一个人,场面极其惨烈,地上也早已是尸横遍野,不忍直视。被围困的那名男子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但还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利落地解决了一众杀手,手起刀落,狠戾决绝,场面血腥异常,秦越瞪大了眼睛,躲在树后一动不动,不敢出声。
刚被围困男子高超的身手与狠戾的手段所惊叹,下一秒,男子便昏迷在地,不省人事。看着这场景,秦越本想着不该管闲事,抬脚欲走,可走出了一段路后,又折了回来,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见死不救,否则有违自己的侠义之气。
打斗的场所是位于一座墓碑前,月色朦胧,再加上竹林遮挡着光线,整片林子里尽是昏暗之色,秦越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墓碑上刻着:大历七年。好生奇怪的墓碑,石碑上既未刻着亡者之名,也未讲明立碑之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秦越缓缓靠近昏迷男子,手中紧紧握着那一袋子的金子,双手直冒冷汗。大晚上的,满地堆尸,到处充斥着浓烈的血腥之味。怀着忐忑的心情,小脸渐渐靠近地上之人,此时虽异常昏暗,可在淡淡月光的映衬下,依稀能分辨得出男子精致的五官轮廓,想必是个极其好看的人吧!
探了探鼻息,还有气,那就好!可是此人身上全是血,应该是受了不轻的伤。
秦越动用浑身解数将男子拉出墓地,放在一处溪涧旁,随后便循着气味找了几株疗伤的草药,此处虽阴森至极,可灵气却是极其充沛的,她上次来就发现了林子里有不少珍稀的药材,此时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将男子身上的伤口处理好已经快接近黎明了,得趁着天还没亮尽快赶回家,要是被大哥发现了自己夜不归宿,后果不堪设想,得赶紧走!秦越背起那沉甸甸的包袱,迅速离开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