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的吴法﹑吴天,看到苏护盛怒之下,在午门墙上题写反诗,过后打开了城门,率众家将策马扬鞭奔向城外,少时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趁着守城的兵卒们,在七嘴八舌地切磋,如何向纣王禀报时,吴法﹑吴天赶紧离开了午门,来到费仲的府上。
费仲此时已经得到了消息,他正带领着数名家丁,挑着灯笼冲出了府门,慌里慌张地直奔尤浑的府邸而去。
吴法﹑吴天隐身形,紧跟着这些人来到了尤浑的府上。
姐弟俩看到,懵懂之中的尤浑,还在那里招呼着家人赶紧上茶待客呢。
气急败坏的费仲赶紧进行了制止。
“什么火候了,你都看不出来?你还打算慢几拍?我半夜三更跑到你这里来,你也不问问我干什么来了?你真以为我到你这里喝茶来了?”费仲看到尤浑那无知的样子,慢吞吞的动作,火气更大了。
“我以礼待客,有何过错啊?”尤浑一时还没转过向来。他斜楞着眼睛,咧咧着嘴,歪歪着脑袋,把白眼根子向上翻了翻,不解地看着费仲,阴阳怪气地说道。
吴法﹑吴天见了尤浑那副滑稽的表情,都快要笑出声来了。他们姐弟二人强忍住笑,继续观看着他们,还要浪费多少时间。
费仲实在忍不住了,他也不管什么斯文,不斯文了,一把揪住尤浑的前胸就往门外拽。
“仁兄,你疯了?”尤浑边奋力抵抗着,边大声呼喊着。
“疯了,也比死了强!”费仲情绪激动地说道。
“没有这个道理吗!你的嘴哪里去了?说出来让我明白明白啊!”尤浑此话说的不无道理。
费仲见拽不动尤浑,这才无可奈何地把手撒开。他先让自己冷静了一下,仔细一想,可也是,不知者不怪嘛。他坐在凳子上喘着粗气对尤浑说:“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惹了大祸了?”
“我们惹什么大祸了?”尤浑听了,不觉得浑身猛地一颤。
“你当着陛下的面承诺,我们两个人的嘴,能把死人说活了。刚才,我安排的那几个家丁回来禀报,苏护带领着自己的那伙人,冲出午门跑了!这下好,死人,活人都没了。我们怎么向陛下交待啊!陛下还不把我们两个给剐了啊!”费仲这才说出,他刚才为什么急得火上房。
“没了!跑了!他能跑到哪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跑得了一时,跑得了一世?依我之见……”尤浑还想继续口若悬河地往下说下去,费仲赶紧拦住了他的话头。
“你快别说了,我知道,我要不拦着你,你能说到天亮。他苏护结果怎么样,我管不了。我自己的命怎么样,得我说了算。我们总不能不替自己考虑﹑考虑吧!你若听我的,赶紧和我主动到陛下面前去请罪。别等着陛下震怒了,我们才知道求饶恕。我这就到陛下那去请罪。你想怎么地,我是管不了。”费仲把话说完起身就要走。
“你怎么能这样呢?管怎么地,我们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事时,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啊。就凭我们两个人,这两张嘴,还怕陛下不听我们的?我们的两排伶牙俐齿,三寸不烂之舌,都白长了吗?兄弟我这就简单地整理一下,我们一起去面君。然后……”尤浑又要口无遮拦,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费仲赶紧把他的话打住,果断地说:“要走马上就走!我没工夫听你废话连篇!”
费仲话没说完,人已经走出门去。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性急呢?你等等我啊!”尤浑一见,赶紧跟着追了出去。
在路上,两个人的嘴一刻也没停,直到进了内宫,他们的嘴才闭上。
纣王这时已知道苏护反出城去。他正在思考,此时把苏护逼反是不是时候。他正想传费仲﹑尤浑过来商议,恰在这时寺人来报,费仲﹑尤浑前来求见圣上。
纣王料到他们主动前来所为何事,命寺人传他们进来。
二人进得殿来,双双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纣王说:“两位爱卿,起来说话。”
二人仍是趴在地上不起,费仲道:“陛下饶恕微臣,微臣方敢起来。”
“朕赦你们无罪,你们还不赶紧起来!”纣王故作温怒道。
费仲﹑尤浑这才大着胆子站起身来,坐在了纣王指给他们的凳子上。
纣王道:“你二人来意我已知晓,朕已赦过,不再复议。爱卿要把心思用在稳固朕的江山社稷上,黎民百姓安康,国家繁荣昌盛,才是你们毕生的求索。”
“圣上教诲的是。”
“臣子定当肝脑涂地,方不辜负陛下的谆谆教诲。”
二人相继回答道。
“你们做臣子的有难处,朕可以帮你们。朕有难处时,你们当如何?不用朕多说了吧。苏护一事,必有背景,那幕后人是谁?你们要想法探查清楚。”
费仲道:“臣进一言。那苏护敢直言犯上,已是大罪,时才在午门墙上题写反诗,更是罪不容诛。趁四大诸侯俱在,正可以借此事试探其心,可一目了然。”
尤浑道:“明日朝堂之上,苏护午门题反诗一事公开后,必群臣激愤。这时,陛下可派遣崇侯虎前去征伐,定顺天应人,况冀州乃北方侯崇侯虎属下。传闻崇侯虎为人贪鄙横暴,为避免沿途百姓涂炭,定会有人荐西伯侯姬昌同征,以制衡崇侯虎。这样一来,陛下就可以同时验证两大诸侯。”
纣王听他二人说到头头是道,很是高兴。费仲﹑尤浑趁机告退回府,暗自庆幸避过一难。
次日早朝,果如尤浑预料的那样。纣王下旨,西伯侯,北伯侯,受命前去征讨冀州侯苏护。
下朝后,西伯侯姬昌与商容﹑比干二位丞相道:“苏护此人,素怀忠义,累有战功。午门题诗唯恐不实,征伐有功之人,恐天下不服。如事情真是那样,我们征伐他,他也是罪有应得。”姬昌不无忧虑地说道。
比干赞同道:“言之有理。”
崇侯虎一旁听了,驳斥道:“陛下圣旨已下,焉能有误?况谁敢违抗圣旨?天下八百诸侯,谁想听就听,谁不听就不听,天下还不乱了。”
姬昌忧虑道:“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你想过没有,兵乃凶象,干戈舞动起来不是好事。如真是出师无名,就更不可取了。”
崇侯虎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我不想与你争论谁是谁非,君命难违,谁敢违抗?你敢吗?不敢就准备去吧。”
姬昌说道:“我先回西岐准备一下,你先慢行,我随后就到,我们冀州外会合。”说完,姬昌返回西岐去了。
崇侯虎次日早起,点兵五万,浩浩荡荡地向冀州进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