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周拉着艾莉,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无论是动作还是‘声音’都足够浮夸的精灵法师,没有对他的‘忠告’发表任何意见。
“我传达的事情也就到此为止,那么再会。”
如同表演谢幕一般,精灵法师在这句话之后,燃烧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火炬。
虽然精灵惨叫不止,但杜周却一眼认出了这虽然和真实的火焰很相近,但并没有什么切实的杀伤力。
命运的火种。
其他人或多或少被精灵影响,试图帮他将火焰熄灭,而杜周盯着那被鉴定术判定为命运火种的火焰,最终在火焰中发现了一丝闪动。
仿佛是某种透明无形的丝线,被命运的火种映照了出来。
杜周握了握艾莉的手,坚信艾莉必然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几乎是毫无交代地跟了上去。
命运?
分裂成无数的精神瞬间接收了来自鉴定术的所有信息,让杜周知晓了那无形丝线的名字。
连接在命运之线上的绒絮,命运绒絮。
属于奎艾·休比,精灵。
无论是命运火种还是这个命运绒絮毫无疑问都是属于刚才那个精灵法师的东西,但声音的主人却能够操纵这两样东西,达到操控那个精灵法师的效果。
命运之神?
绝对的中立者?
关键是,似乎知道他的一切。
杜周的动作惊动了一旁慌乱救人的祭司和德安几人,虽然他们无法看到远离命运火种之后瞬间消失的命运绒絮,也不知道杜周究竟在追什么,但却并不妨碍他们提供一点帮助。
首先动作的,是看上去已经十分衰弱的月夜大祭司,她只是举高了手中的权杖。
“月夜。”
随着这句简短的咒文,权杖开始放出柔和冷清的光芒,瞬间溢满了整个神坛,光芒笼罩的部分似乎形成了某种封闭的空间,让身处其中的人都开始产生一些难以自主的忧愁,动作都不免放慢了两分。
德安几人也纷纷放出了自己的手段。
但是这些方法对那绒絮并没有产生任何作用,在杜周的眼中,那绒絮依然迅猛地向上飘动,而在月光中奋力上追的他,就仿佛被鱼钩吊住的鱼一般,被拉拽着向上。
而那绒絮就是鱼线,声音说的话就是鱼饵。
这种怪异地联想一出,杜周追逐的动作陡然一缓,从半空中落下来。
“抱歉,追丢了。”
并不是不能追上去。
“命种会不会这个声音的主人,借用这种能力,控制了守卫之后盗走的呢?”
大祭司对杜周发起了疑问,而杜周则是不置可否。
“这我怎么会知道。”
随着命运绒絮的远离,之前的精灵法师身上的火焰也逐渐止息下来。
原本慌乱紧张地救治他的精灵祭司们也发现了这个精灵法师并没有被烧伤,也就放松了一些。
杜周盯着那个精灵法师。
“也许你们可以调查一下这位精灵之前遇见过些什么人,或者碰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是自然。”
“不过这个声音的主人也未必和命种的消失有什么关联。”
杜周沉思着判断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那位月夜大祭司。
“还是带我到命种消失的地方看一看吧!”
大祭司听见杜周的声音,在嘱咐了自己的侍从之后,还是选择带着这位记录女神的神权代行前往了生命之树的核心,一个漂浮在生命之树壁腔之中的藤蔓圆球。
“在精灵族每五十年的成年仪式前后,命种都会在这里被生命之树内化出来,平时都是作为力量融入生命之树的身躯之中。”
大祭司敲了敲木制的地面,升起的木柱瞬间将他们送到了藤蔓的开口。
那处圆球整体并不庞大,整体由藤蔓构成,唯一让人惊奇的也许是藤蔓中长满了各种花草,触感竟然是柔软舒适。
杜周侧头打量了一下身边的艾莉,对比了一下藤蔓圆球的大小,越发觉得这就是一个空中吊床一样的东西。
鉴定术也给了他同样的判定。
判定此处为生命之神喜爱的休憩空间。
其中的藤蔓花草没有任何多余的效果,只能让人睡得更舒适。
生命女神,算是喜欢睡觉的宅女吗?
其实生命之树是用生命女神休憩的神殿播种而成的这种传说根本就是真实的吧?
也许是生命之树的身躯太过庞大,杜周鉴定到的信息都只是关于这个万木藤球,然而信息中没有任何多余的地方,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来过的迹象,也没有多余的力量残留的痕迹。
就仿佛当真是命种聚集出来之后,凭空消失了。
就算是那个操控命运绒絮的家伙,也不可能让命种凭空消失。
杜周认真鉴定着藤球的每一个角落,确定自己没有遗漏的信息之后,终于将自己鉴定出的信息告知给了那位安静等待的大祭司。
“这里没有其他人来过的信息,也没有其他力量触及到这里的信息。”
“会不会是您没有看见……”
杜周鉴定术的弱点到底已经被那个莫名的声音暴露了出来,大祭司也不由得怀疑其杜周鉴定出的结果。
“那就请您专注的调查那个声音的主人。”
很多时候,就算看不见,也是会留下某种痕迹的。
比如走远的人留下的脚印,发出的力量打出的痕迹。
鉴定术只要捕捉到这些东西,自然而然就能鉴定出他想要的信息。
但这个藤球的内部,真的是过于干净了。
这种东西,完全没有。
就像是黑暗神的无名封禁结界一样,就算看不见,就算力量无法被感知,但结界内外却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景象,就像那命运的绒絮一样,就算杜周看不见绒絮,但却能鉴定到精灵身上的被操控的debuff状态,这就是力量会留下的痕迹。
只要这里真的曾经有过什么力量出现的话,不可能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所以答案是,命种真的在这里突然消失了。
……
“好危险,好危险,差点就被抓住了。”
抓着无形丝线的年轻人长舒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丝线,那丝线直达天边,消失在遥远的尽头,仿佛无穷尽一般。
“那家伙真是太危险了。”
“我说,你应该早就知道我那种做法有可能会被那个危险的家伙发现吧?干什么不提醒我,失去我,可你就没有信徒了。”
年轻人对着丝线抱怨着,却听不到对方的回应。
“我说,你好歹说两句话吧?”
年轻人晃了晃手中的丝线,依旧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回应。
“啊!天呐,我这样喜欢热闹的人为什么要信奉你这样不出声的神明啊!”
“我发誓,我一定要改信!改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