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容我？”莫长青不明所以。
知道这一刻，沉岩才给了自己最贴切的解释，他爱陈疏桐，却不会为了陈疏桐放弃大义，而如今爱莫长青，却不同以往，他竟然想要放纵莫长青，只要他愿意，只要他快乐，他做什么都可以。
有那么一刻，沉岩想要跟着莫长青一起沉沦。
“我想纵容你，我想喜欢你，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沉岩痛苦地闭上眼睛，放下身上所有的力气，倒在地上：“我想和你一起堕入这地界的最底层，不再在乎除了你之外的东西，我不想和你成为敌人，你懂我吗？”
“你真的喜欢我吗？”莫长青等着一句话很久了，他跪在沉岩身边，抚摸着沉岩的脸颊，忽然一把尖刀扎进了他的心口，血顺着刀流下来，莫长青忍受着疼痛，一脸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来自沉岩手中的武神刀，沉岩低吼道：“武神柱，苏醒吧。”
不要再沉睡了，不要再被莫长青的杀念迷惑了，醒过来吧，让一切恢复平静。
“沉岩……”莫长青按着沉岩的刀，又使劲地往伤口里扎深几分：“这就是你的喜欢？为什么，为什么被你喜欢，是这么可怕的事情啊？我想问你，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是这样。
沉岩给不了莫长青任何解释，因为捅了莫长青，看着他的血顺着刀流，沉岩心如刀绞，当莫长青硬是把刀从自己的身体里拔出去的时候，血溅在了沉岩的脸上，心毒终于遏制不住了。
他流泪了，流出了血泪，鼻子也开始往外滴血，嘴和耳朵也渗血出来，心毒的最终结果就是七窍流血，一命呜呼。
看着沉岩睁着眼睛死去，眼神里不知道在不舍什么，不舍的是他莫长青吗？还是这个他守护的地界。
应该是他守护的地界吧。
莫长青自嘲地大笑起来，每笑一声就呕血一次，他还是不管不顾地大笑，笑这阴暗不明的地界，笑这黑白颠倒的三界，最终也倒在了沉岩的身边。
地界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震乱，地上出现了裂缝，一时间地动山摇，仿佛要覆灭一般，可是这地动山摇之中，一根金色的武神柱破天而生，那是莫长青所持有的武神柱，因为莫长青生命的消逝而自我生长，护住了它主人的心脉。
顺着这金光万丈，莫长青的伤口开始愈合，最终睁开眼睛，成为了真正的武神柱使者。
他第一次来到神界，来到了神主的面前，他看到帝觞，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
“沉岩还能活过来吗？”他问的第一个问题，关于沉岩的生死。
“他已经消散，不复生。”帝觞回答道。
莫长青没有流泪，他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流泪，却憋不出一滴眼泪。
他抬头看向帝觞身边的白鹤神，神情有些呆滞：“你是可以冰冻别人记忆的白鹤神吧？”
不明白莫长青为何这么问，白鹤神点点头。
“把我以前所有的记忆都冰冻起来吧，我不要了。”莫长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