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次复出，”权导注意到他的目光向后面投去片刻，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得加重了几分语气，“我和艾瑞斯导演提过了，他很乐意你成为他新电影的主角，为此，除了片酬之外，他愿意付出一些他能够付出的额外报酬。”
权余焕回过神些，挑了下眉，仍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平静，“艾瑞斯导演，文艺片？”
“剧本很不错，是深度和商业两相并重的，”权导沉吟半刻，“不过是时间有些赶了，过一段时间就要进组。拍摄周期也比较长。”
“谢谢，”权余焕不置可否，“我会考虑的。”
权导一向满意侄子的优秀，见此也不再多提，对着身边的助理说了几句，助理往后走去。
“几位，”助理走到虞云韶他们旁边，一边跟着往前走一边说道，“前面就是海滩出口，马上就要出去了，导演今天在丽莎酒店请客，还请不要推辞。”
“抱歉，”姬容松开握着虞云韶的手，微微笑了一下，眉目疏朗，“之前排好了行程，下次一定请权导一叙。”
助理笑了笑表示理解。远处海滩上几只白鸥振翅飞起，姬容随着投去目光，直到众人都走出海滩，他没再说一句话。
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早已停在外面等候，姬容坐进车里，开了车窗，最后向众人笑着告别，车缓缓行驶，然后渐渐远去。
虞云韶收回目光，旁边站了一人。
她侧过头，微笑着道，“权导见了你来，看上去高兴不少。”
权余焕没有看她，远天满山的落霞倒映着碧蓝的海水，“…好久不见。”
虞云韶摸了摸鼻子，莞尔，“也不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见了你，也很高兴。”他露出一个微笑说道，眼里有笑意，但神情并不见高兴，几乎有些伤感，夕阳的光洒落在他细长的睫毛上，像是镀了一层淡金，如同中世纪走出来的俊美骑士。很快，他收敛了笑意，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自制。
他们不再说话，周围便安静了下来，前面的说笑声也清晰了许多。
权余焕走得不快，始终和前面众人保持着一段距离，疏离而淡漠，他黑色的风衣里穿着白衬衫，在这样的冬日里十分清俊。过了一会儿，他又轻声说，像是叹息，“我一直在等你找我，但显然，你不需要我的帮助。”
“我很荣幸，但不好再麻烦，”虞云韶转过头看着他，他神情平静，她继续说，“这次也要谢谢权导。”
“那是你自己得到的，”权余焕摇了摇头，又露出那种笑着又感伤的神色，“如果你无能，不够美丽，演技拙劣，必须要通过点儿别的什么方法得到机会，是不是我就可以趁虚而入了呢？”
“权余焕，”她加重了语气，但客气地玩笑道，“难道我变成那样，你不会感到鄙夷吗？”
她只是说笑，权余焕却认真考虑了片刻，没有停住脚步，声音很低，“我不会。如果在你光彩熠熠时我永远得不到，那么任何形式我都可以接受。我向你坦白，”
“也许我比三年前更热恋着你。”
骤然，身后沙滩上一只海鸥被风惊起，乘着海风飞去远方的水天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