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云熙点了点头起身，看了一眼位于苏沅芷对面的牧景玄，觉察到异样的苏沅芷同样转头看向他。
牧景玄只是平淡的拿出了自己腰间的那块玉佩放在桌面上，一句话也没有说。苏沅芷瞧见那玉佩有些不好意思的与楚寒言说道：“那个......他现在好像是我的人，楚寒言你看......”暗蓝的眸子带着些许的抱歉。
楚寒言也只是了然的点点头，“小芷你的院子一旁有个大院子，牧副宗主不如同这少年一起住进去。”
听言牧景玄也只是点点头并未做出任何其他反应。反而是苏沅芷在听到这时很是感激，虽然现下的她是可以回自己的怜香楼去，可楚寒言毕竟有灵川殿长老这一个身份，留在他这对于收集灵川殿的情报还是很有帮助的。
楚寒言也瞧见了苏沅芷眸子里的感激，他温柔的笑了笑，说：“你救了我两条命，留下来我也好回报你啊。”在一指那在苏沅芷身旁的段晟，“这少年，现下好像也离不开你。”
被这么明了的说出心声的段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可小手却依旧拉着苏沅芷不放。
早在楚寒言开口说出同意牧景玄留下时，轩云熙便开门离去了，只给门外候着的梧伯留下一句：“如果有什么需要可差人去素轩坊找我。”
决定了去留后楚寒言便让人带着两人去了他们的院子，而苏沅芷则同楚寒言去了书房，再商讨一下刚刚那一个叶涵身上的霜池毒。
苏沅芷交代了牧景玄要好好照顾段晟，所以他并没有同苏沅芷前去，而苏沅芷也答应了一会会与他说结果。
一红一白走进了楚寒言的书房，与上次把不同这时楚寒言的书房不在有着之前那一股清冽的香味，留下了更多书本黑墨的香味。
那天过后梧伯便让下人将楚寒言书房及卧房的熏香全部停了，还大开了窗户换气，并将楚寒言的衣物也洗了好几回除去熏香味，就怕他家少爷的旧疾会复发。
苏沅芷倒是觉得可惜，“那味道挺适合你的，把香引里的毒引子去了，再喝几天药便不会再发了。”语气里泛着对那一股熏香的喜爱，那一种淡淡的青竹香确实很适合楚寒言，衬着他的温沐让人觉得似春风一般温暖。
“你若是喜欢我让梧伯再点上便是。柳家那边近几年并未曾出手研制过毒，这一手霜池，恐怕是他们得到了什么。”楚寒言提前开口提起了城南的柳家。
说到此事的苏沅芷却并不这么认为，“鬼医最近是否还在灵川殿？”
听到苏沅芷提到鬼医，楚寒言也是略微的吃惊，想了想说道：“那一个老家伙的话，听闻最近又出去找什么药了。小芷怎么突然提起他了，他有什么可疑的？”
“那老家伙原名姓柳，”苏沅芷清楚世间没有几个知道灵川殿鬼医的姓名，而的纸他真名的更是不下五个。“他估计不是出去寻药，是呆在柳家研制毒药吧。”
楚寒言听到鬼医姓柳确实大吃一惊，他对内殿的事务其实并不太积极，只要一想到君逸尘只是想拿到他楚家的传家宝时，他便一阵反恶。而对于灵川殿的那一个鬼医，那人虽说并着鬼医的名号，其实确实个只会用毒的老家伙。楚寒言与他来说便是个他看不上的毛头小子，而那仅仅是因为楚寒言并没拿出全力。
“那鬼医现在所制的毒，是霜池？”楚寒言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苏沅芷，对于她为何对灵川殿的人掌握如此精细他并不做出疑问。
苏沅芷皱着眉想了一下，便开口说：“有一种可能，他拿到了君老宗主给你父亲用的霜缨制成了霜池。也有一种可能，两种毒皆出自他之手。”霜池虽说是与霜缨相似，但它其实是霜缨的失败品，用料比例不完美而成。因霜缨的原方子早已经消失，出现在楚寒言身上的毒也是从母体身上带下来的。
楚寒言的母亲在怀上他之前便已经长期接触过霜缨，但真正让其两人完全染上并让此毒发作的便是那两味熏香，所以现下最有可能的一种可能便是第一个，但一切都得拿到相应的证据。
两人最后相讨论了一下便决定在城南处加派几个人盯着，苏沅芷又想到了林宣昨晚出事的地点，“楚寒言，你让几个轻功好的去一趟柳家后山的乱葬岗，待会几个布包来吧，我们验验。”
楚寒言像是同样想到了这一点，便同意的点头，在苏沅芷出了房门回院子后，叫来几个暗卫吩咐了下去。
苏沅芷现在住的院子正处于楚寒言的参星院左方，听说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为了一个小姑娘而从他原来的院子里劈隔出来的，院子一直没有名字可里面却一直让人打扫着。
院子里有小桥与湖水假山，更有许多好看的名花，听红菊说这里已到春天满院子的花开，引来一片有一片的蝴蝶，甚是好看呢。
而这处院子的一旁还有一处墨若院，院落稍大有四个房间，现下是牧景玄与段晟所住。院子里同样有小湖假山，却没了那些好看的名花，多了几处竹林，想必到了夏天那一阵哗哗声也挺妙的。
苏沅芷来到墨若院时对院里的风景一阵赞赏，瞧见院墙的一角有几个给工人正准备从中开一个小小的月亮门，而段晟此时却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与对面的牧景玄互相瞪着没有说一句话。
牧景玄早在苏沅芷进院门的一刹便看见了她，可他眼前这个少年一直盯着他，他也看不出这少年眼中的意思。
段晟现在把牧景玄当成了危险任务，不为别的就为了他那一身冷然的杀气，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出现在自己身后，突的一下被人拍了后脑勺的他惊恐回头。
在看到身后的苏沅芷时，段晟便有些委屈了，“你打我干嘛？”小嘴嘟着抱怨，好看的杏眼里尽是不满。
“那你在这干嘛，不回房休息？”苏沅芷好笑的看着他，指了下牧景玄接着说：“还一直盯着人家，怎么看别人好看啊。”
被说的段晟不好意思的转回身别过头，大喊道：“我才没有！”小脸却红到了耳后根，逗得苏沅芷大笑起来。
苏沅芷在他两中间的位子坐下，“姓牧的，嗯，果然挺帅的。”她右手放在桌上托着脸的看向牧景玄，越看越满意的点头，“早让你把疤去了，现在这样多养眼啊！”
而那被瞧着被夸着的牧景玄像是习惯了似的，无奈的说道：“也才认识不到七日，哪里来的早。”
听到这话到时苏沅芷不乐意了，左手指向他骂道：“你这什么语气！你现在可是本小姐的下人！语气给本小姐放好点！”就连原本还托着脸的右手都拉着段晟，一边晃，“晟儿！你瞧瞧这个人，就这么对他主子的！”
被晃得无可奈何的段晟喊道：“你别晃我！我头晕了，放手啦。”两个小手使劲掰苏沅芷的手，想把自己救出来。
看着这样的苏沅芷，这么一个爱闹事的主又回来了，牧景玄有一瞬不想认识这个人的冲动。
停下了晃段晟的苏沅芷，想到了一件事，“姓牧的，那鸿云掌的下卷......”她好像忘了让熙哥哥把那下卷......
可牧景玄接下来的那一句话却打断了苏沅芷的想法，“那本秘籍在我去素轩坊的第一天就给了。”
苏沅芷不可置信的看着牧景玄，“你怎么可能拿到，我都没放话呢！”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怜香楼还有一天会让她家哥哥带着别人上去。收回了情绪看回自己身侧，已经在揉着自己肩膀的段晟。“晟儿，你......要不要习武？”
一句话让原本还在揉肩膀惊讶的抬头，琥珀石般的杏眼里全是惊喜，“你要叫我练武吗！”话里并没有疑问，有的却是满满的讶异和兴奋。
苏沅芷瞧着这样的段晟，小脸上带着兴奋的红色，双眼里也闪着各种光亮，充满了希翼，就差蹦下凳子冲到她跟前跳。“嗯，我教。”就这近乎简单的三个字，印在那还在兴奋的段晟心里。
依旧一身红衣的苏沅芷，墨一般的发丝飘在风中，垂在地上的红袍衣摆上有着几片枯黄的叶子。暗蓝色的双眸底里有着好看的闪光，看着那在她眼前兴奋的他。段晟后来才明白，也许就是因为这一刹，他才会钻进那后来的死胡同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