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哀怨地想:非洲出差个小半年回来会不会变成块黑炭啊!
从会议室出来,南笙就仿佛力气都被抽走了,苦大深仇的样子。陈岚这个时候凑过来悄悄问道:“姐,你这是怎么了,没去成?”
南笙撇了一眼陈岚说:“就是因为成了才命苦啊”
陈岚迷茫地看着南笙,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眨啊眨的,仿佛在说您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南笙解释道:“陈岚,这是去非洲啊!非洲你不知道啊,安全系数最低的国家啊,不仅枪支弹药泛滥,还有各种恶疾疟疾,而且气候条件艰苦。你还要去吗?顾总发话了,带哪些人过去由项目经理自己安排。”
陈岚也小小吃惊了一下,一开始听说是国外可没想过是非洲啊。不过这是大项目,如果参与了,这对于后面的升职评审都非常有好处。陈岚一番挣扎后还是咬牙道:“去,怎么不去,说不定去完回来我就可以升职加薪了。”
南笙危言耸听道:“那你可要带多点防晒霜啊!”
陈岚听了顿时想哭,陈岚皮肤不白甚至有点小麦色,但是为了在美的道路上不断前进,为了美白不知道付出多少。这一去之前的美白可算是白折腾了啊!
不过南笙可没多少时间哀怨,连午饭都是叫的外卖,招了她的项目小组开始讨论各种细节。预计下周就要飞到非洲去进行实地考察了,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都要加班了。
南笙在连着两个晚上加班到凌晨后已经快到极限,所以,今天晚上打算稍作休息明晚再接再厉的。只是临下班接到顾总梁秘书的电话说是晚上让南笙陪着一起去参加个饭局,南笙拒绝不了,因为对方就是南笙接下来那几个月都要供着的技术指导。所以南笙一下班就回家开始收拾自己,南笙想总要给人留下个完美的第一印象吧,这样以后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南笙化了个淡妆,眉眼如画,红唇丰盈,还把长长的头发盘了起来,配着一套黑色裙装小礼服,看起来很端庄成熟。南笙长像是很典型的南方美人,个子小巧,皮肤白皙,桃花一般的眼睛很大微微上翘,低眉抬眼的样子波光潋滟很魅惑。
饭局定在了H市一家有名的五星级酒店。离南笙家并不远,走路也就20多分钟,但是因为穿着高跟鞋,所以南笙还是打了出租车过去。
南笙下了车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进入了酒店。南笙疑惑道:这是日思夜想太多的结果吗?怎么看谁都像那个人。
南笙到的时候人基本都齐了,她还怪不好意思的,只剩两个位置了,但有一个位置上挂着件西装外套明显是有人的。南笙脸上挂着微笑,跟大家打了招呼就过去另一个位置坐下了。南笙看了这一桌的人几乎都是认识的,贺副总监,程家明等几个项目经理都来了,还有财务部总监微姐和人事部的李湘,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来啦,满当当的一桌啊。缺的那个估计就是正主了那个项目的设计负责人吧。
南笙正猜测这正主去哪了,就听到包厢门打开了,南笙应声看过去,瞬间呆了。虽然她掐着自己的手心很快地把自己状态调整过来了,但是脸上的扯出来的笑容还是有点僵硬。南笙想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谁能告诉我啊。而且只要稍微想一想接下来几个月都要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南笙就不可抑制地想打退堂鼓。
苏轶开门进来就看到了南笙,不自觉地朝南笙露出微笑,左脸颊扬起一个浅浅的酒窝。然后很自然地走到唯一空着主位坐下跟大家说:“抱歉,久等了。”
顾总见人齐了,一边喊梁秘书去吩咐上菜,然后一边向众人介绍苏轶。
等顾总介绍完,贺副总马上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苏总看起来还相当年轻呢,果真是年轻有为啊!我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贺知章,是中建工程部的技术副总。我先干为敬,替苏总远道而来接风洗尘了。”
南笙想贺副总真是开了个“好头”啊,接下来是不是人人都得先干为敬了啊。南笙在心里为自己默哀,南笙酒量并不好,还好在家的时候有先见之明喝了一罐酸奶。
接下来的众人果然真的一个个都豪气冲天,都一杯白的或者红的干到底。特别是人事部的李湘还特意跑到苏轶身边跟他握了个手,娇滴滴地把酒喝完。
南笙忍不住在心里轻哼了一声,仗着长得好看就到处祸害姑娘。
轮到南笙的时候,南笙一咬牙一跺脚也端起酒杯挂着得体微笑对着苏轶说:“我是南笙,负责这次项目的经理,欢迎苏总的到来。”然后昂首把酒干了。
苏轶看着南笙眸色渐深,狭长的眼睛似笑非笑,“南笙,我们都这么多年同学了,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南笙先是一愣脸色微红,然后才对着众人讪讪而笑。南笙忍了又忍是忍不住冷眼瞪着苏轶心道:这人是国外呆久了,不知道工作上最忌讳关系户吗,人言可畏啊。
南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苏总客气了,毕竟这么久没见,没想到您还记得,我总要代表公司对苏总好好欢迎一下的。您随意,我再干一杯。”
白皙纤细的手指轻捧着透明的玻璃高脚杯,令散发着果香气息的红酒显得分外妖娆。南笙豪迈地连干了两杯红酒,让在场众人都微微一惊。顾总也端了一杯白酒敬了苏轶,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既然是同学,以后工作倒好沟通,让南笙务必好好配合。
李湘在听到南笙竟然是苏总同学时脸色微变,本来她就是听说有个顶优秀的钻石王老五要来公司当技术指导,正巧今晚有个饭局,李湘就对着微姐死缠烂打使出各种手段才让她带自己来吃这顿饭的,本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态想先认识认识再谋发展的。却没想到南笙竟然是苏总的同学,这是要被截胡了吗?这可不行。李湘一挑眉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呦,南笙,这可是你的不对了,跟苏总是同学竟然也不告诉我们大家。这样藏着掖着可不够意思啊,两杯哪够啊,起码再来个一杯才行。”说完还信步走过来,替南笙又满上了一杯红酒。
南笙在心里已经言语伺候了一遍李湘的祖宗十八代了,我们认不认识跟你有什么关系,哼。于是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道:“我也是这才知道是苏总要来我们中建的,您这样说也太冤枉我了。你想要和我喝一杯可直说,咱们改天再约。我酒量不好,两杯已经顶了天了,我以茶代酒先干了给你赔罪。”说完欠身并没有接李湘递过来的红酒,而是拿起了餐桌上的茶杯喝了个干净。
李湘端着红酒的手微微颤抖着,脸色青了又白,站在桌边尴尬得不行。于是转过身委屈不已地对着苏轶娇声说道:“苏总,你看南笙可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呢,她不喝,这杯我敬您吧。”
苏轶欠身拿起手边的酒杯跟李湘的酒杯轻碰了一下道:“李小姐客气了,这杯就算我替南笙喝了,你随意。”说完了也是豪迈地把酒干了。
李湘也自觉自己讨了没趣,僵着表情,一肚子忿恨地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直到散场都乖觉得跟个透明人般。
在场的各位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多年的人精,几杯酒下肚,溜须拍马的话一说,这吃饭的气氛就热闹起来了。你敬我我敬你的,好不热闹。
中国人喜欢在酒桌上推杯换盏浅谈深入,俗话说“感情好,一口闷”,所以没醉倒几个人,这饭就不能算吃好了。
南笙觉得自己是喝多了,头有些痛,看着人影都有些重合了。南笙也不忘偷偷瞄了眼苏轶。这家伙也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脸色虽然微红,但是神色还是清明的,还能和众人谈笑风生。
到最后也不知道谁提议地结束,反正喝倒了不少人,如果再不结束的话,估计就没人能站得起来了。
走的时候南笙踉踉跄跄地起来,一下没站稳,眼看着就要倒下去来个五体投地了,还好苏轶眼疾手快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南笙脸颊重重地撞在了苏轶胸口上了,痛的眼泪汪汪的样子。
顾书宁看到了连忙走过来轻声问道:“南笙,你没事吧?”
南笙趴在苏州怀里,闻言抬头看着顾书宁也不说话只是傻笑,脸色酡红,眼神迷离,看来是醉了。
顾书宁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麻烦到苏总了,把南笙交给我吧,她估计喝醉了,我让司机送她回家。”说着就要伸手到苏轶怀里扶人。
苏轶搂着南笙微微躲开了顾书宁伸过来的手,说:“不麻烦,我和南笙是老同学了,我知道她住哪,我送她回去就行。”
顾书宁伸出的手略微僵了一下,脸上微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又释然地淡淡笑了起来,不露痕迹地把手顺势收回:“既然如此就有劳苏总了,我后面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完欠身示意再见,带着梁秘书从容地走出了餐厅。
待顾书宁走远了,苏轶这才低头打量起怀里的人。看着醉得迷离的南笙,苏轶忽然觉得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司机按照苏轶的吩咐把车开到了他公寓里就离开了,留下两个半醉半醒的人在车上。
“南笙,南笙。”苏轶轻轻地唤着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的小人,可惜小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苏轶没办法,只好把人从车里拖出来一路横抱回公寓。
苏轶把南笙安置在这房间里唯一的床上,准备去弄条湿毛巾给这个醉鬼擦擦的时候,南笙却又动作起来了。
虽然很轻,但苏轶听到了。“啊轶,啊轶。”南笙不停地在喊着。
苏轶只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随着南笙这一声声呼喊,苏轶那白日披在身上伪装的坚硬外壳,就这么消失殆尽,只剩下最直白柔软的一颗心。就像着了魔般苏轶伸出手轻轻抚上南笙的脸颊,也学着南笙那般呢喃着:“笙笙。”
南笙觉得自己真的醉得很厉害了,她睁开迷离的眼睛竟然看到了苏轶,她的啊轶离她这么的近,他的手就抚在自己脸上,那般温柔。南笙觉得这个梦好真实啊,也伸出两只手叠在苏轶手上,轻轻唤道:“啊轶,你终于回来了,真好”。南笙仰着红红的小脸低声喃喃道,“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的好恨你,为什么要走呢?既然始终要走的又为什么还要来撩拨我呢?我忘不掉你,心里好苦啊,就像有个无法愈合的伤口,总是鲜血淋漓。”南笙只觉得越说越难过,眼泪也像开闸的水龙头般,稀里哗啦地流个不停。
苏轶轻轻地抚上南笙的眼泪,只觉得这眼泪烫的要命,一直烫到心里去。苏轶轻声安抚着南笙道:“南笙,我真的回来了,不走了,不走了。”不知是哭累了还是苏轶的安抚起了作用,南笙又渐渐迷糊地睡过去了。
苏轶想起了南笙年少时说过的顽话,她说:你就是我的劫,遇上了就一发不可收拾。其实苏轶也很想对南笙这么说,南笙,你也是我的劫,我却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