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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许平安和周喜值的头发渐渐长了出来,两个人看起来像理着相同平头的好兄弟,陈三愿看着这两人的平头时常晃神,自从这两个人站在主席台上被通报批评后,许平安开始多了许多朋友,下课的时候总是有不同的人来班级门口找许平安去打篮球,周喜值倒是一如往常,依旧安静地在座位上看漫画。陈三愿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担心,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些什么,这日子过得未免太过温柔,温柔得像是一场梦。

这天下课,她去卫生间洗手,在水池旁听见女生叽叽喳喳。

初一三班的许平安你知道吗?一个女生在陈三愿身旁打开水龙头,对另一个女孩子讲话。

就是那个超有脾气的喔,黄头发被教导主任染黑后又去剃了头的那个。另一个女孩子讲。

对啊,就是他,他长得也蛮好看。陈三愿身旁的女孩子语气娇羞。

别做梦了你,和他一起剃平头的那个应该是他的女朋友吧,听说也是三班的,学习还挺好,好像没剃头之前长得也蛮漂亮。另一个女孩子关掉水龙头,用纸巾擦手。

陈三愿听得心头一紧,不自觉地直起了后背。

要死啦你,我又没想做他女朋友,你别乱讲,再说学习好也就是在老师面前比较吃香而已,谁知道是不是书呆子喔。这个女孩子关掉水龙头,将手上的水朝同伴甩去。

你才是要死,又甩水到我衣服上。另一个女孩子擦拭自己身上的水滴,二人说笑着走远。

陈三愿这才关掉水龙头,将手朝水池子甩了甩,便快步赶回教室。

周喜值的漫画突然被人抽走,她刚皱紧眉头,抬眼看见的是陈三愿的一张脸,露着兴奋的表情。

干吗?周喜值歪着头,从书包里掏出一只苹果,递给陈三愿。

我刚去洗手间了。陈三愿接过苹果,一脸兴奋。

你便秘终于好了?周喜值打趣到。

你这个人就低俗。陈三愿严肃地看着周喜值,张嘴咬了口苹果。

我刚去洗手,听见别的女孩子讲话,好像都在以为你是许平安的女朋友。陈三愿嚼着苹果含糊地讲。

少放屁了。周喜值翻了个白眼,伸手戳了戳陈三愿脸上的那枚小胎记,顺势夺回苹果,大口咬了一口,除非日向宁次或君麻吕真的存在,否则哪个男孩子我也看不上。

周喜值比陈三愿先知道这个消息的,最近有几个陌生号码发短讯给她,问她和许平安的关系,她都懒得回应,只是看了一眼,便删除了讯息。

下课后,许平安照例去打球,陈三愿去学校便利店买饮料,顺便帮周喜值带包薯片。她从便利店回来,突然被人叫住:陈三愿。

陈三愿下意识回头。她看见一个面容白净的女孩子,扑闪着一双大眼,睫毛长且密,留着齐刘海,像小丸子一样的可爱短发,笑容甜美,像小丸子一样可爱,不,比小丸子更可爱甜美。

陈三愿下意识地稍低下头,试图用头发将自己脸边的胎记遮住。

什么事?陈三愿问。

对方笑起来脸颊两侧有梨涡,而自己的脸上只有一枚红色胎记。

你好,可以拜托你帮我把这两样东西送给许平安吗?这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子羞涩起来更是愈发甜美可爱。

好。陈三愿回应,并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东西——一封信,还有一盒巧克力。

谢谢。对方笑着道谢,小跑着离开,是女儿家的娇羞体态,陈三愿只觉得对方好看可爱,明明是和自己留着一样的短发发型,可对方却是和自己如此不同。

陈三愿拿着信走进教室,走到周喜值座位旁:刚有个女孩子来给许平安送情书。

是哪个?周喜值合上漫画书。

不知道,就和我一样的发型,长得蛮甜。陈三愿讲。

哦,是她。周喜值了然的语气。

谁?陈三愿好奇。

五班的宋婉升,昨晚有发简讯给我。周喜值接过陈三愿手中的薯片,撕开包装,将薯片包装开口朝向陈三愿:她误会我和许平安的关系,告诉我要和我竞争。说罢,周喜值嗤笑了声,又开口讲: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场竞争根本不存在。

你解释一下多好。陈三愿晃了晃手中的情书:不然你突然有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敌人。

那么多人发简讯给我,我可解释不过来。周喜值将一片薯片放进嘴里。

那么多?陈三愿有些惊讶。

是啊,看来许平安还挺受欢迎的。周喜值咀嚼嘴中的食物含糊不清地讲。

上课的预备铃响后,许平安慌忙冲进教室,数学老师走进教室,站在教室门口,先是突然吸了吸鼻子,又皱皱眉,侧头看向坐在门口处第一排的周喜值:周喜值你今天是不是吃薯片儿了?黄瓜味儿的?

老师吃吗?周喜值将没吃完的半包薯片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来,重新将包装开口打开,对数学老师展露八颗牙的笑容。

她最喜欢数学课,也最喜欢数学老师,她的数学成绩好,也讨老师喜欢。

数学老师笑着摇摇头:你小心不要又被班主任发现,这次我可救不了你了。

周喜值有多讨数学老师喜欢呢?班主任在上课第一天就讲明不准在班级吃东西,班主任是个四十左右的女性,看起来严厉,甚至是凶狠,所以没人想去违背班主任的禁令。班级是按成绩分的座位,陈三愿和许平安坐在中间的位置,周喜值毫无意外地坐在第一排。班级不让吃东西,周喜值就偷偷地吃,好在不吃什么味道太重的食物,一次,周喜值趁着上课前低下头偷偷咬了一口苹果,抬头还没来得及咽下就看见班主任站在自己面前紧盯着自己。

周喜值人生中第一次被罚站还站在走廊,刚巧碰到去隔壁班上课的数学老师,数学老师问清缘由后,索性将周喜值带到隔壁班一起上课。下课后,她和数学老师从隔壁教室出来遇见站在门口脸色铁青的班主任。好在数学老师在学校教龄长,教学水平也高,在学校也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物,班主任看在数学老师的份上,就这样简单放过了周喜值。

许平安坐到座位上,看着桌子上的一封信和巧克力,他拿起信在手中扇了扇。

这是什么?许平安问。

情书和巧克力啊,五班的宋婉升刚下课的时候过来给你的。陈三愿回复。

是她啊,巧克力?许平安自言自语,又将巧克力放到陈三愿桌子上:给你,我不爱吃巧克力。

他拆开信封,展开信,草草看过后便将信团成一团扔进陈三愿的垃圾袋子里。

陈三愿瞪着眼睛看着许平安,小声问:你这是干吗?

不干嘛啊。许平安随意的声音。

人家写情书给你,你都不回复一下?陈三愿压低声音讲。

为什么我要回复她?我又不喜欢她。许平安皱眉,他对陈三愿的问话感到奇怪。

她长得蛮好看啊,你不喜欢?陈三愿问。

许平安摇头: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陈三愿好奇,她实在不能理解许平安怎么会不喜欢宋婉升这样好看又可爱的女孩子。

突然有轻巧的小东西打在胳膊上,陈三愿下意识看是一枚粉笔头,而后抬头,看见数学老师神情严肃:你们两个再讲话就给我出去。

自从那天以后,宋婉升像是签到一样,每日都会送巧克力给许平安,许平安总是躲,陈三愿又总是遇见宋婉升,就这么送到周喜值头发长到可以再次扎马尾,送到衬衫短裙的夏天离开,送到许平安下课也不出去打球,每个人开始裹上厚重的棉服,围着厚重的围巾,讲话时哈出长长的白气,送到考试结束,每个人开始享受寒假。

她会不会在寒假也会坚持送巧克力给许平安呢?陈三愿坐在火车座位上,她和妈妈要到外婆家过年。她隔着毛线帽子将头抵在车窗上,她突然就这样想到宋婉升。

放假前一天,陈三愿接过宋婉升今日份的巧克力,她将巧克力拿到周喜值面前,她们二人每日都会一同分享巧克力。

宋婉升好能坚持啊。陈三愿剥开包装,将一枚巧克力放进嘴巴里,等巧克力融化。

无用功,难怪她成绩不怎么好。周喜值依旧翻看着漫画,张嘴等陈三愿喂巧克力给自己,她今日心情沉重——佐助决定去投靠大蛇丸了。

啊?有多不好?陈三愿口腔里满满是巧克力的浓厚香气。

和许平安差不多吧,上次去办公室看到她低着头在哭,数学老师批评她只考了32分。周喜值合上漫画书。

陈三愿在心里有些惊讶,她本以为宋婉升也是个学习成绩蛮不错的女孩子,她长得乖巧可爱,明明就是学习成绩不会很差的那种好看的女孩子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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