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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波三折 眼前有余

驻守马邑城的是庆国第七山地师第二旅第二团,而安定远所至的山谷中,看其军帐规模,应是一个营的驻地。庆国的军制源于数百年前,共九个师级单位三十三个旅级单位,其下团、营、连、队编制不定。安定远来时天色昏沉,未来得及分辨他被安置于哪个营、连当中,今早被打梆声惊起才发觉事情不妙。

庆国位于昆仑山山阴,北接天心湖,东境与秦国以昆仑山山脊为界,西面跟东夷国、东胜国隔江对峙,而南边是富饶广袤却军队堪忧的楚国。故庆国有三个山地师、两个守备师和四个骑兵师。骑兵师常年冲破庆楚边境,抢钱抢粮抢女人,使庆国能在贫瘠的山岭间立足。

故守备师乃至山地师常年替骑兵师养马。在春夏之际,庆国田产青黄不接时,山地师往往要充当炮灰,给骑兵师试探楚地边军。然而分配战利品时,骑兵师经常独吞,山地师只能从国家财政里分润。

为了避免山地师中的精锐死伤过重,每个山地师的第二旅及其它各旅的第二团第二营均是留作炮灰准备,常年填充新兵及抽调老兵。

一夜辗转反侧的安定远看清军伍番号后,不禁眼前发黑,在面对准备给他打血脉激活剂的护工时精神才集中起来。

“大叔,药剂的量不对吧!不应该是满满一管么?怎么还不到半管!”

“每个人都这样,半效的量,足够啦!”

“刚才不是有几个……”

“那些是自费参军的,好了,一边去。”

安定远想骂人,但还是乖乖地朝发功法的地方去了。全效的激活药剂能让人少修行七八天斗气,但应该不碍事。

“激发一下斗气,嗯,水行,去那个房子找。”

在走去功法处的路上,安定远就感觉到有微弱的斗气宛若气流般往双肾汇聚。他的脚步有点踉跄,走进只有几十本水行功法书籍的房子时,差点呻吟出声来。

激发斗气后,斗气往五脏其中之一汇聚,然后沾染上其中五行属性。当然其中可能由于个人原因,斗气变异,比如水行变冰系,金行变风系,那可就是撞大运了。

在军中,水行斗气可不受欢迎,由房中冰系功法多于水系功法就能略窥一二。

安定远打算好好地翻看屋内的所有功法,包括被随意排放的草创功法。庆国为了鼓励功法创新,在全国收集个人功法,经常奖励、宣传、收集各种功法。一些骑士将偶然得到的功法放在里面,这些功法大部分有所残缺,不能直接修练,只能当作参考。渐渐的有些骑士也将自己异想天开的功法扔进了里面,这些功法有的确实颇道理,不过更多的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时间久了,有很多喜欢恶作剧的家伙,干脆丢了一大堆恶搞的功法或常见功法变种进去。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再也没有人把这样的草创功法当一回事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安定远认真看书的时候。他并不想在这个炮灰连里等死,总得小小地抗争一下命运。

安定远在图书馆里几乎是自学算术、帐目整理等后勤相关的知识,为的不就是当个安全的后勤兵吗?所以安定远很干脆地晕了过去。或者说失眠两天的他倒地便睡。

安定远是被吵醒的,而吵骂声中夹杂的女子怒喝声实在是令人好奇。

“蒙上校,你今天必须给我路亚一个说法!这些混蛋最好给劁了!”

刚醒时,安定远发现他躺在一张简陋病床上,漆得粉白的土墙,空气里有石灰、酒精的气味,身边除了几个病号,不见有护工。

安定远探头,瞧见几个黑皮军汉躺、坐在地上相当做作地嚎着,旁边一个军官模样和七八个兵丁围着五个女骑士。

庆国地瘠而人寡,战事频发且伤亡颇多,故不得不招收女骑士,且置军记培养念师来延续血脉。因为普通的女人根本承受不住骑士血脉的力量,在怀孕的时候就会引发溶血反应,导致母子皆亡。

为了减少女子随军的麻烦,女骑士至少单独组成连级单位,并负责所在营队的军记安置。

安定远一听他们的吵骂,就明白了个大概。有几个吸大麻的军汉想把垂涎已久的某个念师在野地里轮了。他们大概是精虫上脑了。念师在没有外物助力下,能够在百米内心念传音,有心念放大器时可在千米范围内借通讯器使队友相互联系。那个念师用心念大喊救命后,整个女连都炸开了锅,特别是发现那几个混蛋暗中下药时,差点没把人把死。现在到医院里讨说法的是那个念师所在的小队。

庆国山地师善用三三战术,队长和刀盾兵、长枪或投矛兵主攻,一个侦察骑士一个念师一个医疗兵/后勤兵/维修员,再加上一个重盾兵共七人。“现在来了五个女骑士,应该是留下一个照顾念师吧。”安定远还有心情想这些。不过他很快就被殃及了。

那几个军汉当中有个是经常与女连事务往来,这才让他们大起了胆子。故这五个女骑士强逼着那军官换人,且要女连自己挑人。然后那个军官就打算废物利用,把安定远推了出来。

“看来是刚刚觉醒。”一个女骑士摇了摇头,声音提高几度:“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把我们这里当作托儿所了吗?他裤裆里的毛都没长齐吧?”

听到这话,安定远猛地坐起,怒视过去。然而那个女骑士气机外放,更高阶的骑士威压让他瞬间委了下去,接着道:“看,我说得没错吧!”周围哄笑大起,安定远苍白的脸上竟有了些红晕,在心底里给那俏丽的女骑士记了一笔,却突然想到:“若能像那陆奇一般在女骑士中厮混,岂不是安全得很?”

突然间,天色骤暗,先是些雨珠打得树叶噼啪作响,接着就滂沱大雨。他们的争吵声便小了下去,往病房里走,给进来躲雨的人让位置。那军官和女骑士往安定远的病床上凑过来。

“修炼水属斗气,在军队里没好位置给你。要么当炮灰,要么去后勤,别想着升官发财的美梦。我专门负责人事调动,你可以叫我蒙上校。现在,军曹处有一文书的位置,就是与女队、军记交割报备的活。你愿不愿意……?”那蒙上校未说完,刚才讥笑安定远的女骑士咧嘴笑道:“军律里写着,文职官员三十以上才能退段,这小家伙才十五吧?嘿嘿,文职里头没法打熬筋骨,修为可不容易长进,那些婊子嫁人都不愿挑他们。”虽说屋里光线暗淡,这话一出口,还是让安定远认真打量了这个女骑士。酒红色的短发、乳白色皮肤、高额细眉、薄唇琼鼻且身形娇小,很明显是庆楚混血。庆国国土大多在高山上,国人皮肤较黑,身形高大健美且多黑发,不似楚国肤白细眉。

“你可以加入我队里,当个后勤兵,既能参加训练又不危险,待遇……”

“不危险?哼,你们女连逃命不总是喜欢丢些杂兵喂狼么?楚国人不杀俘虏,你们就搞出这种事来!怎么,让这小子当俘虏干苦力去?”

“当俘虏也比没命强!”女骑士仰起尖下巴,理直气壮。

“也是,你们女人在那卖不是卖。”

……

趁着两人说话的空档,安定远下了决心。那个蒙上校很明显是把他当垃圾处理,虽然女骑士想得着不多,加入女队被人鄙夷、当炮灰,却总有点奔头。

“我为什么能加入女队?”声音沙哑,不过变声期的音色都不好听。

蒙上校正眼看了下安定远,解释道:“女队体能不行,背物资翻山越岭的活缺人,只要不胡来,她们可以挑些军健帮工,不过胡兰苑胡队长缺些弃子......”

“咳,起来,跟我走。”

安定远跟着胡兰苑去征兵处报备,军曹处拿些被品杂物,然后就往女连营地走去。不愧是炮灰团,一点也不重视新兵。

营地用土墙围起,营门口用两下木质拒马拦着,有两个哨兵岗。不过那两个哨兵在一旁躲雨,雨停了也不愿意出来踩泥水,看见胡兰苑领着个少年靠近,打声招呼就继续聊天。安定远想让那两个懒散的女骑士拉开拒马,见前头的胡兰苑径直往拒马走去,就急忙跟上。正当安定远想上去帮忙的时候,他惊诧地看到,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人只用一只手,就把四、五个强壮大汉都未必抬得动的拒马,搬了开去。

“难怪蒙上校说她不缺苦力!”

安定远被领到一个木屋里,里面只有一床、一桌及几张凳子,安置好行李杂物后,胡兰苑便道,“木屋呢,不怎么安全,你用些沙土把墙角掩实,免得爬虫蛇鼠进来。等路亚她们回来,一起给你选些功法、安排训练。噢,路亚是队长,有问题待会问她。明天我带你四处转转,认识些人。”又说了些注意事项,便出去了。

安定远跟她讨了许多麻袋,不仅用沙袋将墙角沙土压实,也用沙袋将屋内铺了一层。没办法,雨水都没过脚踝了。做完后未见人来,安定远出去寻饭。挨着许多女骑士的目光,安定远在营门口不远一灯火明亮处看见了分发饭食的仆妇,拿着饭碗大步走过去,不料听到些异动。那明显是女子情迷意乱时的胡语和男子的低吼,并且还不是三两人的声音。上头那些大人物当中认为女骑士结婚生子、相夫教子才是正事的不在少数。

安定远未经人事,却也知道男女间的勾当,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常常把孤儿院里那几个漂亮女生当作是幻想的对象,想着她们如何在他之下娇喘呻吟。也不清楚是不是一丝魅惑血脉的问题,无论身体还是心理,他早熟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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