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第一名给了小女巫,杜远从掌柜手中拿来一个小牌子,作为今后住店的凭证。李秀才得到一个玉兔送福灯,没有失落,反倒心满意足急匆匆的先走了。最后掌柜又大力宣传了一番醉仙楼后,众人才离开。
杜宇淳继续带着杜远闲逛,走马观灯的走走停停,因为杜远不知道老婆婆说的神降之礼是什么,所以向杜宇淳询问。
他好奇地看着杜远,给杜远解释:“你之前在县城里没有听说?每一座县城里都会有供奉神灵,守护一地百姓安康,俗称土地公。每一座府城也会有神灵守护,尊称为神君。而我们康阳府城南面有座大山,名为狼岩山,山神是狼谷神君,已经守护我们府城三百年了。这个神降之礼就是迎接狼谷神君的典礼,届时会有神恩降临,沐浴神光能让人百病不侵。”
原来这个世界还有神灵存在,杜远倒是十分好奇,神灵是一种什么存在,是否像前世的所谓神灵一样需要依靠香火神道。
“淳哥,神君是否都有神庙啊?”
“有的,你要是想要上香请愿,我明个儿再叫我娘带你去,她时常都去,为一家祈福。”
“倒是那位巫女婆婆是何人啊?只觉好多人都认识她,而且十分尊敬她。”
“你说的是祈福巫女明婆婆吧,他是专门负责神君庙祈福与神降之礼的人,每一年都有三四次的典礼,所以认识她的人自然就多了。她才来我们府城两年左右,算是比较面生的了。以前的巫女大人一出现,肯定会被人围观,因为他们是神灵在人间行走的使者。”
“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去参加祈福典礼吧,让你好好见识一下。”
直到夜已快深,逛的差不多了,杜宇淳就带杜远拐了一个街,来到祈福石台广场。那里已经人满为患,却一致保持着安静。
四处点着火把,石台上面的人身穿着统一的祭祀服装,跳着神秘而古老的舞蹈,一声声拗口却通顺的歌词在祈福巫女明婆婆的口中发出,过后一阵,见得明婆婆拿出一个纸鸢,绑上写好了密密麻麻的祈福词的红绸缎,口中喃喃自语,纸鸢竟灵动地甩甩翅膀,化为流光飞驰天空,无数星点组合而成的火鸟腾空鸣叫,啼音嘹亮,尾巴处是红绸缎般长长的火羽,一个个小巧的文字印在天空,好一阵才彻底散去。
“这位巫女大人的本领真是高强啊,竟然能幻化出火鸟,还带有鸣叫之啼音?”杜宇淳震撼自语。
杜远不禁问:“难道前任的巫女大人做不到吗?”
“也不是,一般来说只要将祈福之语呈现天空便算成功了,之上便是幻化火鸟之型,再之上就是有凤鸟轻啼之音。偶尔有一年,前任巫女大人就曾经召唤出了火鸟之型,只是直到她被明巫女打败后退隐后也没能呈现出凤鸟轻啼之音。”
看来明巫女十分强大,做到了前任巫女所做不到的事情。巫女祈福完毕,请出一位男子。一身穿蓝锦华服,温文尔雅的男子走上台,先是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安家乐业,我朝鼎盛尊容……”
杜远等台上的男子说完话,向杜宇淳问:“他是谁?”
“这是我们府尊,齐一知,为人善良温和。刚才女巫大人在向天祈福,现在府尊大人在向皇朝报告,就是说我们康阳府一切都好,也有劳神灵照顾等等。咱爹就是在他手下当职,他身体不好,并非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平时颇为重用咱爹。”
杜远等众人离开,让杜宇淳领着自己去参加神降之礼仪式。因为杜宇淳没有在邀请之列,所以把杜远交给明婆婆之后,就跟他说道:“我先去打铁铺子,将你的今早要打制的东西领回去。我会在入口出等你,那里有一颗大榕树,我就在那举着火把等你,莫要走丢了。”
杜远自然乖乖是应下,在杜宇淳不放心的眼神里跟着明婆婆走了。
明婆婆旁边带着小女巫,一路上,府尊一直在与明婆婆交谈,小女巫身穿洁白的祭祀服,淡然地跟在明婆婆身后。见小女巫不搭理他,杜远跟在她身后问她:“我叫杜远,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巫见他说话,一路上也实在无聊,旁边还是大人们在说话,就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杜远小点声,脚步放慢,与大家一点点拉开距离,才开始搭话:“樱夜。”
洁白的服装有些类似和服,但又有着汉服的一些特征,今夜是元宵,所以天上的明月十分明亮,月光映得她洁白无瑕。
樱夜见他直直打量自己,偏过头去,不理他。杜远一看惹恼了她,也不追上她,在她后面出言道:“路上无聊,我们出出对子玩玩吧!也没人搭理咱们,没有关系的。”
她在前面走着,闻言脚步一停,勾起一丝微笑轻轻说:“好。”
杜远一笑,快步追上她,夸张地摇摇头,指着天空道:“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樱夜撩了撩侧脸的鬓发,片刻之后,青葱玉指指着天空道:“河对汉,绿对红。雨伯对雷公。烟楼对雪洞,月殿对天宫。”
杜远眼睛一亮,刚想开口,但樱夜摇摇头,示意他闭嘴,指了指后边。
队伍很长,前面走的全是德高望重,或辈分高的人。杜远和樱夜因为跟着明婆婆,所以在队伍的中段。神光洗礼的能让人百病不生,所以名额都被世家哄抢而光,名门世家自然是有家眷随行。
一个被老嬷嬷抱着的小男孩正看着杜远樱夜两人,眼睛异常明亮,但脸色不好,有些病态。看杜远看他,他似乎很开心,朝他笑了笑。
被抱在怀里的小男孩示意的老嬷嬷走上去,待他们走上跟前,杜远朝他们问:“你是?”
“我叫向阳,我今年十岁了。”小男孩小心翼翼着道。
老嬷嬷眼中似乎有些责怪之色,但微笑着回答道:“老身是府尊家的家奴,这是府尊之子,公子齐向阳。府尊带着小公子前来观礼,就由老身照顾着,唐突了莫怪罪。公子小姐,老身这厢有礼。”
老嬷嬷对杜远两人点点头,杜远拱手:“我是捕头家的小侄子,我叫杜远。”
“樱夜。”一边的樱夜轻声道。
“那我们就不打扰两位说话了。”老嬷嬷等他们自报家门后,眼神有些漫不经心了,态度变得有些轻慢,想带着齐向阳退回去。
杜远没有什么意见,有些人就是这种人,以门第评价一个人的地位,若有价值则好好交往,反之待之轻慢。
“不要,你放我下来,我想和他们玩。”怀里的齐向阳不愿意,只是挣扎。
“世子莫闹,我给你讲武松打虎的故事好不好,咱们不理他们。”
齐向阳没反应,只想要她松开自己。老嬷嬷看他挣扎得厉害,无奈只得放了他下来,只是杜远看得出齐向阳脚步虚浮,脚跟不稳。好像下一刻就要摔倒,他向前想扶他一下。
老嬷嬷像是吓了一跳,赶忙向前,一挥袖,把杜远赶开。樱夜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稍安勿躁。
被人嫌弃,杜远有些不悦,但没说什么只是退开道一边。老嬷嬷大叫道:“我家世子身体不好,你碰伤了他你负得起责任吗?你也莫要惹麻烦,惹了病气,也是为你好,快快走开。”
齐向阳此刻脸充血般殷红起来,咳嗽着,很快抿着嘴忍着,手臂拉着老嬷嬷,不想让她说下去,“别说了,别说了。”
看杜远和樱夜眼里有了疏离,他伤心的垂下头,不再靠近他们,没有叫上老嬷嬷,一个人退了回去。老嬷嬷见他走了,也不闹了,也退回去了。
杜远看他走了,也不追上去挽留。他讨厌麻烦,但不代表他怕麻烦,有老嬷嬷在这看着,就是与齐向阳相交,也不会玩的开心,只怕最后也会分道扬镳。与其没有结果,不如没有开始。
一个小插曲,因为樱夜没了心情,所以杜远和樱夜乖乖跟回了明婆婆后面,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