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王俊凯开车将夏以陌送回了她所住的小区。
和他挥手道别后，夏以陌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了家门口，进了客厅。
她在沙发上躺了一会，正准备起身洗漱，突然看见墙上挂着的日历。
11月4日的日期上，被一支红色的笔圈了起来。
11月4日？不就是今天吗？
夏以陌愣足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今天是姐姐的忌日。
她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这几天事情发生得太多，让她有点分心，竟然忘记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现在正好是晚上九点，离十二点还有三个小时，应该还来得及。
想着，夏以陌便又快速拎着包出了门，在路边拦了一辆车，直往山区的方向驶去。
半路经过一家花店的时候，夏以陌让司机停了下来，下车以最快的速度买了一束百合花。
开往山区的路程，大约有一个小时，夏以陌让司机在山区的一条道路旁停了下来，就付钱下了车。
她左手捧着那束百合，手指勾着一个袋子，右手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顺着前方被照亮的道路往前走。
夏昕的墓葬得比较偏僻，她每年都会来看几次，这个地方，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她往前踏了几步，刚继续准备上前，却忽然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墓地有一道亮光。
夏以陌蹙了蹙眉。
莫非这个时候，还有人来看姐姐？
可是，会是谁呢？
夏以陌愈发好奇，她缓步上前，为了不让那个人察觉，她直接躲在了一个大石头后面，想要一探究竟。
坐在墓碑前的人微侧了一下头，将手中已经喝完的空瓶啤酒罐扔到了一旁，又继续拿起了一瓶没喝的啤酒罐，递到了嘴边。
躲在身后石头的夏以陌，在他侧头的那一刻，透过手电筒的光亮，看清了他的脸。
她当场愣住。
季云泽？怎么会是他？
夏以陌百思不得其解，季云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难道，姐姐生前和季云泽认识？
“夏昕……”夏以陌刚想到这，突然就听见一道低弱的喊声，她怔了怔，目光又落回季云泽身上。
只见季云泽眼神空洞的盯着前面墓碑上刻着的“夏昕之墓”几个大字，嘴唇一张一合的，似是在念着夏昕的名字。
他的身旁，堆满了空瓶的啤酒罐，想来是灌了不少酒，手里还拿着一瓶，时不时地就仰起头往嘴里倒，样子看起来有些颓废与沮丧。
夏以陌还看到夏昕的墓碑前放着一束花，同样是一束白色的百合花。
若不是深意了解之人，又怎会知道那是姐姐生前最喜欢的花。
夏以陌突然想起姐姐盒子里面的那些卡片，她越来越怀疑，季云泽，是不是就是姐姐生前爱慕的那个人？
可如果真是这样，这么多年来，为什么她从没听季云泽提起过有关她姐姐的只言片语。
夏以陌又忍不住将目光放在季云泽身上，她发现他身上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夏昕，告诉你一件事。”
季云泽低弱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害死你的凶手，再过几天，就要被枪毙了。”他缓慢的语气是遮掩不住的喜悦，嘴角都挂着一丝笑，“他要死了，你听见了吗，他终于要死了，我终于替你报仇了。”
夏以陌眉头一皱，突然回想起她之前无意间听到的陈助理和王俊凯的对话，瞬间明白了什么。
所以，陈助理说的那个比他先一步将赵旭的犯罪证据上交给法院的人，很有可能是季云泽？
他这么做，竟也是为了替姐姐报仇。
而且，从他说话的语气就可以看出，他应该也是很爱姐姐的吧。
不然，他也不会在姐姐忌日的这天，这般颓废地坐在她墓碑前喝闷酒。
“他终于要死了。”季云泽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突然喉咙有些哽咽，他眼神空洞的盯着面前的墓碑，那抹笑又变成了苦笑，“可是……你却再也回不来了……”
夏以陌不知怎地，鼻子忽然一酸，眼角挂着的一滴泪，硬是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她捂住自己的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季云泽缓缓的将手伸向了夏昕的墓碑，触碰到碑上刻着的“夏昕”两个字时，他的手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他轻轻地摩挲着这两个字，盯着它看了许久，突然毫无征兆地大喊一声：“夏昕！”
这一喊，着实把蹲在石头后面的夏以陌吓了一跳。
季云泽几乎是红了眼眶，嘶吼出声的。他像是想要宣泄着什么一样，把憋在心里许多年的话通通说了出来。
“你当年，为什么这么狠心的跟我提分手？”
“为什么你家里有困难，却瞒着不告诉我？”
“不是说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对，一起分担的吗？可为什么到最后，却要让你独自一人来承受？”
“夏昕，你告诉我，在你眼里，我季云泽真的就这么不堪吗？”
“你告诉我啊，你回答我啊夏昕！”季云泽似是想到了他们的往事，情绪突然有些失控，泛红的眼眶里，有着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无论他怎么吼，周围始终都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可季云泽即使知道他永远也得不到回应，却还是自顾自的念叨出声：
“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
“难道我们的恋情，真的就只是一场交易吗？”
交易？
夏以陌捕捉到了这两个字，眉心微微皱起。
季云泽和姐姐做了什么交易？
难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