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Lily又打电话来了,这次她希望我召集几位会员一起去参加Jeff朋友的一个画展。但展会的时间非常奇怪,就在当晚8点正。想想又可以看到更多的画家了;会不会很快就认识完了所有温哥华的画家呢;会不会抓住几个灵气十足的单身艺术家加入我们的俱乐部呢;会不会有什么更好吃的东西呢;会不会把我抓去做了个专业模特呢(那我可不干,我自己都忙的很呢)….
我答应了Lily。于是我开始乱打十几通电话,老规矩,谁接电话谁愿意来谁来。
晚上8点钟,来了7女生加上我和Lily共9人,画展的地点唐人街的一幢house(房子)里。Jeff告诉我们这一带住了很多画家,因为这里离市中心很近。真没想到:这个中国老移民聚居的老地方,原来也是藏龙卧虎的艺术之城。
在我的印象中画展应该是大白天、明亮的大高堂,可这里只是一家挂了很多小灯泡的普通民居。不知所以,跟在Jeff的身后,慢慢地向着“画展”门口走去。
一打开大门,里边有点幽暗,几秒钟后眼睛开始适应了。顷刻!全身的鸡皮疙瘩外加汗毛都轰然耸立了,腿都吓软了,不知进退,迈不开步。所有的女生和我的反应都是一样,呆呆地傻在那里。
Jeff小心自责并略带幸灾乐祸地对我们说:他真不知道这次画展的内容,只是朋友邀他过来的。然后他轻轻地推了推我们几只呆若木鸡,我们几个才又被迫地摞出了第二步。仍然是面红耳赤,仍然是面红耳赤加无比尴尬。这时候屋里的两个人过来招呼我们,请我们进去。
我们几个就象被劫持的人质一样,非常紧张惶恐羞愧,不敢看,不敢说话。气场非常鬼魅…..那个房子大大小小的房间、走廊、厨房、卫生间、客厅、反正所有的墙壁空间都挂满了,挂满了大中小微不同型号的人类男性生殖器官的画作。
没有别的任何的绘画,只有巍然耸立的生殖器,大大小小至少几大百上千张。加上那惨红幽幽的灯光,还有老胶片唱机里放出来的 jazz 爵士乐中,黑人那低沉粗犷、沙哑浑厚的嗓音反复呤唱着:
That’s a beautiful world, That’s a beautiful world……
Falling in love, Falling in love…..
那是一个美丽的世界,那是一个美丽的世界…..
掉进了爱河,掉进了爱河.....
看着那些红男绿女穿得那么清凉,手端着酒杯,眼睛半张半闭,身体晃晃浪浪,不知在感觉着什么。有两个女人正在客厅中间扭摆躯体,慢骚着舞步。有个男人抱着把吉他,要弹要不弹,要睡要不睡。所有的人都用那种迷离魅惑眼神望着我们。好一个神秘梦幻的另一个世界…..
那些所谓的艺术、绘画,我连看都不敢看,更不要说欣赏。我只是故作镇静地看了看画作下面的画家照片和文字介绍。我注意到好多都是女性画家。其中还有一幅女画家的巨作:两米高,如泰山压顶轰然屹立,不可一世!
特别是它被挂在走廊最前端最显眼处。就那么一个东东,它却占领了整板的画面。无法回避,逃无处逃;巨大权威,让人窒息!喘不过气!(悟着你的胸,喘气吧....)
搞不懂西方的人,怎么想出来的,怎么画出来的,怎么去欣赏的。这东西能见光吗?这东西能卖钱吗?这东西能收藏吗?这东西能算艺术吗?
来的时候指望着吃什么喝什么、单身艺术家什么的,通通都顾不上了。此时此刻,只想转身,bye bye,弃暗投明,打道回府!
My God!这些人难道他们都不知道吗,我们这9个女生全都是单身待嫁,冰清玉洁,没有鱼儿的水。象这种“人间烟火炮”……
想象吧,生机无限的想象,琵琶琴瑟的想象;风花雪月,天真烂漫,阳春白雪,风扫残云,如痴如醉,艺术风情,体态轻盈,流连忘返,泪流满面…..想象,还是想象,画龙点睛,嘻嘻生辉,上天入地,死去活来…..
其间一位男士,可能是屋主,要我们每人挑选一幅画作,并很坚持很大方地要把那艺术玩意儿作为礼物分送给我们。我们所有的人都小家子气地;不解风情地,如临地狱门口一般地,坚决坚持不敢要他们的礼物和心意。
我敢肯定,就在我们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跑了的同时,他们那一大帮子温哥华艺术家们,绝对个个笑的是前仰后合,笑的肚子痛还笑岔了气。一想到他们妖怪得意痴狂地嘲笑我们,我就开始发表意见对她们几个女生说:“唉!我们刚才应该多一点镇静,多一点淡定从容,大气势;多一点“Who Cares”无所谓的气派。如果我们冒充见怪不惊,小case。到了这个时候,保不定谁笑话谁哈。”
Lily也在质问Jeff,问:“你真的事先不知道这个夜半House画展画的都是些什么吗?”
Jeff 吱吱唔唔地回答:“第一,真的是不知道什么内容的画展;不过这个画展也没那么恐怖嘛,还算正常;何况朋友办画展,理当全力配合,邀请人来欣赏。第二,他要请我们每个人去吃夜宵,压压惊。
在餐桌上,在女士小姐们热血沸腾、心潮澎湃、心存余悸的七嘴八舌中,我总结了一条重大的经验就是:如果以后Jeff再邀请我们去看画展、艺术、美术什么的,我们一定要先问问:
“Jeff,你真的知道他们这次画展的主题吗?如果你不知道,我们就不去了。”
这就是通过这次的画展,我总结出来的宝贵的人生经验。因为温哥华的艺术好浩荡好复杂喔!
再后来,我把这经历讲给我老公听了。他说太遗憾了,这些艺术家的艺术画作,应该又值钱又特别;又特别又值钱。我有点后悔了。我老公还说了:
“Remember, Take what you can for free!”(记住,任何免费的东西都不能不要),不要辜负了别人的爱心还有情意哈!
现在我的心都还蹦蹦跳着,我的脸还红彤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