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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昔日少年回,塔内遇熟人

万丈深渊之上,此刻寒风刺骨。少年迎风跪下对着白袍老者道:“师公,今日出山徒孙行走江湖,他日血海深仇我必当了结以慰父母在天之灵,不辱师公之名!”

“如此甚好!你爹娘在天之灵也会安息。如我所料不差,当年智华将你带回寺中应该还有你爹娘所留遗物,你且记住,没有实力纵然身负血海深仇也无济于事,江湖之中,以实力论英雄。以你目前的实力还不配知道你的仇人是谁!此次你若想报仇雪恨,听师公一言,北塞宁州刘家乃是你世家所在,你父亲当年离家出走立下赫赫威名,你也不能弱了去。还有那中州与幽州中心的原风郡霸主唐门,乃是你母亲世家,唐门现任门主唐傲雄年迈,奈何一世枭雄却是孤苦伶仃,你去拜访便是。若有这两者势力相扶,他日你功力大成,报仇雪恨自然轻松,你可明白?”

“徒孙明白。师公与我那师父安心,此次青宇历练必当磨炼心性,早日报得大仇。”

看着眼前少年叩头,青玄心中自豪无比,老夫当年教出刘震天这等旷世奇才,如今他的儿子又回来了。

雪花纷纷落下,洒在老者肩头,此刻那两鬓白发垂下,看起来竟有些苍老,眼中饱含欣慰看着少年雪中形单影只淡化的背影,青玄自言自语道:“震天,你没走完的路,让他去完成吧。”

行走在漫天大雪之中,青宇此刻眼中坚毅不少,江湖之大,也该有我的一席之地才对!看着朦胧之间的天龙寺在皑皑白雪中出现,青宇心中喜悦万分,三年多了,这个养育自己的地方在内心深处是那般亲切。智普智华二位大师,还有悟尘,悟心等众位师兄他们如今还好吧。

你不配知道你的仇人是谁,你不配!回想师公所说,字字诛心,青宇呢喃之间行走到切近,寺庙轮廓映入眼帘。眼前庙宇呈朱红色,垣墙粉白.庙宇之中昔日松柏不见其青翠,大雪之下,尽数覆盖,整个寺中建筑秀美而典雅,肃穆而庄重。驻足观看些许时刻,青宇微微一跃便踏入了这熟悉的天龙峰。此刻方才清晨,院内在大雪覆盖下竟然有了些许冷清,看向地面之上一道道脚印,想必此刻他们都在那演武场像往常一样练功吧。

如此漫无目的的行走,青宇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惬意。

行走到一处,不知不觉中抬头一看,只见塔门禁闭,门头牌匾“天灵塔”三个大字印入眼中。

当时自己便是和他在这里交手,也是在这里第一次相识吧。记忆里女孩稚嫩精致的脸蛋,带走一丝任性的刁蛮,还有那认错时的柔弱。不知何时,那少女身影就这般出现在脑海挥之不去。情不自禁地迈动步伐,青宇便向塔门走去。

“吱吖吖”塔门受过潮湿,此刻开启似乎沉重一些,声音也变得厚重。微光照进,看着塔内熟悉的摆设,曾经自己经常打扫这里,也在这里偷偷悲伤难过,对于这寺内的唯一一个安静之所,青宇倒是感情最深,塔内昏暗或许和当初他年少的内心一样吧。

“嗯?这是”目光扫过长台,不经意间青宇却发现左侧空台之上摆放着一个熟悉的灵位,上面写着“俗家弟子刘青宇之灵位”而那灵位下方,放置这几件折叠好的衣物,竟然都是自己曾经穿过的,衣服折叠整齐,上边没有一丝灰尘,看来是有人一直在打扫的缘故。

想必是智华大师交代的吧。也难怪,十五日之命,恐怕无人能解,只不过天不亡我啊。想到此处,看向那灵位青宇不禁哑然失笑。看看自己曾经穿过的衣服,此刻竟然那般亲切,伸手取下一件,披在身上一试,果然小了好多啊!

此时屋外,清晨刚练完功悟心向往常一样到这天灵塔门打扫,近几日连续下雪,收拾起来自然也就费事些。

“唰唰唰”扫把落地,便认真扫了起来。

“嗯!奇怪,哪来的脚印”猛然看到一串脚印出现,悟心微微一愣,顺着脚印方向望去,只见那串脚印最终进入了天灵塔内,而此刻的塔门竟然是打开的!

此处乃是我一直清扫。旁人自然不会到此,更何况天降大雪,方到清晨,究竟是谁在里边?

疑惑之间,迈动步伐,向塔门走去……

单脚踏入塔门,见一切正常,伸手刚欲关上塔门,却见左侧一道身影就这般站在那里,背对着自己。看其手中动作,那人正在动青宇师弟的衣物,当下心中怒火烧起大喝一声:

“你是何人?好大的胆?”说话之间一手探去,探龙爪之威直袭对方后背。

“呵呵,动了又如何!”那人听到身后声音,却是微微一笑,沉声道。

“动了,便让你知道后果!”

眼见一爪将至,马上要扣住那人肩膀,哪知手掌却是落空。

“好快的速度!”心中叹息之间,悟心也是不慢,当下单手向左侧劈出,一股刚猛之风瞬间袭来。

“砰”那人身影闪烁之间,与悟心交手却是不落下风。

“哼”冷哼一声,悟心双腿腾空连环踢出。

“砰砰砰”

见悟心双腿力道刚猛,那黑影却不闪避。

微微一笑,便双掌齐出硬生生接了下来。掌心内力涌出,一掌打出,此刻二人双掌对轰。

“嘭!”一声巨响之下悟心连番后退。“噔噔噔”脚跟顶在石台之下,上半身受惯力之下,肘肩便将石台之上的灵位碰倒。

悟心稳定身形,侧身将青宇灵位扶正,看着那道背对着塔门,看不清面容的人影怒喝一声:“不管你是何人,今日既然来了便留下!”说话之间,脚跟猛然踏地,左手手掌一抹金光闪烁眨眼便攻向那人。

“嘭”单手接下悟心一掌,不等说话只见悟心顺势右腿横劈过来,正对那人面门,见状那人右臂抬起,肘尖运力将悟心腿风挡下。

见自己攻击轻轻被化解,悟心单掌化指,在那人不注意之下,一指弹下正中对方手腕。

“砰”触碰瞬间,一股刚劲传入手指,后退之间竟然有些发麻。

“金刚指,四两拨千斤之力当真厉害!”见悟心惊愕,那人微微一笑,淡淡道。

此刻的悟心哪里不心惊,刚才一击,金刚指如此威力接触到对方手腕却感觉似乎打在钢块之上一样,手指酸痛让他不敢大意,面前这人有古怪啊。

“呼”深吸一口气,悟心打定主意,即使今天不是这人对手,但也要让他知道,有些东西是碰不得的!

周身内力尽数汇聚,双掌画出道道掌印,悟心便要继续攻来!

“五师兄,几年不见,当真要出杀招么!”

就在悟心出手之际,面前那人开口缓缓道。此刻粗布衣衫之下,传出一个少年声音,再无刚才那般深沉,那人话音刚落,悟心探出的双掌便凝结在了半空。如此熟悉的声音,那是?

“你!你是?”

惊愕之间,悟心看着那人,激动到,言语之间充满了惊疑,吃惊。突然冒出的声音自己自然熟悉,那不正是青宇的声音么!

“哈哈哈”

看到悟心表情,少年大笑一声。双掌向后一挥“唰”

只见塔门瞬间大开,微微侧身之间,屋外亮光照进,撒在那人年轻充满稚嫩,却无比冷俊的脸庞之上。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眼中那人面容此刻变得清晰,悟心却是楞在原地,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呵呵,悟心师兄,是人是鬼你一探便知”说话间少年将那惊愕中的悟心手掌抓起,放在自己肩头之上,内力散出一股热浪卷了出来。

“啊!”掌心传出的温度,让悟心回神,看着那已经比自己略微高了一些的青宇眼圈湿润激动到:“我,我,没想到,青宇师弟你还,你还活着。你还活着!”说道最后,竟然吼了出来。

看着悟心眼角泪珠落下,青宇又何尝不激动呢。抓住悟心颤抖的手臂激动道:“三年不见,师兄功力倒是深了不少。”看着面前的悟心,如今二十出头,遥想当年一同挑水,一同逗乐的日子,青宇也是欢快,嘴角露出笑意道。

“哈哈哈”上下打量,仔细观瞧之后,确定面前之人正是当年的小师弟,悟心憨笑,一手抬起,慌忙将眼角泪珠擦干。道:“你这小子,个高了不少,功夫也是长进不少”

三年光景,不知道自己这位师弟经历了些什么。如今身形挺拔俊郎不少,这功力也着实让自己心惊,恐怕若非这家伙留手,自己绝对走不过三招吧。

抬头看向那昔日少年英俊的脸庞,再无当年稚嫩,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悟心师兄,那灵位?”陡然之间想起先前灵位青宇问道。话音未落,只听得悟心开口道:“你这小子当年得知你只有十五日之期,师兄弟们无不揪心,更是在佛祖金身之下为你祈福。结果后来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师父便让我等为你立下这灵位供于此处”说话之间,看着青宇,悟尘说道:“如今,倒也不需要了啊,你回来便好,这寺内终于不再冷清了。哎?那你当初伤势?”

青宇点点头,心道原来如此啊。“师兄放心,如今我已痊愈。”

“嗯,如此甚好。小师弟,这几年可让师兄弟们好生想念,今日回来走,这就去见见大师兄他们,此刻应该都在慧云峰清扫积雪。大师兄他们看到你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嗯”

天龙寺,慧云峰。

时值隆冬,大雪纷飞,今日方停。如今大雪封山,此时入寺香客寥寥无几,寺内众弟子像往常一样,清晨练功之后,便随大师兄一起清扫各殿。

“唰……唰……唰”

这殿门之前的空地之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积雪,清扫起来也就自然慢些。一道道扫把落地,一声声紧密相连,不多时原本的青石板便从积雪深处露了出来。

“师弟们,大家加把劲,争取在早斋之前清扫完毕。”手中扫把不断挥舞,看着身边低头忙碌的众人,悟尘开口道。

“是,大师兄。”

“啪!”众人刚开口回答,却见到此时的悟尘在原地楞了下来,只见此刻他的大脑仿佛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右侧殿门之下走过来的悟心。惊愕之间手中扫把落地发出一声微弱的声响。

“大师兄你?”看到昔日沉稳的大师兄不知为何发愣,众人惊疑起来,顺着大师兄目光望去,只见悟心缓缓走来,而其身后一个长发飘飘的少年面露微笑紧随其后,距离众人越来越近。

“那是?”

“啪,啪啪!”随着人影不断离近,众人手中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仿佛大白天见了鬼一般。手掌不听指挥,手中扫把相继落地,一连串的声响传出,富有一丝节奏感。

“怎么,大师兄,你们,你们这是不认得我了么?”走到切记,悟心看着面前师兄弟们的神色也是无奈。身旁青宇讪讪一笑,开口道。

“这!你!你!你!”眼中狐疑之色浓烈,悟尘此刻却是变得无话可说,结巴半晌方才努力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真的是青宇么?”

“哈哈,大师兄,不是我又是何人?”

“好,好,好小子,三年了,你果然还活着,长高了不少,看来这三年你收获颇丰啊!”抬起双掌拍拍青宇双肩,悟尘高兴道。

“小师弟。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三年光景,当真让我等思念。”

“师兄们对青宇之情,青宇没齿难忘,看到师兄们如今与当年相比皆是判若两人,倒是让青宇自愧不如。”的确,三年不见,如今再看当年的众位师兄,各个脸上充满坚毅,眼神也变得空洞许多,想来三年之间,各位师兄们也是受益匪浅啊。

“你这小子,眼光倒是毒辣,我等三年时间,武功皆是精进不少。”听到青宇此话,悟尘便说道。

话音刚落,一旁悟仁便补充道:“就是,就是,大师兄如今全力之下已经能上得天梯五十四阶了哦。”

“五十四阶么?”

天龙寺天梯共一百零八阶,乃是一百零八根百年松木排列组成,第一阶高七尺有余,其后每根阶梯依次递增一尺有余,最高梯与那云端平行,让人望而生畏。天梯之行,当如人生,心性,身法,功力皆蕴含其中。当年自己年幼只不过登上六阶而已。回想起自己当初登上那第六阶梯之时,气喘吁吁累到上气不接下气,想不到三年时间大师兄进步神速啊。

“大师兄果然厉害!”青宇心中佩服,自己这位大师兄品行端正,为人豁达,大度对自己曾经也是照顾有加,当下拱手道。

“你啊,别取笑我。我看你如今这气息远比当年沉稳许多,想必这几年你这功力也是大有长进才是。”

几年之间,悟尘却是成长不少,看到面前青宇他这等境界又何尝不能察觉出呢。想必这位小师弟如今身手也是不凡吧。看着青宇,悟尘似乎想起什么,忙问道“此次回寺可曾去拜见师父师叔么?”

听到悟尘对自己的评价青宇心中震惊,大师兄果然厉害,想不到如今尚未三十岁便修得这等慧眼,当真让自己意外。

“大师兄,我方才刚刚入寺,还没来得及拜见两位大师。”

此行归来,见过众位师兄之后,青宇自然是要去拜见智普智华两位大师的。第一是感谢当年的救命之恩,第二嘛,临行前师公曾说过,当年爹娘临终之时应该是有遗物交给大师保管。想起自己日思夜想的两位至亲,数十年只能在梦中相见,青宇心中便是感伤。

“既然这样,先去主峰拜见师父师叔吧。师父师叔知道你回来一定会高兴的”说罢,不等青宇说话,众人便簇拥着青宇直奔主峰而去。寒冬腊月清冷的寺内,也多了几分热闹。

天龙寺主殿之外,此刻一片雪白。北风呼呼刮过,不禁让人瑟瑟发抖。那殿门之前两道苍老身影缓缓移动着老迈步伐,一点一滴的清扫着半尺厚的积雪。

“阿弥陀佛,清晨尚未结束,这些个弟子不去研习佛法,怎会纷纷踏雪登上主峰?”停下手中扫把智华抬头看向远处山脚,哪里丛林茂盛,积雪覆盖此时看去茫茫一片。

“阿弥陀佛,踏雪之人不在少数,只是老衲探得其中两道脚步轻盈,踏雪之时内力收放自如,想必那人功力也是不低。只是除了悟尘之外难道还有那个弟子有如此功力?”

淡淡地回了一句,智普抬头看向远处,眼中多了一丝欣慰和疑惑。

欣慰那是从他强大的功力感应下来人之少有两人功力出众,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而疑惑却是心中悟尘的功力显而易见早就达到这种程度了,那另外一人会是谁呢?

二人话音刚落,数十道人影便从远处出现。

只见随行众人各个兴高采烈,而那中间簇拥之人的面容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智普智华定睛一看,顿时惊呆,见弟子们走到切近方才回神微笑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昔日的幼子如今竟已经脱胎换骨,老衲险些认不出来了!”

“善哉善哉,你,你可是给老衲一分惊喜啊,想不到当年命悬一线,如今竟是这般生龙活虎。”

“晚辈青宇,叩谢大师当年救命之恩。”见二人感叹,青宇二话不说,当即跪下叩头道。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且不必行此大礼,来来来,随我二人殿内一叙!”

智普智华忙扶起青宇,看着当年弱不禁风的小小孩童如今亦是人高马大,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禁唏嘘起来。当下推开主殿大门带领众人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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