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刚过子时,花烛就悄悄跑到了广清宫与战寒夜会面。
两人迅速换上了夜行衣,行动就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开始了……
第二日,京城就传遍了昨天晚上发生的诡异事件——包括丞相府在内的几名朝廷重臣的府邸的财库被流寇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一般来说财库都是在整个府邸最隐蔽的地方,可是这一把火烧的可准了,刚好将那些纸币都烧了个干净,而那些金子和银子都被抢劫一空,是一丁点都不给他们剩。
果不其然,丞相与那几名上书弹劾户部尚书的臣子早上都没来上朝。
在战寒夜上朝前,议事殿已经吵得跟集市一样。还是战寒夜缓缓步入殿内,众人才渐渐停息下来。
“不知众爱卿有何要事?竟讨论得如此酣畅淋漓,浑身都是汗?”这些大臣身上哪里是因讨论太过投入而流下的汗?分明是被昨晚一事吓出的冷汗!
“这丞相还有那几位臣子怎么没来上朝?可是突然病了?”战寒夜指了指队伍里那几个空位,装模作样一副关怀的样子。
张德阳弯腰对战寒夜说:“皇上,您怕是不知,昨晚上有几个闯入京城的顽贼将这几位大人的府邸抢劫一空,为了防止留下痕迹更是干脆地放了把火。现在几位大人应该是在清理现场吧。”
“什么?”战寒夜一拍龙椅的雕花扶手,底下的大臣呼啦啦跪倒一片,“竟有此事!如今盗贼怎如此猖狂,竟敢闯入城内抢劫朝中命官的府邸!真是反了!张城彪听命!”
“臣在!”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从朝队中大跨步走出来,单膝跪在龙阶下。
“你立马率领五十精兵,与知府一起捉拿盗贼!”
“臣领命!”张城彪起身退出殿外,带着自己的五十精兵前去缴贼。
战寒夜压根不怕张城彪会抓到自己和花烛,不说他俩的修为极高,他还提前和张城彪打好了招呼——对那盗贼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城彪是整个朝中少有的对战寒夜说一不二的人,他曾和战寒夜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关系早已超过了君臣,所以也丝毫不用担心他会反叛。
这件事好像就这么解决了。但是这还仅仅是花烛计划中的一个开始……
又是一个晚上,两个黑色的身影在黑夜中不停跳跃,速度快到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了几道残影。
……
震惊!大臣们的府邸再遭重创!这回粮仓也都烧的干干净净,一粒米也没给他们留下!
更恐怖的是,等到那些贼人已经行凶完毕,知府和张城彪率领的小队才匆匆赶到。这是何等恐怖的速度啊!
民众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算好了的,张城彪就是等到战寒夜和花烛行凶完后才刚回来,给人们的感觉就像是贼人速度快到几队人马都无法捕捉到他们。
……
宫内。
战寒夜和花烛在明煦宫谈论着他们这几日晚上干的“好事”。
“话说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没想到这些大臣的府里竟然囤积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和粮食!这是搜刮了多少百姓才得到的东西!”
说到这里战寒夜脸上满是愤然。
“没事,反正他们贪的那些东西不都带回来了吗。”他们可真舍不得把那些钱和粮食都烧了,他们都放在了离大臣的府邸很近的隐蔽处,每天带一点回宫。
“之后我们还要干什么?”战寒夜问,虽然他是一国之君,但这次行动花烛才是最高指挥官,他要听她的指示行动。
“花烛托着腮想了一会儿:“去烧他们家的花园吧,里面的品种多数皇宫都有,不用那么麻烦花好几次带回来。虽说那些花没有金子银子那么值钱,也没有粮食那么有大用处,但是一花园的花都被烧了,啧啧,这想想心就在抖啊。”边说花烛还边摇着自己的头,表示出对那些大臣的同情。
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他们这辈子最大的悲剧就是刚好生在这个花烛穿过来的年代啊。
没隔几日,那些个大臣府里的花园又被烧了个精光,连根都没剩。
这么一来一去,这些大臣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将府邸修了个七七八八,能够放下家务事来上朝了。
他们一到朝堂之上就开始诉苦,说自己近日过得有多惨,有多苦,并且全部指证徐冲就是那幕后黑手!
徐冲可冤枉了,他什么都没干就被污蔑了,不过也在所难免,毕竟之前这些以丞相为首的大臣一直在针对他呢。
丞相与徐冲吵得正欢,战寒夜开口打断了他们:“颜丞相,朕觉得这事儿并非徐尚书所为,他心里虽对你有怨怼之心,却怎么敢这么大张旗鼓地表现出来?发生了这种诡异之事,第一个受到抨击的便是他,他怎么会傻到让自己深陷舆论危机之中呢?所以这应该是些妄测政局的蠢贼干的。他们以为颜丞相近日与徐尚书针锋相对是为了徇私,却没想到丞相都是为了保我大晟安康啊!丞相如此为国着想,却被那些该死的贼人妄加揣测,这事朕不彻查到底朕绝不罢休!颜丞相,你等着,朕一定会还你和各位受害大臣一个公道!”
后来下了早朝,战寒夜将自己在朝上“发火”的事情告诉了花烛。
花烛得知后捂着嘴吃吃地笑:“所以,皇上,您要怎么为一身正气浩荡的丞相讨回公道呢?”
“对于他而言,最好的事情不就是徐尚书被抓起来吗?”战寒夜说。
花烛听到这,也微微笑了起来——做了这么久的预备是该收网了。
没过几天,宫里就传出消息,说户部尚书徐冲与上一个月的官府放火案有关,现已被押入牢中进行审讯。
今日丞相府一改前几日遭遇大难的阴气沉沉,反而是灯火通明,大摆宴席。为的是什么好事?自然是因为除掉了眼中钉。
颜襄宴请了那些自己的同党,宴席散后他们又神神秘秘地聚在书房议事,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书房的房梁上已悄然多了两道黑影,是的,正是那两个令官员闻风丧胆的罗刹——花烛与战寒夜。
颜襄小心翼翼地将门合上,关门前还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才将门轻轻关上。
“丞相,我们坚持觐见这么久,总算是将那徐老贼除掉了。这次关进去,他怕是很难出来了吧。”一名绿衣老者说到。
“不,说不定,万一战寒夜没有拿到足够证据,哪怕他再想扣押徐冲也不得不将他放出来。”颜襄官场沉浮几十年,想的也比别人全面一些。
“那我们就买通几个狱卒,让他们‘好好关照’一下徐尚书?”一个黄衣中年男子开口。
“这也不妥,到时若是东窗事发,那些狱卒一定会出卖我们。”那绿衣老者反驳道。
“切,若不是那徐冲撞破了我们与天河的交易,也不至于如今费尽心思!”几人中最年轻的一位开口,他有些不耐烦。
天河国是大晟的邻国,两国关系不是特别好,偶尔打一场小战役,几乎都是天河国大败。现在他们说与天河国的交易。难不成,他们背地里干着通奸卖国的勾当!
战寒夜暗暗握紧了自己的双拳——这种国之蛀虫自己竟然留他们到现在,真是追悔莫及!
“哎,现在只能静观其变,如果那老头出不来还好,若是出来了。”颜襄用手在自己脖子前比划了一下,梁上梁下几人脸色都变了样。
“只要将那老贼处理掉,我们的计划一定可以顺利实行。到时候天河王许我们的荣华富贵可就触手可及啊。”那年轻人露出了贪婪的表情。
看来他们的确与天河国达成了某种共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计划,但能确定的事就是这个计划对大晟只有弊没有益!
“不知众爱卿是在讨论何等有趣之事,竟让陈刺史露出如此表情?”战寒夜悠悠然从梁上飘下,把那几个大臣吓得是魂飞魄散。
“皇……皇上。”颜襄见着战寒夜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中计了!
战寒夜背着手走到这群跪倒在地上的他的“好臣子们”面前,花烛一脸冷笑跟在他后面。
“朕很想知道你们与天河王到底是有什么约定?令众爱卿如此兴奋与憧憬,居然冒着被灭九族的风险去完成他交给你们的任务。不知你们可否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战寒夜表面上不见一点波澜,可说出来的话却充满威慑力,不过这几十个字的话语,已经压迫得颜襄等人出了一身冷汗。
颜襄硬着头皮讪笑道:“不知皇上在说什么?臣等岂敢勾结天河王……”
“啪!”还没等颜襄话音落下,战寒夜一个巴掌就已经落到了他的脸上。
“岂敢?朕看你敢得很!不仅结党营私,诬害大臣,还勾结外人!这么些罪加起来你一百个头都不够砍的!你是要我大晟灭亡吗!”战寒夜怒火中烧,如果眼神能够化为利剑,恐怕地上的这几个人已经万箭穿心,死无全尸了。
战寒夜那一巴掌可是用足了力气,颜襄滚出去几米远,嘴角噙着血,冷笑到:“呵,皇上真是明智,臣等正是要大晟灭亡,这便是天河王殿下交给我们的任务。兄弟们,上啊!”
颜襄突然冲上来,其他几人得到颜襄的号令也都迅速起身,运转灵法向他们扑来。
花烛和战寒夜迅速垫脚向后滑行,避开了几人来势汹汹的灵法攻击。
花烛手中幻出两把水剑,向前面几人冲去,两手一挥,被水剑击中的两名男子都飙着血飞了出去。
众人没想到花烛实力如此强悍,除了颜襄以外其他人都以为花烛还是那个废物。就连听颜安碧和颜婵儿说过的颜襄也没法相信花烛如此厉害。
颜襄咬咬牙,又发出号召:“不准逃跑!他们人少,这府里还有几百号士兵,我们要撑到他们赶来!”
颜襄怕是在这时候被糨糊糊住了脑子,那些士兵虽是丞相府里的人,但他们真正要听命的还是战寒夜啊,若是真等他们赶来,颜襄他们怕是插翅也难逃。
那绿衣老者双手缓缓捏紧,在他的手心里已经出现了几道小小的旋风——风灵法,风速漩涡。
那两道漩涡在老者手中越来越大,风力也越来越强,书房的屋顶即将被掀开。
“哗啦啦。”突然,许多人从书房的四面八方破窗而入,将颜襄等人团团围起。
颜襄等人看着如同被风突然吹来的满屋子的人都傻了眼。而此时他们也明白自己不论做什么都难以逃过被抓捕的下场。既然无论如何都是一死,那还不如先立下一功再去死!
抱着视死如归的想法,颜襄冷笑一声,浑身开始发出光芒。
花烛率先反应过来,连忙大喊道:“快撤退!他要使用自我摧毁了!”
自我摧毁是一种与对手同归于尽的灵法,十分霸道,使用此灵法的灵法师的直径十米以内寸甲不留。
所有人迅速撤退,其他的几个大臣也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向战寒夜冲去,想要阻挡他逃跑的步伐,也许拖延个几秒钟,战寒夜就会被自我摧毁波及呢?
可战寒夜又岂是那么好欺负的主儿,他挥起衣袖,挡住了那几名冲上来的人,从花烛的角度去看就仅仅是战寒夜用衣袖将那几个人遮住了而已,但是那几个人在被战寒夜触碰到的那刹那,他们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战寒夜一手抄起一个,将两个人带了出去。
“轰隆!”书房已陷入一片火海,熊熊燃烧着。
丞相府里的人这才匆匆赶来,看到眼前那燃烧着的房屋,吓得快要晕过去。又看见围在附近的禁卫兵还有高高站在楼阁之上的身影,他们的脚跟瞬间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等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