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连雨的天空下,已是秋风萧瑟的九月天,一切平静如昨,只有九翅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她已暗中打点着一切力所能及之事,虽然只不过杯水车薪自我安慰,却也好过闲着什么也不做。
一个历史的变迁,在后世看来,只是三两字迹,刹那云烟,如今九翅亲身经历,才知那是地动山摇,山崩地裂。
这场变迁的受害者郑忽还全然不知,正享受着期待已久的至尊王位,大臣俯首帖耳,万众敬仰。可一切辉煌终究要用寂寞来偿还,郑忽如是,郑突如是,九翅亦是。
终于,达成一致后的宋国国君宋冯快速调集兵车1000乘护送祭足回到郑国,兵甲驻守在宋郑边境房地,以防祭足变卦,祭足率部下星夜回到了郑都。
那日清晨,九翅帮郑忽更衣上朝,“听说祭大夫今日回来?”
“是。”看着九翅欲言又止,郑忽问:“爱妃可有话说?”
“没有,夫君即位四月有余,人都瘦了,衣衫也松阔了许多。”
“唉,郑国虽小,也是里忧外患,诸事繁杂,如今国库也不充裕......”
“今日九儿愿随同夫君上朝,可好?”
郑忽笑笑,拉着九翅的手说,“你好好的呆在宫中,养好身体赶紧给我生几个混小子,便不会这般无聊了。”
九翅噘了噘嘴,送郑忽出门。
那祭足早已在大殿等候多时,见到郑忽垂泪跪拜久久不起。
“卿大夫快快请起,月余不见,祭大夫为何如此多愁善感。”
朝堂之上祭足心不在焉,郑忽觉得事有蹊跷,待散朝之时,屏退左右,独留下祭足。
祭足行大礼后跪下,“老臣该死,请主公赐老臣死罪!”
“祭大夫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祭足遂将事情缘由原原本本告诉郑忽,郑忽的表面永远波澜不惊,他仔细的听着祭足的陈述,不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如钢铁一般的他,越听越心寒,越听越绝望,此时的他已深深的知道,没有祭足的支持,就等于失去了群臣的支持,宋国此举亦是破釜沉舟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如今父君新丧,郑国尚不稳固,不能因为一个君位让郑国血流成河,让兄弟兵戈相见啊。”
郑忽沉思良久,为了郑国的和平他决定让位于郑突。
“主公可举兵与宋国抗衡。”
“可二弟还在宋冯手里,举兵就是将他置于死地。”
“主公,老臣该死,是老臣的错,老臣轻率上了宋冯的当,被诱骗至宋,才会酿成如此大错!”
“叔舅待我亲如子嗣,又是郑国的忠臣,舅父如今也是万不得已,舅父切勿自责!”
“你我情同父子,离开郑国只是权宜之计,待时机成熟,老臣定当亲迎主公归国。”
祭足哭的伤心欲绝,郑忽只能加以宽慰,可他内心的波澜谁能知?
离开大殿,郑忽径直回到西宫。
等候已久的九翅看到郑忽,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下来,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舍郑忽其谁也?
.......
“夫君是时候陪九儿看江上的清风,山间的明月,世界如此之大,陪我四处走走可好?”
“此去路途遥远且艰辛。”
“九儿可锦衣华服,亦可粗茶淡饭,无论今生来世,只要有你,天涯海角九翅生死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