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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孤独的风景

这一天,林洋又来到杨伊的家里,远远的就听见屋里有声音,他开心,杨伊在家。进门后,他看见杨伊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烟雾从她嘴里出来孤寂、迷离。

她的眼睛,盯着她面前茶几上的一个音乐盒,正在播放着一首,林洋不知道名字的曲子。有点压抑,也有点无奈,感觉就像是跑到了山顶握紧拳头,想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逃,想爆发,双手双脚却像瘫痪了一样麻木;心被什么束缚着,像被掏空,又像被挤得爆满。逃不脱,也看不透,不想要却又不得不要。

音乐盒的结构也很简单,中间是一个透明梦幻的水晶球,里面有一个跳芭蕾舞的女孩在旋转着,一圈又一圈,这个女孩的眼睛盯着天空,而水晶球的外面有一只狗蹲在花园旁,目不转睛的在守护着她。

而杨伊就这样,看着这个转动的芭蕾舞女孩,目不转睛,没有一点视觉疲惫。这首压抑,挣扎的曲子,更像是她对自己人生的一种诠释。

林洋的情绪被这首曲子控制了十几秒后,突然醒了过来,关掉了音乐盒,“你这听的是什么,影响心情。”随即他又拿掉了她嘴里的烟,“叫你别抽了,就是不听。”他很不喜欢她抽烟,他自己也不抽。

看见杨伊不语,也不生气,而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像有心事,林洋笑道:“你心情绕城了?”。

杨伊垂下头,长长的伸着手臂摸着自己的膝盖,黑色的头发凌乱的垂在肩膀上,手臂上。

林洋看杨伊现在的样子,就像只迷路的小猫咪,他蹲到她腿边,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她的头发,“看你的样子好需要安慰,要不要我给你一个拥抱?”

杨伊抬头,茫然又冷静的看着他。

林洋挺起胸膛,认真的看着她,“看看我的胸膛暖不暖?”

杨伊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了一秒,“目测还是暖的。”

目测还是暖的?林洋感觉好失败,都说到这份上了,她怎么还要目测呢。

看到他失落,杨伊仿佛看不下去了吧,她又道:“其实,我有点紧张。”

林洋睁大眼睛,“紧张什么?”突然想起晚上有场走秀,“晚上的走秀?”看到杨伊点头,林洋又道:“你紧张什么,上台走的人又不是你。”

看到杨伊无奈的扬起嘴角,林洋才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幼稚,老板是杨伊,不能出一点差错,她当然会有点压力。

这一天在平淡中过去,迎来了迷幻的夜晚。杨伊公司的走秀,美丽的草地上,绚丽的高台,靓丽的模特。

林洋和李钰、瞳菲坐在中间,前面几排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只是无名小辈,坐上去不合适。看见杨伊穿着斜肩长裙,站到高台上发表感言,林洋为她高兴,她的头发也精心装扮过,像新娘一样。还化了妆,林洋觉得化了妆的杨伊,看上去比平时媚,也更成熟了,让他只敢远远的看着她,不敢靠近。

这是一场激动人心的走秀,时间就跟着模特的步伐,一点一点的流逝。

突然,停电了,整个草原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女士们尖叫起来,赶紧打开手机的灯。杨伊借着手机的光芒,又站到了台上,对这次意外停电感到抱歉,安抚大家的情绪。之后,她也消失在昏暗的夜里。

林洋的眼睛到处张望,却也看不到杨伊。他打开手机的灯,在众多的人群里寻找,也听见别人的轻声议论,说这停电是有人故意为之,林洋终于明白,昨天杨伊的担忧。商场如战场,他虽然不懂,也知道这句话。

在这样黑的夜里,什么人都有,他怕杨伊出事。他又不敢叫她的名字,只凭着一双着急的眼睛,在朦胧的夜色里茫然四顾。

离开拥挤的人群,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里,看到一个亮着的打火机,发着微弱的光,随之,他也看到了杨伊,她没抽烟,而是坐在墙角握着这个打火机,目不转睛的看着它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人就像这渺小的火苗一样,孤寂,迷茫。林洋有点奇怪,她怎么就是喜欢看着一样东西发呆。他没出声,轻轻的走过去。杨伊也感觉到了,她侧头平静的与他回望。

林洋走了过去,蹲在她身旁,轻轻的关掉了她手中打火机,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他也舍不得质问她,只平静的问,“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发呆?”

“因为没人懂我。”杨伊的声音异常平静和茫然。

这个声音,这句话,让林洋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他的身子向杨伊的身边移了移,挨着她的手臂,是这种感觉正指引着他靠近杨伊,原来她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需要人陪。

“那你跟我说说,我一定会懂你的。”他在昏暗的夜里,真诚的看着杨伊的眼睛。

杨伊没说话,她的眼神还是那样的平静,平静的看着她手中的打火机,芝宝打火机。她轻轻的伸手,关掉了他手机的光。一切又陷入了黑暗,林洋看不见任何东西,但他知道杨伊没走。突然一朵火苗燃起,又是杨伊的打火机。

她平静的看着他,这种平静让他心慌,她问,“你看到了什么?

“你。”林洋借着杨伊打火机的光芒,很温柔很认真的看着她的脸,她的轮廓,还想把她心里也看个清楚。

杨伊又问,“只看到我?”

林洋点头,“嗯。”

杨伊突然,又关掉了她打火机,在黑暗里,她又问,“现在呢?”

林洋的手臂,紧紧的挨着杨伊,“我看不到你,但我能感受到你。”

这次杨伊没在问,林洋也看不到她,看不到她的神情变化。只是他感觉得到,她在黑暗中拉着他的肩膀,把他拉低靠近她。突然,她亲了他。他没有了思想,脑子一片空白。

他问:“你不是又想把我扔大街上吧?”

“嗯。”她用喉咙发声,回答他,吻没有停。

林洋不怕,此刻他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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