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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自由身

李农仔细观察田七的动作,后者的步子不大,但给人感觉很稳的样子,他的身材不算高大,比宋河还略微矮小一些,但并不影响整个人的气势,行走间杀气腾腾,有股让人不战而退的逼迫感。

宋河见李农看得仔细,悄悄在他耳边说道:“他在为拔刀做蓄势。”

李农听得云里雾里的,说道:“麻烦说得详细一点。”

宋河换了个说法:“兵法中的一鼓作气听说过吧?”

李农一听顿时清楚了,回道:“我明白了。”

可以说田七此时就如同武侠小说里的高手,他在为自己的出招做准备,待他出手的那一刻,威力会比寻常时候厉害上许多。

宋河小声道:“我有点担心。”

“放心。”李农给了宋河一个满是信心的眼神。

话说福建土楼历经数百年的风吹日晒依然高耸不倒,田七虽然厉害,但还能厉害得过大自然?

说话间,田七已经来到了城墙前,他停下脚步,也不见他有拔刀的动作,腰间的刀已经在手。

毫无征兆,足见其拔刀速度之快!

白光一闪。

刀已经斩在了城墙上。

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被刀斩中的那一段城墙上。

宋河有些担心,田七这一招的威力比他想象得还要厉害,而且他的刀没有被反弹回来,说明刀是砍进了城墙里的,那么情况似乎有些不妙了。

李农看出了宋河的担心,笑着拍了拍后者的肩膀。

田七收起刀,退到一旁。

程遐走上前,却见佩刀砍中的地方,只留下一道一尺来长半寸深的刀痕。

田七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刚才那一刀的威力,就算五六个成年人站在面前也不够前者砍的。

如此神奇的特制三合土,他心中已经对这个少年有点感兴趣了,但面上还是十分淡定,他转过身。

洪喜等人一脸欣喜,唯独李农这小子,居然还十分淡定——这个时刻他还能淡定!

“李农,你过来。”程遐朝李农挥挥手。

李农小跑几步,跟上了程遐。

两人开始缓缓走路,就像两个熟识的老友见面,但李农还是懂点规矩的,他微微落后程遐半个身位。

程遐笑道:“你小子不错。”

李农赶紧拍马道:“多亏大人赏识,否则小人也没有这个机会的。”

程遐问道:“那个傻大个是你什么人?”

想不到不怎么说话的宋河在程遐眼里成了傻大个,这让李农心中暗暗好笑,但面上回道:“他叫宋河,曾经救过我的命。”

程遐点头道:“原来如此,有情有义,很好很好。”

接下来,程遐尽扯一些不相干的事情,无非就是想知道特制三合土的秘方,可他又不想直接向李农说出来,因为那样会显得很没面子。

现在,就是要靠李农的领悟力和眼力劲了。

“懂事”的李农赶紧趁机说道:“大人也看到了我家祖传特制三合土的效果,小人愿意将此秘方献于大人。”

他没有趁机提什么要求,因为他知道,程遐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待的。

“好。”程遐拍掌大笑,也没客气,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道,“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跟着程遐,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李农有过这个念头,甚至他都做好准备提出这个要求的。

现在由程遐自己说出来,要比李农开口求人要好上许多。

毕竟求人与不求人,完全是两回事的。

李农感激说道:“多谢大人,小人一定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程遐也很高兴,道:“好说。李农,只要你好好干,跟着本官,绝对有你好处的。”

“小人先谢过程大人。”然后李农迎了上去,为难道,“小人有一个不情之请。”

程遐立即会意,问道:“你是说那个傻大个吧?”

李农一脸惊讶的样子,夸赞道,“大人英明。”

程遐问道:“你想怎样?”

“宋大哥有个年迈的母亲还在家中,希望大人……”李农说到这里停住了,他知道程遐能明白自己的话。

话说程遐也是松了一口气,家里一下子多两个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两人都是奴隶出身,怕会引起其他官员笑话的,如今李农这么说,倒是让他省心许多。

他十分干脆回道:“没问题。”

堂堂一个襄国尹,还是整个筑城工程的总负责人,这点事情根本不算事。

“小人替宋大哥谢过大人。”

接下来的事情,那就很简单了。

反正也不用像后世所处的那个年代,一件事情要走那么多的程序,像李农和宋河这样的奴隶也没有什么卖身契之类的契约,反正程遐一句话而已,他已是自由身了。

宋河和李农告别,他已经得到程遐给的路引,上面盖着襄国令的印章,只要是在赵国的范围内,可以畅通无阻。

但宋河的两位兄弟还没救出来,所以宋河暂时还不能离开襄国城。

虽然立了大功,但程遐并没有高看李农一些,他将后者带回程府之后,甩手将李农丢给了管家程放。

没有得到程遐特别嘱咐的管家,自然将李农视为寻常人对待,更何况后者一身破烂衣裳就跟乞丐没什么两样,于是管家又将李农随意丢给了管事。

管事叫程远,他扔给了李农一套衣服,说道:“换上衣服,然后我再交代你一些事情。”

程遐在襄国城地位不低,府里的下人自然要统一着装,显得气派一些。

要不怎么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裳,穿上衣服之后,虽然只是普通的下人衣裳,但李农已经比先前精神了好几倍。

程远见了比之前精神许多的李农,微微点点头,心中暗道:这小子看上去还挺机灵的。

李农跟着程远来到院子里,却见整个院子有水有树有亭子有假山,有种田园特色在里头,这富人家的生活,还真不是一般奢侈。

程远吩咐道:“今后你的任务便是负责清扫院子,记住,一定要勤快,早中晚三趟是必须的,地面一定要干净,否则就不用吃饭了。”

“明白。”李农点点头。

完不成任务不用挨打,只是没饭吃,这待遇已经进步很多了,身份也从奴隶变成了下人,不用整日担惊受怕性命堪忧,在这乱世之中,已经算是一大飞跃了。

只是李农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成为一个扫地工,他原本以为程遐会重用自己的。

难道自己看错人了?李农心中有些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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