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楚淮绕过屏障走到暮允跟前,接过她手上的腰束,俯下身环住了暮允纤细的腰,“果真是蠢到家了。”楚淮这么说话热气散在暮允胫肩,痒痒的,暮允不禁笑出来声来。侧过头发现楚淮也转过头来,两人鼻尖相触,暮允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了。
好近!就在暮允准备推开楚淮的时候,楚淮已经给她围好了腰束:“可有什么地方感觉不适?”暮允抖了抖双臂,又踱了踱脚,这才摇摇头:“没,都挺好的,很合身。”“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楚淮打量了暮允片刻,这才放心地出了厢房。暮允站在原地深吐了几口气,不知怎的,这几日老是感觉怪怪的。
万万没想到,楚淮竟带暮允进了春宴楼——这可是凡间最大的妓院。刚刚踏进楼里,一大群带有浓浓胭脂水粉的年轻女子便扭着腰肢,摇晃着手里的“销魂娟”往暮允和楚淮身上扑去,可偏偏楚淮那个眼疾手快的,把暮允拉到跟前替自己挡住那些烂桃花:“别忘了你的职责。”
暮允脾气可真够好的,咬牙切齿地微笑着,就差往楚淮身上踢一脚了:“无耻。”过了一会儿,暮允挨个儿给了一锭银两打发了,那群妓女则是眉开眼笑地知趣离开,还不忘再调戏几句:“真是讨厌~”。
楚淮站在身后低头看着这丫头,揉了揉脑袋:“看来不用我教你了。”暮允终于忍不住了,气得往楚淮身上送上一拳:“难怪你让我穿男装,原来就是让我替你善后的!”楚淮一把握住了暮允的小粉拳,将她拉近了些:“怎么,生气了?”暮允果真是没出息的,这样就妥协了,那小耳朵最近可真是喜欢粉红,时不时的就会出现:“你,你放开,这儿这么多人!”
楚淮可没这么愿了暮允的意思,不逗逗这丫头,还真是要肆无忌惮了:“怕什么,大不了上去开间厢房,我让你慢慢打个够。”暮允天真地相信了,如若真的如此,那她以后有何清白可以立足,暮允可算是怕了,努力地想挣脱楚淮的手:“不要,我我现在是男装,你要是,你要是敢那什么,你就不怕被加上什么不洁的嗜好?”
“我要是敢那什么?”楚淮见暮允这怂样心里不禁觉得好笑,“你不会......”楚淮还没说完,暮允就急得捂住了他的嘴,当柔软的手心触碰到冰凉的嘴唇,两人的心跳声好近,交杂到一起,分不清。
随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暮允这才觉着自己似乎惹了祸端——她现在在别人眼里可是个“男人”,如此这般和另一个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于是在这些目光的注视下,暮允连忙收回了手,用手肘撞了一下楚淮的肩——用兄弟的方式:“呵呵,时候不早了,我们可是来办正事的!”
暮允故意说得很大声,这才堵上了悠悠众口。楚淮就这样任由着她牵着走,眼角的笑意终于藏不住了,微微扬着嘴角:“知道我们要做什么正事吗?”暮允这傻丫头终于才停了下来,转过身正对着楚淮,压抑着这压根儿就约束不了的怒气:“是啊,我被你这么糊里糊涂地拉过来,甚至连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楚淮知道暮允生气了,也知道她那脾气根本就经不起逗,所以收回了笑意:“去楼上厢房见一位故人。”暮允心中始终带有疑虑,楚淮总是不肯把话说清楚,她也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去干涉别人的事,可......可她唯独对他收不起好奇。
楚淮待暮允上了厢房,刚打开房门罄芈就一把冲进楚淮怀里抱了个满怀,楚淮到是面无表情,暮允站在一旁差点被吓到,可也只是心漏了一拍。仅此而已。殃濂就站在罄芈身后,绕过楚淮走到了暮允身旁,轻轻地在暮允脑额上弹了一下,暮允感到吃痛,眉不禁皱了起来,踮起脚狠狠拍了殃濂的脑袋:“当我好欺负啊?!”
暮允也不知道眼睛竟有些红红的,估计是被殃濂那一指弹给弄疼的,以至于,暮允在吼殃濂的时候声音出奇的大。殃濂也感觉到这丫头的不对劲,莫非,莫非......罄芈听到动静,便松开了楚淮,却反倒挽住了楚淮的臂弯:“你也真是,这几天去哪儿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你。”楚淮低头盯了罄芈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已经不是小时候了,我自然没必要事事都要告诉你,听话,放开。”
罄芈知道楚淮那冷不丁的性格,可是她就是不肯放,反而挽得更紧了些:“不,这不是要说正事吗,快坐下呀,老站着干嘛?”
于是,没人在站着,因为每个人都清楚,那样只会让气氛更尴尬。刚坐下,殃濂就给暮允到了杯茶递到她跟前:“瞧你,脸色多不好,喝点茶,嗯?”暮允第一次觉得殃濂原来这么体贴,她也是第一次报以殃濂微笑:“谢谢。”听殃濂这么说,楚淮望向暮允,恰巧触碰到暮允微微湿润的眼睛,暮允就这么没出息地再次躲闪着底下了头。
“话说,今天叫我们来干嘛?”殃濂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却始终表现出不在乎,反而笑得更开心。罄芈这才放下茶杯,进入正题:“我要取消和念枭的婚礼——”“砰”一声陶瓷破碎的声音,打断了罄芈的话。
暮允连忙俯身去拾茶杯碎渣,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被烫红的手:“对,对不起,我刚才出神了一不小心打碎了杯子,你们继续。”楚淮脸瞬间暗淡下来,他想去帮暮允,可殃濂率先跑到了暮允身边,握住了暮允的手:“傻丫头,碎了就碎了,你看你的手,这茶水这么烫,你却反倒没感觉!”暮允抬起头来时,殃濂呆着了——她哭了。暮允有些手足无措,紧紧拉住殃濂的手,向他摇摇头,小声恳求:“别,别走。”
别走,如果殃濂走了,那楚淮就能看见她在哭,她不想让楚淮看到她如今这副窝囊扬。连暮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殃濂似乎明白这一切,他只是替暮允挡着,一把将暮允抱起来,直接往门外走:“你们先等会儿,我去给暮允上点药。”
罄芈坐在楚淮身旁,目光略呆滞,直到殃濂合上了厢房的门,她才缓缓开口:“这殃濂莫不是喜欢上暮允了,你看他那紧张的样子。”楚淮没说话,只是眼底越发暗沉,玩弄着手里的茶杯。
等了好一会儿,殃濂才带着暮允进来,只是这才是暮允自己走进来的,并没在殃濂怀里。待一群人全都重新坐好,罄芈才又开口:“念枭他原本是要和我一起来的,只是楚淮不在,仙宫的事务就更繁琐,他抽不开身。”殃濂边重新给暮允到一杯茶,端起轻轻吹着边问:“为什么要取消婚礼?”之后,他把手里那杯凉了的茶放到了暮允面前,“喝吧,这下不烫了,傻丫头。”
“念枭真正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我真正喜欢的人——”罄芈满脸知足地侧过头看了看楚淮,“也不是念枭。既然彼此都不喜欢,那又何必再为这小时侯订的娃娃亲辜负这么多人?”楚淮知道罄芈的意思,可偏偏他就是不给罄芈这机会:“你们若执意如此,到时候毁掉的是仙界和夜魅神族的关系。”罄芈似乎早就知道楚淮会如此,笑容越发灿烂:“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打算去向圣君请旨,让你娶我。”
暮允的手微微颤了颤,她好像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