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再来2瓶啤酒!”
“好嘞,稍等!”雷守抬起胳膊,用还算是雪白的套袖擦擦腮边。
雷守还在赵叔的店里干着,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些日子里雷守虽然觉得有点累,可是却有些治好了他的夜猫子病,很少有日子他能熬到十二点以后了,基本上就是一回到家里匆匆扒拉几口饭,写完了作业就基本上扑在床上,倒头就睡。今天还是周末,他打算今天一回家就玩他一个通宵的。
后厨里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嘈杂响声,赵叔在后厨忙了将近一天,还是那么用力的铲着锅里的食物,使得连离厨房最远的那边的食客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不过赵叔的手艺那是没得说,原本那些听了觉得十分烦躁的顾客闻道同时从厨房里飘出的香气时,怒气就消了大半。
炒菜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赵叔掀开灰蓝色的布帘子,踏着沉重棉鞋的“咚咚”声。
“那个小雷啊!”赵叔在后厨门口冲着雷守大声喊到。殊不在意旁边的那些顾客们已经皱起了眉头。
“唉,赵叔。”雷守快步走到赵叔身边。
赵叔拍拍雷守的肩膀,说:“你这也看到了,今天客多,你婶啊今个也病了。那个啥,你看看能不能今天帮我多干干?行不?这个月我再给你多加点钱,啊!”
“行,赵叔。钱的事儿再说,我今天就多帮你干干,你只要不嫌我多手多脚的就行了。”雷守说,他现在还是很缺钱。他整整一个月都没和他爸联系了,就是想争口气。不过代价就是有些入不敷出了。
赵叔原来严肃的面孔也变得眉开眼笑起来,“好,好。今天晚上有人还预定了一个包间,十来个人好像,我这,实在忙不开……”
“没事,赵叔您不用说啥。前几次我还提前走了,这次就正好相当于补上了。”雷守知道赵叔这是客气话,平时对他也是呼来喝去的,他虽然有时候不耐烦,可是这毕竟是他老板,不好好干活,就是没有饭吃的。
说罢,雷守提起柜台旁的两瓶啤酒,递给他手边的那个桌。继续忙着他手上的活儿。
临近冬至,白天变得转瞬即逝,不一会儿外面就一抹黑了。
“老板!那个我预定的包间在哪?”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那些预定的人就来了。
“欢迎光临!”雷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在门口站着的人。刚才那个叫老板的人站在最前,后面跟着一帮像是在社会上的混混。不是剪着寸头,就是留着过耳的长发,一个个梗梗着脖子。虽然这种晚上喝大酒,一脸凶相的人雷守在赵叔的店里见的还挺多,但是雷守隐约感觉不太对劲。
“小伙子,楼上走吧!”赵叔从后厨里出来,热烈欢迎道,“你快去领着他们上去,顺便帮我点一下菜。”赵叔对雷守嘱咐道。
雷守抓起前台的菜谱就领着那些人上楼了。
“来点什么?”雷守打断了那些刚坐下就粗言秽语的谈话,抽着空还把菜单递了领头的那个人。
那人不耐烦的从雷守手中接过菜单,粗鲁地翻了一下,又重新抬起头看向他对面的那个人,说:“你看看点点什么,大家再转圈传传看看,我买单啊!”
“哪能让你一个人掏钱啊?”其中一个人插话说,“你看看都点点什么得了。反正这重点又不在这,是吧?”那人使了个眼色。
“那好吧!放心,大家吃好喝好啊!”说罢,那人点了十多个菜,什么红烧清蒸凉菜热菜点了十来个,雷守也丝毫不敢落下一个。
“行了,服务员。”男人把菜谱递了回去,十分满意的样子。
雷守下了楼,把点的菜递给赵叔看。
“诶呀,这么多菜!我还待做老长时间呐。行,能挣不少钱,小雷啊,今天过完了,我给你提成!”赵叔满脸堆笑的说,赶紧回到后厨忙活去了。
雷守并没有把他所警觉和担心的事说出来。现在他更应该做的是好好把今晚的活干好,不过万一有什么变数,他应该配合赵叔好好把剩下的麻烦处理好。
厨房里还是一刻不停地忙碌着,雷守也是楼上楼下地跑,所有在饭店里的人都是一直这样忙碌着,直到楼下的所有顾客都已经星星散散,黑夜渲染的气息也浓到不能浓了。
雷守敲敲生疼的后背,一面招手送走最后一桌楼下的顾客。和他们一起干活的只剩下一个帮着忙后厨的大娘了。楼上还是经久不息地响着嘈杂的交谈声。
大娘凑过来对雷守说:“小伙子,要不你先走吧,这里还有我和你叔忙,别累坏了。”眼神中透出一阵怜爱与慈祥。
“没事,我明天多睡一会就好了,我还是陪着你们送走这最后一桌吧。”雷守还是不放心,自己留下来还能应付应付上面的那帮人。都过了打烊的点,显然是想赖账。他实在是不想再耗下去了,他走到包间门口,敲敲门推门进去,丝毫没理会里面的人是否同意。
雷守笑意满满的对里面愕然的面孔说:“你好,我们这快打烊了,请你们把帐接一下可以吗?谢了!”
“多少?”
“一共是一千两百五十六,现金还是刷卡?”
“你这样兄弟,”男人把雷守叫过来,“你看啊,我们这点了这么多菜,怎么滴也待给我们摸个零吧?”
“当然行,”雷守还是保持着原先的笑容,“所以是一千两百……”
“一千就行了,兄弟。”男人拍怕他肩膀,说完就掏出了一叠整齐的钞票。
“一千?这可不太行吧?”雷守虽然内心不太高兴,似乎已经快要爆发了,但是这毕竟是赵叔的店里,尽量不要发生冲突。
“什么?一千?”大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楼上。“您这么大的排场,连个饭都请不起吗?小雷,不用听他们抓胡你。”
男人脸上有些下不来台朝一旁一个手里正摩挲啤酒瓶口使眼色。又转变了态度对大娘说:“哈哈,这样,明天我再登门拜访,以后多帮您们这个冷清的地方带点客,行不?”
“你,不是想赖帐吧?”大娘插着腰气愤地冲上前去一把把男人提在手边的衣服拉下来。雷守倒是没有参与,就算大娘急了,他也不能挑起斗争,不能乱。
“不能,大娘。”男人的手悄悄伸进啤酒箱里,突然,掏出一个空的啤酒瓶。“砰”的一声朝着桌子上重重地一磕,顿时满地都是啤酒瓶的碎片,男人把剩下留在手中的另一半瓶子朝向大娘,大娘顿时吓得不敢出声。
“敬酒不吃吃罚酒!”
“怎么了?怎么了?”赵叔扭着肥胖的身躯姗姗来迟,一看这场面吓地也咽了口吐沫,一边满脸堆笑的调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