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勇连忙扶起张机,说道:“先生不必多礼,这里不是说话之地,还请先生移步府内,不知先生可否愿意?”
张机连忙说道:“多谢州牧!”
许勇笑着大声说道:“诸位请起吧,不必多礼。”
众百姓这才敢起身,但也不敢直视许勇,许勇也不在意,对张机说道:“先生,请!”
张机连忙拱手:“州牧先请!”
许勇点头,带着众人离开。
下邳,州牧府,方靖已经在此等候,许勇命人备酒菜,招呼两人,又让人去将糜竺,陈珪等人唤来。
过了一会,糜竺,陈珪到来,酒菜也已经备好,许勇也不将之前的事说出来,而是先招呼众人吃饭,酒足饭饱之后,许勇让人将大厨召来,问道:“我记得你叫朱大对吧。”
那大厨得到许勇的召唤,也不知何事,听到许勇的问话,连忙拜道:“禀将军,小人正是朱大。”
许勇点头说道:“嗯,你原是陶谦府上的厨子,后来随了我,已经有几年了吧,本将对于府内仆人向来宽容,只要你们忠心耿耿,不仗着本将军的势欺压百姓,本将军向来不管你们,对不对?”
朱大连连说道:“将军仁厚,我等感激不尽。”
许勇点头说道:“本将军记得,你在城内开了一家酒楼,那酒楼的名字还是本将军起的,叫悦来酒楼,对吧!”
朱大一脸疑问,但也不敢问,只能点头说道:“正是。”
许勇笑道:“说起来,本将军之前还从未到过那个酒楼,今日闲来无事,便带着夫人在城内闲逛,去了你的酒楼,诸位,说来也奇怪,本将军点了一些菜式,乃是府内常做的才,却发现,酒楼内的菜比我府内的菜更好吃一些。
本将军还有些疑惑,怕是因为饿了,或者是因为久不外出,所以觉得外面的菜好吃,可是夫人也觉得酒楼的菜比府内的菜好吃,方先生,你刚才也吃过了我府内的饭菜,可感觉比起酒楼的来,如何?”
方靖看着在场的众人,都是徐州重臣,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方某方才只顾感受将军的威仪,这饭菜,倒也不怎么注意这菜的味道。”
许勇笑道:“方先生何必如此,许某可是很羡慕先生的洒脱,为何到了府内,却如此拘谨,莫非先生觉得许勇乃是小肚鸡肠之人?”
方靖连忙说道:“岂敢岂敢,将军的为人,方某早已知晓,将军之胸怀,远非常人所能相比,只是将军,这区区酒菜之事,恐不用将军将麾下重臣都召集起来吧。”
许勇笑道:“先生不知,许某也是甚爱美食,这民间流传出去的美食,可都是许勇让府内的厨子研究出来的,要说这民间多有奇人,能超过府内大厨,许某也不会如此,可是,就偏偏是我府内大厨所建的酒楼,其内的饭菜却比我府内的饭菜更加美味,呵,朱大,你可有话要说?”
此时的朱大,早已经两股颤颤,满头大汗,他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小人知错,小人该死!”
许勇摇头说道:“错是错了,可你不该死,毕竟只是区区饭菜的味道而已,又没有下毒,本将军又怎能因此杀你?只是,本将军之前对你等太过宽容,才让你等如此小觑本将军。
也罢,本将军是个念旧的人,看在你伺候本将军多年,也不难为你,酒楼本将军留给你,只是名字嘛,你自己另取一个,日后,也不用到府内来了。去吧!”
朱大连连磕头:“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待朱大被赶走之后,许勇举樽说道:“一点小事,让诸君看笑话了,只是许某倍感失望,许某本来觉得,以宽容待人,人必不负于我,只是可惜,总有人把本将军的宽容当做了他们放肆的依仗,汉瑜公,子仲,你们以为然否?”
陈珪说道:“将军待人确实过于宽容,方知恩威并施,才是驭人之道。”
许勇点头说道:“汉瑜公所言不错,方才只是小事,许某今日有一事想要请教汉瑜公。”
陈珪抚须说道:“将军不必客气,但有所问,老夫必定回答。”
许勇招招手,护卫便押着尹川和蒋升进来,许勇说道:“汉瑜公,许某曾颁布法令,医馆和医学院除了药钱,不得征收百姓费用,毕竟州内的医师都能领取俸禄,而且,为了吸引其他州郡的医师前来,许某也曾下过令,但凡其他州郡的医师前来我徐州,只要懂得医术,能治病救人,便将之请到医学院,考察他的医术,然后给与行医资格。
今日许勇在街上,却听闻有一神医,不仅阻止了一场可能影响到我徐州百姓的疫病,更是医术精湛,不下华院长,却只因为一些私怨,这尹川不仅不给予这位神医行医资格,更是无视了可怕的疫病,还要当着数百百姓的面,当街杀死这位神医,而我们的贼曹官,却在一旁冷眼旁观,敢问汉瑜公,这是否是许某的错?”
陈珪一愣,问道:“将军,这……”
许勇说道:“就在方才,这位副院长当着百姓的面说,他想让谁当医师,谁就能当医师,他不想让谁当,就算真是神医,也别想在徐州行医,好霸道,本将军都没这么霸道,是谁给了此人如此胆子?嗯?是本将军的宽容吗?
除了医师的问题,其他本将军所颁布的指令呢?是否也如同此人一样,将本将军的法令视之无物?
许勇说到这里,猛然一掌拍在案几上,只听得砰的一声响,整个案几四分五裂,酒菜泡洒了一地。”
许勇发怒,陈珪也顾不上风度,跪地说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糜竺也连忙从座位上起来,走到许勇桌前。拜道:“糜竺管理不力,请将军责罚……”
许勇依旧怒道:“本将军能得徐州,虽然多赖将士用命,但也多亏了尔等相助,本将军向来仁厚,拿下徐州之后,将大权全部交给你们,结果,你们竟然如此敷衍本将军,就在这下邳城中,本将军的眼皮底下,就有如此横行霸道之人,糜竺,陈珪,你二人是如何管理徐州的!”
陈珪,糜竺拜道:“属下失察,请将军治罪!”
许勇再说道:“失察?不是同流合污?”
陈珪,糜竺身体一颤,连忙说道:“将军,我等怎可能与此等人同流合污,请将军明查!”
许勇沉默下来,陈珪和糜竺依旧跪在地上,方靖和张机则大气也不敢出。
许勇骤然起身,拔出佩剑,听到有剑出鞘的声音,陈珪还好,糜竺身体开始颤抖,许勇缓慢的走到两人面前,顿了一下,继续迈开脚步,走向尹川,将剑架在尹川的脖子上,说道:“本将军戎马半生,杀戮无数,但本将军出身贫寒,深感百姓不易,故而多为百姓着想。
只是,本将军能取徐州,也多亏了本地世家相助,故而本将军亦不曾有负徐州世家豪强,须知在兖州之时,死于本将军手上的世家豪强,不知多少,呵!
看来徐州世家豪强是觉得本将军老了,剑不利了,忘了本将军的名声,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陈珪,糜竺,你二人之过,本将军暂且记下,现在,本将军让你们彻底清查所有违法乱纪之辈,不管是谁,依律办事,胆敢违抗者,以谋反罪处理,本将军会让魏延带兵助你们。
希望你们不要让本将军失望,否则,本将军将亲自彻查,到时候,哪怕把徐州翻个底朝天,本将军也绝不放过一人。”
陈珪,糜竺连忙说道:“是,将军,我二人必定竭尽全力,不负将军所托。”
许勇嗯了一声,一剑将尹川刺死,鲜血飞溅,许勇接过绸布,将剑擦干净,插入鞘中,缓声说道:“这两位先生,一位名方靖,游历天下二十余载,画下了我大汉各地地理图,如今进献于本将军,但方先生乃闲云野鹤,不愿入朝为官,你们先与先生一起,查看地理图可有疏漏,然后替本将军好好感谢方先生。
并且,凡兖州,徐州,豫州,扬州,方先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尔等不可阻拦。
另一位乃是南阳来的神医,张机先生,其医术出神入化,与华院长各有千秋,但为这小人所阻碍,不能入我徐州医学院,你二人好生招待,不可让神医对我徐州失望,本将军有些累了,先回府中休息,你们两个,好自为之!”
陈珪,糜竺拜道:“属下明白,将军放心。”
方靖和张机也拜道:“恭送将军。”
许勇离开之后,几人才起身,糜竺尚面带惧色,陈珪则面无他色,转身看着方靖和张机,面带微笑的说道:“两位贵客驾临徐州,老夫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方靖和张机连忙拜道:“后辈方靖(张机)拜见汉瑜公,久闻汉瑜公之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陈珪拉着两人的手说道:“两位不必多礼,两位既然是将军的贵客,便是我徐州的贵客,子仲,不如先请两位到老夫府中休息,然后你我在商量如何处理这些事情,毕竟,将军显然怒在心中,若是你我不能给将军一个交代,恐怕……”
糜竺回过神来,连连说道:“汉瑜公,这次,全靠您了!”
陈珪笑道:“哪里哪里,都是为了将军效力,没有子仲这徐州别驾帮忙,老夫也不可能彻查整个徐州,此次,你我可不能任由那些人了,否则,倒霉的就是你我两家了,我们的将军,可是说到做到啊!”
糜竺眼中闪过一丝冷色,低声说道:“嗯,也该让那些人知道,徐州,是谁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