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府坐落在濮阳城北,与其说是府,倒不如说是城更为贴切,其府外设有高达三米的城墙,宽约一丈,其内楼台亭阁,隐约可见,整个北市,他段氏就占了三分之一。
当许勇一行来到段府门前,却看到牛猛等人正持刀与段府门客对峙,而段府城墙上,则隐约看到有弓弩手正在戒备。
许勇走上前去,问道:“牛叔,怎么会这样?”
牛猛说道:“阿勇,我们在这里休息,谁知道那厮竟然跑过来说这是段府地界,不许我等在这里逗留,嘿,我忍不住跟他打了一架,那厮眼看着就要被我打败,竟然唤了护卫过来,想仗着人多欺负我,兄弟们看不下去,才变成了这样的结果。”
许勇点点头,他与牛猛相处多年,彼此知之甚深,他知道,牛猛等人奉他的命令在这里等候,那段府护卫看出不妥,前来阻止。牛猛自然不会离开,所以才借题发挥。他知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许勇曾跟他说过,无论遇到什么事情,要先站在正义的立场,道德的高处,这样才能得到人们的帮助,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番话。
随后,许勇走上前去,牛猛则跟在他身后,他说道:“敢问尊驾高姓大名,不知我牛叔哪里得罪了尊驾,以至于刀剑相向?”
那段氏门客身高八尺,相貌堂堂,手持七尺汉剑,端的是威风凛凛,可惜,其面带青色,大概是被牛猛打的。只见他怒气冲冲的喝道:“区区竖子,与某家滚一边去,让那小婢养的给我滚出来。”
许勇摇头哂笑,今天怎么遇到的人不是狂到没边,就是孬得杀了都嫌脏了自己的刀的人。
只见他慢慢走过去,缓缓说道:“某家许勇,今日乃为拜访段公而来。”
那门客顿时不再呼喝,而是仔细打量了许勇一眼,哈哈哈大笑,对着身边的人说道:“我原以为那被称为濮阳猛虎的许勇是个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的汉子,没想到,竟然是个黄口小儿,哈哈,若非我等皆住在段府之内,不曾外出,岂会使这竖子成名?话说小子,你断奶了吗?”
后一句却是对着许勇说的,许勇听到这话,没有发怒,反而挥手阻止了其他人,然后将刀慢慢拔出,说道:“你想要,胜过许某的刀,这所谓濮阳猛虎的称号便是你的了。”
那门客哈哈大笑,说道:“好,小子,听好了,某家邓……”
话未说完,许勇已经来到他面前,一刀斩了下来,他慌忙中举剑抵挡,然而,许勇的力气岂是他所能抵挡?只听得“砰”的一声,他便跪在地上,满脸通红,肩膀上,许勇的刀压在他的剑上,而他的剑,却深深的刺进了他的肩膀,他刚张嘴想要说话,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带着些许碎末,这一刀,直接震碎了他的内脏。
许勇将刀收起,他便直接扑倒在地。许勇摇头说道:“死人的名字,许某不需要知道。”
说完,许勇抬头,看着段氏门客,问道:“还有什么人想要这濮阳猛虎的称号?只要胜过许某的刀,尽管拿去。”
那些门客齐齐倒退几步,纷纷低头,不敢看着许勇。许勇见此,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尔等还不去禀告段公?”
那些人纷纷往段府内跑去,只恨不得多长几条腿。许勇看着围墙上的弓弩手,低声对着牛猛说道:“牛叔,等下若是那段氏家主没有出来,便让兄弟们先撤退,去跟田兄找些盾牌之类的东西。”
牛猛喏了一声,说道:“那你呢?”
许勇说道:“今日之事,只在一鼓作气,若是就此退却,那面对段氏上万仆役,加上濮阳守军,我等只能坐以待毙,所以,等下我拿下段府大门,哪里,弓弩手没办法攻击,等你们过来,我们则直接杀入段府。”
牛猛断然说道:“不行,这太危险,要么你去寻找盾牌,我去守住段氏大门,要么就大家一起冲进去,只凭你一个人,怎能守住大门,等到我们过来?”
许勇笑道:“牛叔,你放心,我可不会拿我的命开玩笑,我心中的理想还未完成呢,区区段氏,要不了我的命。
而且,这些游侠多是因为我的名声而来,若是我就此撤退,他们定然会对我失望,以至于士气低落,如此,我等就更没有胜算。
至于一起冲进去,你看,这围墙上全是弓弩手,一轮箭矢下来,我等还剩多少人?而且府门虽宽,但我等挤在一起,纵然有霸王之勇,又岂能施展开来。
所以,最好就是我就在这里,守住府门,这些,才能激励这些游侠。”
牛猛想了一会,颓然说道:“唉,也只能如此,但是,不能让你一个人独守府门,让陈山,李小他们和你一起。”
许勇说道:“可以,放心了牛叔,这只是最坏的打算,那段氏称霸濮阳多年,如今我等竟敢挑衅他,只要那段氏家主不是个懦夫,就一定会出来,即使他不来,也一定会有段氏的重要人物出来,到时候我们擒贼先擒王,拿下他们,此事便成矣。”
“嗯。”牛猛点了点头,神色戒备。没过一会,段府大门再次打开,一个四五十岁,衣着华丽,面色红润,但去阴沉着脸的老者,带着几十个护卫走出门口,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说道:“老夫段朗,字明烈,许勇你杀我门客,围我段府,是欺我段氏无人吗?”
其话音刚落,其身后护卫纷纷拔刀,围墙之上,弓弩手也同起身,手中弩箭对准许勇一行。
许勇微微一笑,收刀归鞘,将手背在背后,对着牛猛摇了摇。牛猛明白,慢慢往后退去,并将许壮也一同带过去,场中只留下许勇等十一个人。
而后,许勇握拳,对着段朗拜道:“小子许勇,见过段公,段公名震东郡,段氏又是整个东郡最有权势的家族,许勇岂敢欺辱?只是许某奉兄长之命,前来给段公拜年,没想到这人却不断羞辱许某,许某再三忍让,也无济于事,本想教训一下他,谁知道这人空长着一副威猛的样子,却连许某一刀也接不住,段公若是不信,可问一下在场之人,许某可曾说谎?”
段朗阴沉着脸,目视左右,那些人纷纷低下头,见此,段朗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只怨这邓安本领低微,只是,你家兄长是何人?”
许勇笑道:“兄长姓田,讳恒,字烨升,今为西市田氏家主。”
段朗瞳孔一缩,段氏要对田氏下手,这并非隐秘的事,盖因这段氏向来自大,而田氏不过商贾之家,哪里会被放在眼里,所以段氏直接把消息放了出去,想看看田氏垂死挣扎的样子,以做乐趣。
所以,听闻许勇是为田氏而来,段朗有些不解,问道:“哦,那田恒可是让你过来求饶?既然是前来求饶,还敢杀我门客?”
许勇说道:“是,也不是,我家兄长自知不是段公的对手,所以,让许某前来给段公送一份厚礼,希望段公手下留情,饶过我家兄长。”
段朗放声大笑,说道:“那田氏能有什么礼物,等老夫灭了田氏一族,自然都是我的,何须他送,倒是你,许勇,老夫看你甚为武勇,十分喜爱,你可愿意到我段府,为我段氏门客?”
许勇笑了笑,又对着段朗一拜,说道:“承蒙段公看得起许勇,不过,兄长对许勇极好,所以许勇只能拒绝段公了。不过,段公,我家兄长所送的礼物极为厚重,纵然是你灭了田氏,也一定不会得到,段公不想知道是什么吗?”
段朗疑惑道:“哦?是何物,可曾带来?”
许勇微微一笑,说道:“已经带来,不过需要段公配合,让许勇取来才行。”
段朗愈加好奇:“那你何不速速取来?”
许勇说道:“好。”话音刚落,许勇便扑了上去,许勇与段朗本就离得进,不过一眨眼,便来到段朗面前,段朗大惊,正要呼救,许勇却饶过了段朗,杀向他身后的护卫,那些护卫哪里想到刚才还说送礼的事,转眼许勇便杀到,纵然有些准备,但还是被许勇连杀数人,等他们反应过来,杀向许勇,但许勇丝毫不惧。
自八岁起便开始进山打猎,虽说没有人教他武功,但许猛兽搏杀,更甚与人搏斗,毕竟,如猛虎野猪之类,被人砍上几刀都没事,反而会因为受到伤害而更加疯狂,人若是挨上一下,立马就会成为猛兽口中之粮。
所以,许勇一身本领也算得上自杀戮中练得,只见他在人群中左突右奔,手中全无一合之将,血渐到他身上,顿时,那清秀的面孔犹如恶鬼。
等到段朗回过神来,转身一看,身后护卫竟然被许勇杀倒一半,剩下的人则挤在府门出,不敢上前。
许勇再次面露笑容,不再去看那些被杀破胆子的护卫,直接背对着他们,对着段朗笑道:“段公,此礼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