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长相实在算不上美,但眉目清雅,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再加上自有一股冷清的气质,像是从迷雾中缓缓走出来的神秘少女。
我眨了眨眼,回应:“是的,娘娘。”
“刚才的事你听见了。”她都这么肯定了,我自然也不好说假话:“云儿也只是路过,不小心听见娘娘和五皇子殿下的对话,还望娘娘饶恕。”
这么恭恭敬敬地说话还真是别扭……
她居然笑了,仿佛冰封的河面裂开了缝隙,有一丝温暖:“这皇宫中的丫鬟和主子说话都战战兢兢的,你倒是不一样,看人的眼睛也不慌不乱。”
那是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丫鬟。
我内心接着话,表面又是一脸担忧地问道:“娘娘,你和五皇子殿下发生了什么矛盾吗?”
这个问题很冒昧,但她不仅没生气,反倒很认真地回应:“我和殿下是政治联姻,殿下对这样的婚事一直很抵抗,对我这样的女子更是不喜欢,但是……却喜欢上了一名曾救过他的江湖女子,再加上殿下前去求亲,那名女子没有答应,殿下对她更是念念不忘,甚至……”她苦笑了一下:“想休了我再把那名女子迎娶回来,只是迫于家族压力,一直没能如愿以偿。”
“所以娘娘和独……五皇子殿下今天就大吵了一架?”我差点连名带姓地把“独孤痕”这三个字说出口,还好她没有察觉,只是继续道:“并非此事,其实是前几天那名女子差点被杀害的事被殿下得知,恰巧那天我并不在宫中,殿下便开始怀疑是我在背后嘱使。”
原来要杀白莲花的人真的不是独孤痕,管家婆又说幕后主使者是个女人,会是眼前这个女子吗?
我出于试探,又问:“娘娘那天为何不在宫中?”
“我那天不在宫里,是因为那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也只是想去拜拜她。”她再次回答了我逾越身份的问题。
“娘娘解释过此事殿下也不信?”
“这事我并没说,也就解释了一下自己没有杀那名女子的心思罢了。”
我看她的眼神很透彻,不像是在撒谎,而且对于一个问了她那么多问题的小丫鬟,也没有丝毫的怒意。我突然替她感到有些不平,这样好的女子怎会有人不喜欢呢?虽然她不及白莲花的美貌,可她的心这样的坦然……
“娘娘何不试着解释一下?”我很不解她的做法。
她唇角的笑有一种看透世俗的苦涩:“他对我本就无情,解释了又有何用?这样毫无意义的关系,断了也好。”
真的是这样吗……
我离开了御崇宫,内心却像吃了黄莲一样苦,女子的那句话不仅是对她自己说的,也像是送给我的一样。她和我的情况也算得上相似,自己喜欢的男子都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白沁。
奕非辰总是为了白莲花误会我,好几次都对我表现出极度厌恶的态度,我却无法做到像那位女子一样的释然。
白莲花啊白莲花,你把所有优秀的男子都尽收囊中,可我只要一个奕非辰也不行吗?
“……讨厌一个人到极致,总有一天会变成喜欢。”
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顾庭生的话。
也就因为这句话,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奕非辰,我就为你改变一次,也仅是一次,若你的心里还是没有我,我就再也不会打扰你!
我燃起了最后的斗志,回到瑜漾宫,午饭之时,我当着韶倾的面吃了一碗又一碗的白米饭,他倒是没吃几口,就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我吃,还很贴心的帮我夹菜:“少主慢点,虽然皇宫的饭菜不错,但也用不着这么饿。”
我把最后一口饭吞进肚子,又道:“管家婆,我决定了!我要变成一个好妖女!”
谁知,他的笑容在听到这句话后消失了:“少主,韶倾希望你是在开玩笑。”
我被他的眼神吓到,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我很认真!非常认真!”
他眸中的光暗了下来:“是吗……可是韶倾不希望你变好。”
“啊?”
“变好了的少主一点都不可爱了~”
他凝视着我,语气还带着点撒娇的味道,还好我意志坚定,没有被他漂亮的脸蛋蛊惑到,我定了定神:“咳!无需多言,我心意已决,管家婆你再怎么用美男计,也都阻止不了我要变成一个好妖女的决心!”
“少主,你确定能坚持三天?”他恢复了平时看我的那种鄙夷的神情。
“别说三天!三十年都没问题!”我拍着桌子站起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光:“少主这么坚定,不如……韶倾和你打个赌好了。”
“什么赌注?”某人傻傻地往坑里跳。
“时间韶倾就不定太短,就堵少主是否能在三个月内,让那些害怕和讨厌少主的人有所改观,喜欢上身为妖女的少主,如何?”
我豪不犹豫地答应了:“好啊!赌注是什么?”
“答应对方一个要求,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感觉这样的赌注挺诱人的,我脑袋一热,便把多年来的愿望脱口而出:“那若是你输了,本少主再也不要听你的话,而且你还要任本少主差遣!我让你往东,你绝对不能往西!我让你猪叫,你绝对不能学鸡叫!我不喜欢吃的苦瓜全都归你解决!我骂你不能还口,我打你不能还手!而且我需要你的时侯,你得随叫随到,不能有迟半刻钟!总之,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当然。”他这笑得一脸开心是怎么回事?不会觉得我的要求很过火吗?
“那你的要求呢?”我吞了吞口水,不知道他会不会让我做什么很痛不欲生的事?
他却说:“韶倾一时想不出来,不如待韶倾想到时再告诉少主?”
“可以。”我咋感觉自己又掉进了他的圈套中?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打了堵就不能反悔,还是好好的实行我这三个月的目标吧!
我的第一步,就是要帮助今天那名女子和独孤痕成为一对恩恩爱爱、羡煞旁人的夫妻!
我是一个想到就会去行动的人,于是第二天早上,我又来到了那名女子的住处,我放大胆子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有了回应:“来了。”
她推开门,看见我有一点诧异:“你是昨天的那位丫鬟!”
“娘娘,我有一个荒缪的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很大声地说,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
她一脸茫然:“请求?什么请求?”
“我想要当娘娘的贴身丫鬟!”
她对我如此突然的主动甚是犹豫:“可是……我一个人惯了,并没有要找丫鬟服侍的打算。”
为了得到她的同意,我不得不用了一种我最抵触的办法……
我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硬是憋出了两滴眼泪:“娘娘,你是不知道,云儿本是妍妃娘娘身边的一名宫女,但妍妃一直嫉妒云儿长得比她漂亮,便处处为难云儿!有一次我端茶给她,我端来冷的,她说要热的,我端来热的她又嫌太烫,我端来温的,她居然把茶杯都砸了,还把云儿赶出了她的宫!可是!她还是不肯放过云儿,每次都找人来故意刁难云儿!”说着,我抱住了旁边的柱子,泪眼婆娑:“娘娘,云儿只要有了新主子,那些人才不敢再欺负云儿,所以,云儿看娘娘与我投缘,便想请求娘娘拯救一下云儿这悲惨的命运,不然……不然……呜呜呜……”
我把我对管家婆的各种不满化成了泪水,哭得万分伤心,差点就忘了停。
她有些失措,无奈之下,只好点了点头:“那好,我明天去妍妃娘娘那里……”
“不用了不用了,云儿已经被赶出来了,已经不是她的人了!”我立刻摆摆手,要是让管家婆知道我用这种方法取得她同意,他肯定又多了一个嘲笑我的理由。
“好,既然你已是我的丫鬟,那我给你改个名,叫小桃如何?”
小桃……姑娘你是懒得想才随便取得吧,算了,只要她答应了,名字这种小事可以忽略。
“很好听的名字,云……不,小桃很喜欢,多谢娘娘恩赐!”我表现得很开心。
其实真正值得我开心的,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