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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无奈

“羽儿,赶快回来,别做傻事......”

女子的声音就在不远处传来,听传音,正是冷凌羽的天师——红叶。话音落下不久后,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便化为一阵疾风,飞速地赶来。

“天师,今晚风冷雨寒,你又何必到此来劝我回去呢?”站立在茫茫烟雾之中的少年,故作叹息道。

“你留在案台上的那封书信,我也看到了。魔尊知道这件事后很生气,叫我誓必找你回来。其实魔尊一直都很疼你,只是口头上不说而已。”红叶感叹道,随之道出事情的缘由。

冷凌羽想了想,红叶和冷幽风能如此快速知道这件事,一定是那群多嘴八卦的路人回去告的状。看来这群内心丑恶的家伙,还真是有风使尽理。即使冷凌羽想黯然离开,也并非容易。因为那群下贱的人要将此事公之于众,好让冷凌羽颜面扫地。

“太迟了,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梅树下的誓言,已经许下,我已无法再反悔了。”冷凌羽仰天狂喊道,声音震撼到天罡海里的龙鱼也躁动起来。

“什么?梅树下的誓言?”红叶一脸疑惑,表示不解。

“天师,不瞒你说,就在前几个晚上,我也曾在父王面前许下誓言。我说过元气耗尽之日,便是离开天魔宫之时。一年了,这一年来我早已泪雨如潮,受遍了世态的炎凉。如今终于有机会离开,我恳请天师莫要再来劝阻我了。”冷凌羽态度十分坚决,并不愿在此让步。

“怎么会这样?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红叶莫名感到心慌,不知对方到底隐瞒了什么。

“天师,你去问问我的父王,便知此事的来龙去脉。”冷凌羽不想在此多作解释,于是把矛头直指冷幽风。

“好了,羽儿,跟为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我会处理好的。”红叶摊出双手,作出一个迎接的姿势。

冷凌羽摇了摇头,轻叹道:“我不会回去的!”

“唉!其实魔尊说的那些都是气话,你又何必计较呢?谁不会在生气的时候说出过分的话呢?”红叶解释道,她尽量不让这两父子反目成仇。

“那好吧!”冷凌羽表现得很不情愿,因为冷幽风早已敲碎了他的心灵。就算如今再相见,也只是黯然相对,互望两痴呆。

“来!”说着,红叶便牵着少年冰冷的手渐渐离去。

临行前,冷凌羽信誓旦旦地道:“天师,感你对我的一片真情。倘若有来日,我定涌泉相报。”

“嗯!”红叶满意地点了点头,顿觉心似蜜甜。

两人在天魔宫内绕绕转转,加上此时已夜静更阑,所以除了一片夜光后,周围已再无闲人。

当两人走到琉璃殿时,红叶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转过了身,面带微笑,说道:“魔尊叫你过去一趟。”

“父王找我?”冷凌羽不敢相信,于是再三问道。

“是的,他很想见你。”红叶一片语重心长,眼波处也尽是真诚。

“好吧!”冷凌羽打了个哈欠,显得颇为疲惫,变慵懒地走往大殿中。

天魔宫,幽殿。

这里漆黑无光,格外阴冷。一道人影不断地在此间徘徊,看起来似乎心事如麻乱,行坐也不安宁。

“父王,你找我有事吗?”冷凌羽的内心无比沉重,于是悄无声息地遛了进来,小声问道。

“羽儿,你终于来了,还在怨恨父王吗?”冷幽风转过了身,柔声道。

冷凌羽偏过了头,不敢与之对视,十分随意地道:“我不知道......”

“唉!要是连你也走了,父王可就无比孤寂了。”冷幽风深深叹道,他不愿望见自己的儿子在外面漂泊流离,尝尽风雨交煎。

“父王有爱妻,哥又生得俊俏,一家人其乐融融,而我......才是多余的。”后半句话,冷凌羽说得非常伤感。

“羽儿!”这时候,冷幽风变得严肃起来,他不允许对方说出这样的话。

“父王今晚找我还有其他事吗?倘若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对于眼前人,冷凌羽不想与之多言。

这样一问,冷幽风的脸色变得很痛苦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口中之话,似乎难以说出。甚至连双手,也在剧烈地颤抖着。

过了片刻,冷幽风才艰涩地道:“羽儿,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你可要听好了。”

“父王,你但说无妨。”这一年来,早已把冷凌羽的定力和心智磨砺得无比坚强,所以他并未表现出半点慌张。

“一个月后,是天魔宫十年一回的对决,你也知道你现在的这个状况......”说到这里,冷幽风便不断地摇头叹气。这个曾经被他视为掌上明珠的天之骄子,如今却神力尽失,这使他感到很无奈至极。

“以我现在的这个状况,一定会输得一败涂地,我说得对吧!”冷凌羽淡淡地道,其脸色依旧古井无波。

“倘若到时候是那个结果,谁也帮不了你。”冷幽风摊了摊手,此事令他尤为心伤。

冷凌羽一听,眼前突然一亮,因为自己的元气已经恢复了不少,打败已是不可能的事。但他还是摆出一副很绝望的样子,幽咽道:“父王,我真的要参加对决吗?你何不让我孤寂地离开?”

“羽儿,这是天魔宫的规矩,我也无法改变。”冷幽风摇了摇头,同时一脸颓丧。

“唉!我知道,父王已忍心抛弃我了,看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冷凌羽悲伤地大喊道,但心中却是另一番感受。

“羽儿,你一定是怨我太无情,竟然连自己的儿子也保护不了。”望见凄凉语语的少年,冷幽风不禁上前,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其白皙的脸庞。而少年眼眶中,早已饱含泪水,只是以冷凌羽的性格,不足以洒出来罢了。

“今生怕徒是负虚名,来生再结父子缘。当到对决之际,我的一切就如同梅花一样凋零。”冷凌羽的心绪如海潮般澎湃,打算转身往外跑。

“羽儿,羽儿......”冷幽风拉着对方的衣袖,他生怕冷凌羽一旦离去,便会做出傻事,致使他留下遗憾。

“父王,你既已忍心抛弃我,又何须强行挽留我。梅树下的誓言,数月后的对决,注定了我不能留在天魔宫。所以,父王,我对不起你,你还是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哥的身上吧!我的存在,只会给你带来耻辱,给你难堪。为了你的声誉,我也只能这样做。不用惦记我,我的生死不足以为人所叹。”

冷凌羽强压心中的悲酸,毅然说出这番话。他只想知道,自己在父王的心目中究竟是什么地位。

此话一出,冷幽风的双手就捉得更紧了,令到那正欲离去的少年也感到很惊讶。想不到这一刻,父王竟然真的不舍自己离去。

但为免被人猜忌和怀疑,冷凌羽还是用力地甩开了对方的手,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幽殿。以冷幽风的能力,定然察觉到对方的元气已有所恢复,只是现在的这种状况,他的所有心思都不在这里罢了。

半路中,冷凌羽撞到了一个人,本来正想道歉,但抬眼一望,竟然是冷凌渊,于是不禁收起了涌到嘴边的话。

两人互相见面,基本上都冷眼相对,之间根本就没有半点交流的语言。

“呵!这么晚还四处乱跑,不怕遇上坏人么,真是胆大。”冷凌渊轻笑道,之间夹着一丝轻蔑。

“那也不关你事。”冷凌羽撅了对方一眼,满是愤怒之气。

“看你一脸沮丧的样子,应该是跑去找父王了。然后,父王不理你,你就一腔悲愤地跑了出来,我说得对吧!”冷凌渊忖测道,对于冷凌羽的性子,他还是有所了解,许多事情都是表现在脸上。

“哼!你爱怎样说就怎样说,哪怕是你在众人面前说尽我坏话,我也毫不在意。事已至此,你应该感到高兴吧!你辛辛苦苦酝酿多年的大计终于要实现了,又何须在我面前说上风凉话。”冷凌羽拳头攥紧,冷哼道。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冷凌渊表示不知情,轻笑着摊了摊手。

“事实会证明一切!”说罢,冷凌羽急匆匆地离开。

他很清楚,冷凌渊这个人心思周密,善于用计,万一被他看出什么破绽,那可不得了。

冷凌渊对此事感到莫名其妙,他不明白这深夜冷凌羽跑来找冷幽风作甚。毕竟这两者的关系都已经搞到几乎碎裂,还有什么可挽回的余地。

内心的疑惑使冷凌渊辗转难眠,他决定去一趟幽殿,问清楚冷幽风,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对于冷凌羽来讲,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他都要小心翼翼,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尤其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因为在对决中,高手如云,一旦泄露了真实情况,就会毫无半点胜算。毕竟在场的都是佼佼者,而自己却是一个伤病初愈的弱者。彼此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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