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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崇阴教风雨飞花

“锋回路转,聚气于丹田。”望月阁内,澈影手捧一本略有泛黄的书,借着火把发出的伟岸的火光,边看还边比划着。

“以气聚于手心,转势力与剑。”澈影接着说着,手势也换了一种,然而叹了口气,“好深奥啊。”不禁感慨着,天剑阁与这个相比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

一阵风吹进来,将书翻得啪啪作响,无意间澈影撇到一页。

“风萧萧兮雨连绵,漫天飞兮花无缺。落看出指兮一挥,却似苍月流连不复兮。”澈影念道,脑中顿时闪现一道灵光。

怎么这么耳熟?一种强烈的相识感冲击着澈影的脑骇,无数思绪翻江倒海般沸腾起来,突然一道白光显现,犹如晴天霹雳!

“漫天飞花风吹雨,”澈影思索着道了出来,有些不敢相信,她迟疑了下,“风雨飞花!”说不出的惊讶,行为立刻迟钝了,书搭的一声落了下来。

经过好些时日的调养,澈影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在看完《天阙道》后,练起仪月宫的武功也更是如鱼得水般顺畅。

同仪月宫里的人也渐渐熟识起来,当初的那层隔膜渐渐黯淡,生活还算悠闲。

小桐也还是那样,她总是在宫殿与一幢外形怪异的石屋间穿梭,而恰好又被澈影撞见。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肩上,澈影惊得一回头,是蕲衣!

“你在干什么?”蕲衣奇怪的问道。

澈影站在此处,支支吾吾,突然被蕲衣拉到一边:“最好不要看。”说着又伸头过去,见小桐已经进去,便放下心来。

“那里是宫主不让人接近的地方,是永远不会让别人进去的,迄今进去过的人都没有活着出来过。”

沉默片刻,蕲衣接着说道:“那里,关着许多人,许多男人。”

澈影顿时醒悟。

“除了这个老男人,其余的我都要!”澈影又想起当年在丛林中初见小桐的时候,她指着贾阁主是这么说的。

突然感到小桐的喜好真恶俗。

“走吧,别看了。”看着澈影的眼光依旧瞟着那里,蕲衣不禁催道。

林中传来阵阵鸟鸣,澈影走在蕲衣身边,一阵沉寂。

“望月阁的书,看的怎样?”蕲衣突然问道,二人不觉同时停下脚步。

澈影“啊”了声,从迷惘中回过神来:“哦,那个,还好,学了些仪月宫的武功。”

“高深莫测吧?”蕲衣调侃道。

澈影点点头:“与中原功夫似乎截然相反,但是又浑然一体,”似又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仪月宫的武功中又没有一招叫做‘风雨飞花’的?”

蕲衣折下跟树枝,轻言道:“你看见有就有吧。”

“我不是开玩笑,”澈影的表情异常严肃,让蕲衣也不觉认真起来,“到底有没有!”

蕲衣沉思了会,面色更加凝重,呼吸也沉重了起来:“风雨飞花已经失传了。”

“什么?”澈影诧异万分。

蕲衣接着说道:“最近学会的人是前任宫主,她是个武学奇才,自她以后,‘风雨飞花’也就销声匿迹,留下的记载也只有《仪月》中的一首简单的诗句来浅显的描述罢了,对了,你可以去望月阁看下《仪月》,这本共九册,讲述了仪月宫乃至崇阴教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不过通常可以看到的是前七卷,包含的内容从文字艺术,医疗武功乃至历史事件,全部都有,这可是传承下来的难得的宝贝呢!”

“风萧萧兮雨连绵,漫天飞兮花无缺,落看出指兮一挥,却似苍月流连不复兮。”澈影踱步吟道。蕲衣点点头,叹道:“就是这首,这是仪月宫的一大损失,风雨飞花,杀人于无形花雨间,可惜,可惜啊!”

脑中突地一阵嗡鸣,万千思绪糅杂,只让澈影有种撕裂的感觉。

“风雨飞花”竟是始于仪月宫!

这个事实比起身中奇毒更让澈影蒙受打击。以前是怎么呢,事情究竟是怎么呢?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夹杂着些许委屈。

回到房间,澈影注视到,桌子上本应有的那把墨绿宝剑已然不在,却仍旧走过去,似是碧落剑依旧存放在那里一般轻轻碰触抚摸。

想起碧落剑伴随自己也有五六年了。自那次贾阁主将剑赠与她时,她就与沈怀樱在花园中论剑。

那是澈影第一次看到沈怀樱的剑。

那把剑很独特,剑身薄而柔韧,四周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似是火般热情,却又温婉如玉;突然拔剑出鞘,顿时光芒万丈,斩花于无声之中,随风飘动。

褐黑的头发在风中飞舞,嘴角总挂着恰当的微笑。沈夫人的面容真的让人难以忘记。

“小澈。”那日沈夫人与自己站在花园中。

“夫人。”小澈影欢快的跑过去。

沈怀樱慈爱地摸着小澈的头,道:“碧落剑还好用吗?”

小澈点带年头。沈怀樱仪态端庄地走到花园中央,对小澈回眸一笑:“小澈,看好了。”

说罢,沈怀樱以凌波微步般游移花园中,手腕不断变换,手中的剑如游龙,好似活了般在金色光芒下触碰着世界。

“凌波踏浪影穿梭。”

“时而仰首喜观虹。”

此句刚落,树上的花瓣纷纷落下,被风一吹,飘向四处。

沈怀樱就在飞花中继续舞剑,如九天神女般。

“漫天飞花风吹雨。”

“醉似人间感慨时。”

话音刚落,一个潇洒的落地,收功,花瓣也渐渐落下,那一刻,似成永恒。

小澈影呆住了。那一招一式犹若行云流水,毫无破绽,且意境深远,让人,让万物都沉醉其中。

沈怀樱笑容依旧,仿佛春日的太阳。

“小澈,如果霜华剑在手上的话,那一定会更上一个境界的,”沈怀樱这么说道,“只可惜这把剑只是霜华的翻版,果然再怎么贴近也打不到那个层次。”此句似是自言自语,沈怀樱自己也意识到言之过多,转而又对澈影笑道:“这可是天剑阁绝顶的功夫,想学吗?”

小澈影连连点头,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但沈怀樱爽朗地笑了:“小澈啊,你还太小,这功夫你还练不会,不但不会,反而会适得其反,所以等你长大以后,夫人一定教你,好吗?”说罢,用手指在小澈影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为什么不行呢?我也有碧落剑了,我也有资格了!”小澈影不服道。

“傻丫头,习武可不能急,此所谓‘欲速则不达’,懂吗?永远都不要去勉强自己;那夫人答应你,等你长大后一定教你。”沈怀樱的眼中流露出肯定的神情。

小澈影抬头看了看她,脸上依旧浮现着失望,但还是说:“拿你要说话算数。”

“好,我们拉钩。”

花园中,大手拉小手,签订了一份契约,可是在契约还未实现时,沈怀樱就失踪了。

“小澈,这种华丽的功夫你使用起来一定很美,”沈怀樱曾这样对小澈说道,“漫天飞花风吹雨,这就是‘风雨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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