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澈影昏倒后,狼浪就一直守在她身旁,寸步不移。夜晚,看着澈影沉睡的面庞,狼浪的心有种莫名奇妙的痛。
我真的爱上她了吗?狼浪问自己。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除娘以外的人。
“我叫澈影,你的耳坠很漂亮。”狼浪想起自己和澈影的第一次见面。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那镶着那红宝石的耳坠。小时候的事,狼浪自己也记不清了,恍惚中记得娘将这个耳坠给他,叫他永远不要回来。
这时菊台走了进来:“浪,去歇会吧。”
狼浪没有动。
“浪?”菊台疑惑的轻声说。
他似乎睡着了。菊台叹了口气,摇摇头,从椅子上拿下一件斗篷披在他身上.“狼浪。”一阵尖叫声将狼浪吵醒。“澈影你醒了!”狼浪揉着朦胧的睡眼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等睡意稍微退去,狼浪定睛一看:“怎么是你?”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面前的人会是师妹蝶舞。蝶舞板着张脸:“澈影,澈影,又是她,我不能来吗?”
“谁让你来的,这里很危险,走,回去。”狼浪抓住她的手。“什么跟什么嘛,”蝶舞挣脱狼浪的手,略带得意的笑着,“这种事怎么少得了我?”
“是谁?”我在朦胧之中听见了声音。
“澈影,你醒了。”狼浪温柔地说。他将我扶起,而我就像没有骨架似地,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稍微睁开眼睛,看见了蝶舞,这令我很惊讶。
“澈影姐,你醒啦。”蝶舞笑着说。
“澈影,那天你怎么呢?怎么会昏迷呢?”狼浪问。
我回想了一下,那个银耳坠像利剑一样刺入我的记忆,不断的在我脑海中闪烁。
“耳坠,耳坠。”我抱着头,全身不住的颤抖。
“什么耳坠?”狼浪拼命地摇我。
“银色的,月亮,月亮。”突然间,我感到一阵清新,眼皮又搭了下来。
我仿佛来到了一个银色的世界。
“澈影,澈影。”狼浪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但我看不到他。
我就这样一直往前走着。
“月亮。”一个微弱的声音仿佛从天际响起,遥远而苍凉。
“澈影,去找你爹。”这是娘的声音。
“娘,你在吗?”我大声喊道。
“小澈,爹对不起你。”
这是父亲的声音。
“小澈,你娘不要你了。”
这个是,是她的声音,那个爱穿红色衣服的女人荭影。
月牙形的耳坠,飘逸的长发。我隐约看见一个人,耳坠在他的头发间摆动。
而他,是谁?
荭影,爹,娘,儿时的房子突然,仿佛闪电劈过般一段被我封锁已久的记忆从我脑中释放了出来。没错,是他,那个男子是他,就是那次婚礼上的来宾,来见证爹和荭影的婚礼。
他是苗人,有天神般的面容。
“澈影,醒来啊!”我听见蝶舞的呼唤。
一阵风刮过,等我再次睁开眼时,我看见了狼浪,回到了现实。
没错,那个人一定是他。
“澈影,你没事了吧。”狼浪握着我的手,关切的问。
我点点头:“狼浪,我决定了,我要去崇阴教。”我说。
狼浪的手僵硬了。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
“我要去崇阴教。”我重复一遍。
“澈影,”狼浪大声的说,“你难道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是”
“我知道,”我打断他,“我有我自己的决定。”
“你不应该愿意去的。”狼浪双手抓住我的肩,眼神中充满恳求。
我点点头:“是的,但那是之前,现在我必须去。”
狼浪放开我,站起来,背对着我:“你不能去。”
“浪,让我去,我要去救阁主他们。”
“对啊,狼浪,我们都应该为大局着想蝶舞跳到我和狼浪之间,”是不是啊,澈影姐?“说完鬼灵精怪的看着我。
“你给我闭嘴。”狼浪呵斥道蝶舞不高兴的撅起嘴:“干嘛那么凶啊,自私自利。”
“澈影,就是苗人把中原踏成了平地,我也不会让你去苗疆,你,好好休息。”狼浪说完甩了甩衣袖,大步地迈出门槛。蝶舞见状也跟了出去。
房间内就剩下我一个人。
泪不知不觉地从眼中落下。狼浪,我知道你对我好,打我认识要去。那只银耳坠,似乎牵制着我的生命。
对不起,狼浪南阳也下起了雪,像是在慰藉战死苗疆的中原武士。大家都换上了保暖的衣裳。
前线的那片山谷被雪染白,四周一片清澈,透亮。山谷望去,雪白的道路一直通向远方,让人感觉梦幻与奇妙。
雪落无声,唯有一粉红点在白雪上。
那是蝶舞。
蝶舞披着粉色的风衣站在雪地上,风刮起她亮丽的长发,吹动着她长长的睫毛。她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撂起,看着远方的路。
狼浪悄无声息的走到她的身后。
“蝶舞,回去吧,这儿太冷。”
“苗疆就在前面吗?”蝶舞问。
狼浪点点头。
“他们为什么要来侵犯我们呢?”
“他们是信仰阴邪的子民。”
“你喜欢澈影对不对?”蝶舞转过身,睁大眼睛看着狼浪。
狼浪将头撇向一边。
“看着我,”蝶舞说,“你心里有鬼。”
狼浪仍然没有说话。
啪!
蝶舞扇了他一巴掌。
“没用,喜欢他你就去告诉她啊,不做声干什么?”蝶舞大叫着,“澈影有什么好,为什么你和菊台都喜欢她。”
“菊台?”狼浪捂着脸轻声地说。
“因为你,菊台一直把这份感情藏在心底。”蝶舞噙着泪,“你这个废物。”说罢,蝶舞突然跑开了。
风依旧在刮着。
望着蝶舞娇小的身影,狼浪不禁心头一震。
蝶舞这个爱哭,任性的女孩,自己从来都是将她当做妹妹。初见蝶舞是在来天剑阁的一个月后,狼浪记得,当时蝶舞一脸的泪水。
“浪,带蝶舞去星字房。”阁主说。
狼浪走过去,对着那个小女孩说:“跟我来吧。”
小女孩抬起头,看了看他,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
“我不。”她跑到阁主的身后。
狼浪捂着脸,默默的站在那儿。
“别任性了,蝶舞,跟哥哥走。”阁主笑着哄她。
“不,除非他把他耳朵上的东西给我。”蝶舞说。
狼浪下意识的摸了摸那个耳坠。
“好了,别哭了,没事就哭,”菊台笑着走过来,“蝶舞,这样可不乖啊。”
“蝶舞最乖了。”
“那为什么不听哥哥的话?”
“他不对我笑。”
“那我带你去好不好?”
蝶舞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兄弟,别生气。”菊台走过来对狼浪低声说了一句,便带着蝶舞离开了。
蝶舞一直都这么任性,她似乎谁也不怕,也没人能管得住她。但是事实上蝶舞不敢对澈影耍脾气。还有沈夫人,她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任何人都会敬佩她。
“狼浪,想什么呢?”我走到他身后,说。
狼浪显然被我吓到了:“没,没什么。”他仓皇地说。
“你的脸上,嗯,被人打了?”我说。
狼浪没做声。
“是蝶舞吧!”我笑了。狼浪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想些说。